69.闖宮
妙常定下了心。
她不能自亂陣腳。
妙常后腰處的紋身變成凹凸不平的傷疤, 顏色都被洗掉了, 不經意看到的, 也許會認為是燒傷。
妙常很小心不讓冬早看到身後的傷口,可有一天還是嚇到了她。
冬早哭得身上冒汗, 小臉通紅,滿宮的人圍著她怎麼哄都沒用。
她越哭, 妙常就越心疼。
妙常的眼眶也紅了。
以往冬早很聽話, 輕易不哭,只會張著圓溜溜的眼睛對妙常笑,餓了渴了才會幹嚎兩嗓子, 也不會掉眼淚。
這孩子,這次是怎麼回事?
幾個太醫也候在殿外,怕寶河公主哭出問題來。
「娘娘, 把小公主給民婦吧,您早些時候休息。」
妙常被冬早哭得心煩意亂,語氣也不好,「公主這樣, 本宮如何安睡?」
姜氏的手縮了回來, 欲言又止。
妙常又急又愧疚,眼淚抑制不住, 簌簌流下。
「皇上駕到!」外頭傳來尖利的通傳聲。
妙常一怔,不由急迫地向門外望去。
妥曜凜凜而來, 表情嚴肅。
妙常身著一身月牙白的褻衣, 頭髮只用一根綢帶綁起, 冬早正在她懷裡,揮舞著小手臂,哭得聲嘶力竭。
妙常已經六神無主。
妥曜使個眼色,都安和崔勇帶著宮人們退下。
等人退了乾淨,妙常再也忍受不住,抱著冬早,向著妥曜小跑過去。
她匆忙之下忘了穿鞋,神情慌亂,眼淚止不住地流,赤著玉白的小腳,踏在青石地面上,顯得楚楚可憐。
妥曜忙接住她,「不著急,慢慢說。」
「都怪臣妾,冬早看到臣妾后腰的傷疤,被嚇到了,怎麼辦?」
小孩子最不經嚇,妙常害怕冬早這麼小,就被嚇出什麼問題來。
妙常自己嚇自己,哭得愈發凄慘。
這大的肚子里還揣著一個,現在還淚眼婆娑,小的歇一會兒哭一下,妥曜對上這兩雙淚眼,感覺自己腦袋都大了。
「沒事的,小孩子哭一哭而已,你這麼著急,她都感覺得到,定也哭個沒完。」妥曜摟住妙常,把她帶回床上。
妥曜來了,妙常也找到了主心骨。
她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妥曜感受到自己被妙常急切地需要著,心頭湧上難以言說的滿足感。
一輩子都這樣需要他才好。
妥曜極為耐心,從她手中接過冬早,「哭什麼呀?看把你母妃急壞了,乖乖的哦。」
冬早還是不給面子。
妙常坐立不安。
妥曜將妙常拉到身旁,輕輕掀開她的衣裳,小心露出傷口。
寶河小公主像是被這一幕注進了力氣,哭得更大聲了。
妙常氣得拿拳頭捶他。
妥曜攬住妙常的腰身,手指輕觸上面,「不怕,不怕,娘親好好的,沒事。」
妙常那處本就敏感,不由柳腰輕顫,瑟縮了身子。
妥曜見她眼波流轉,橫了自己一眼。
妥曜失笑,來回揉著那傷處,疼寵地對冬早說。
「你看,沒事的,母妃沒事,一點也不可怕。」
冬早的哭聲小了很多。
妙常看這招有用,又往妥曜懷裡湊湊,方便他動作。
冬早還是小聲抽噎著。
妥曜把冬早放到床上,讓妙常也躺在冬早旁邊。
妙常乖順地任由他動作。
妥曜俯下身去,輕輕在那凹凸不平的傷疤處印下一吻。
妙常渾身一僵,臉上爆紅。
妥曜再接再厲,柔軟的嘴唇來回遊走,留下一串串濕濡的吻。
兩人早都是老夫老妻了,妥曜突然如此,竟讓妙常又找回些許曾經心動的感覺。
冬早停止了哭泣,大眼懵懂地看著父母。
妙常實在羞恥,整個人蜷成蝦米,推開妥曜還在亂晃的腦袋,「孩子看著呢。」
妥曜眼露自得。
他大掌覆在妙常的腰處,神色縹緲,似在緬懷什麼。
上輩子妙常態度軟化,就是從那幾個微不足道的親吻開始的。
妥曜親吻她的傷口,像是給了她一副最堅硬的盔甲。
以前的妙常像是全副武裝的刺蝟,兩人心意相通后,她收回全部的刺,只對一人柔軟的樣子,妥曜每每想起,仍是會心動不已。
對妥曜來說,妙常就算是渾身凍瘡,容貌盡毀,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愛上她。
這是他心甘情願的命運。
妥曜露出滿足的神色。
妙常出現的恰逢其會,妥曜雖身為天子,可全部心思都牽在她一人身上。
妙常在,妥曜才對這個世界有歸屬感。
妥曜這一招確實有用,冬早真的不哭了。
他牽住冬早的小手,碰了碰妙常的傷口。
冬早的小臉蛋上還掛著金豆豆,卻笑開了。
冬早的魔音穿耳消失之後,妙常人終是放鬆了。
妙常摸摸冬早的小下巴,安慰她道:「別怕,娘沒事的。」
冬早抬起頭,手腳並用地向妙常爬來。
這次,她主動伸出小手,摸了摸妙常的傷口。
冬早『咦』了一聲,熟悉之後就不害怕了。
這一番折騰,外頭已是明月高懸。
妥曜抱起冬早,「小祖宗,回你房間睡覺去吧。」
冬早乖乖地任他抱走。
「好了,咱們也安歇吧。」有幾個宮人小碎步進來,伺候妥曜二人安寢。
妙常在他懷中,香甜睡去。
日子又安穩過下去。
後宮這段時日,出了不大不小的風波。
寶光寺傳來消息,說是謝氏薨了。
曾經在大端後宮中說一不二的謝妃娘娘,就這麼沒了。
眾人心中皆有一種不真實感。
就算謝氏請罪出宮,但謝家還在,鎮國公怎麼會任由自己的掌上明珠吃苦?
在妙常看來,謝妃的日子就算不像以前那般養尊處優,前呼後擁,但也不會差才對。
怎麼突然間就沒了?
難道真是因為太傷心的緣故?
謝妃沒了,安親王府中卻悄無聲息地多出一位侍妾。
王爺說她自幼孱弱,不讓她現在人前。就連府上的側妃都不得見。
謝妃以前久居深宮,但在京城中,也是風雲人物。
認識她的夫人小姐們不在少數。
謝婧嫿與以前一般的容貌,怎能不讓人多想?
就算旁人信了她與謝婧嫿無關,但妥星納了一個與謝妃容貌神似的侍妾,又是什麼心思?
覬覦皇嫂,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於是謝婧嫿只能戴上面紗,擺上兩桌酒席,過了明路,進了安親王府。
謝婧嫿看著身上桃紅色的婚服,不由苦笑。
堂堂鎮國公之女,連一個正經的婚禮都沒有。
入宮時,她位分低微,只是穿得喜慶點,鎮國公府放了幾天鞭炮,一頂轎子抬進宮。
這一次,她只能在這逼仄狹小的空間,憋憋屈屈地等著她夫君來。
謝婧嫿滿心滿腹的委屈,妥星春風得意,進了房門,就看到謝婧嫿強顏歡笑的臉龐。
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所有熱火。
妥星不想新婚之夜兩人不愉快,暗自忍下,只是笑容淡了幾分。
謝婧嫿強顏歡笑,兩人的春宵一夜就在各懷心思中度過了。
朝堂之上,鎮國公跪在正中央。
「鎮國公這是為何?」妥曜問道。
鎮國公悶悶答道:「老臣有一個請求。」
妥曜掩在寬大衣袖下的手驀地攥緊,對鎮國公的話有些不好的猜測,「愛卿請說。」
「皇上,慶陽真人去了,臣求陛下,給她一份哀榮。」鎮國公強忍悲痛道。
妥曜心下一梗。
謝婧嫿在哪裡,這位鎮國公比他清楚。
他這是在試探!
試探妥曜到底知道多少?又能做到什麼地步?
「臣自知慶陽有失察之過,但她已經自請出宮,她是臣的嫡長女,入宮這麼長時間,並無其他過錯,求皇上看在臣愛女之心和小女一片情痴的面上,讓她在地上安眠吧。」
謝國公錚錚大漢,哀切地跪在地上,看得人不落忍。
而且要求看起來合情合理。
鎮國公,太尉之女,一份死後的哀榮罷了。
皇上張張嘴的事。
不明所以的大臣們紛紛出列,都為鎮國公求情。
白撿的人情,不要白不要。
但還是有很多人,眼觀鼻,鼻觀心,待在原地,沒有出列。
要是皇上對謝家女有情誼,早就做了,不必等到現在。
揣度皇上的心意,他們還是靜觀其變為妙。
「此事容后再議。」妥曜冷硬道。
謝婧嫿現在沒名沒分地進了安親王府,紙包不住火,以後事情暴露,他這個皇帝會成為千古笑柄。
謝國公當真是不怕觸怒自己。
妥曜不想再在謝家人面前裝傻,他決不允許別人試探自己,來挑釁天子的權威。
妥曜轉頭,面向另一位大臣道:「徐州修建的如何?」
謝太尉仍跪在地上,悲苦起身,龐大的身軀看著有幾分可憐。
眾人唏噓不已,不由向鎮國公投去同情的眼神。
後宮中,妃嬪們也議論紛紛。
謝氏生前便是妃位,謝家出面,太后出面,說不得百年後要與皇上合墓了。
眾人都等著妙常的反應。
身懷有孕,受封元貴妃,妙常才是最不應該坐得住的人。
就連含霜臉上也有幾分愁苦之色。
「娘娘,待您生了皇子,定能榮登寶位,平白的由嫡變繼,小皇子的身份也矮一截。」
妙常失笑,「不會的,你別擔心了。」
外面傳來秋芙的通報聲,「娘娘,太醫院的安胎藥送來了。」
秋芙辦事明理利落,冬晴事情過後也盡忠職守,她當初也算是無妄之災,妙常最近又把她放到了身邊。
「進來。」含霜道。
秋芙手持著木托,低著頭進來。
那一大碗的葯,妙常看著嘴裡就發苦。
妙常拿起葯捏著鼻子灌下去,秋芙忙遞出錦帕。
等到葯喝光了,秋芙又拿起旁邊裝著蜜餞的小碟,伺候妙常吃下。
去了核的蜜餞浸著甜蜜,解救了妙常苦難的舌頭。
妙常連吃了數個。
「娘娘,奴學了新手藝,給您捏捏身上吧。」秋芙並沒有走。
妙常點點頭,她的腰背還真的有些酸。
秋芙在這裡,妙常和含霜也不能再說悄悄話,含霜請辭退下。
秋芙手法柔和,力道適中,按的人無比舒服,寢殿溫暖無比,空氣中飄揚著舒神的氣味,妙常不自覺沉沉睡去。
秋芙見妙常呼吸愈發平穩,漸漸停了手中動作,極小聲的叫,「娘娘,您睡了嗎?」
妙常無甚反應。
秋芙輕手輕腳地收了東西退下。
現在正是夜間時候,皇上這時候不來,應當還是在乾元宮批摺子。
秋芙腦子裡七拐八拐地想些有的沒的。
這時候,突然一紮著雙丫髻的小宮女衝到她面前。
「秋芙姐姐,家裡人找你呢。」
秋芙笑笑,將妙常吃剩下的蜜餞遞給那小宮女,「謝謝你呀。」
小宮女驚呼出聲,旋即眉開眼笑,將蜜餞一股腦地塞進嘴裡。
秋芙跟門子上的人打個招呼,便出去了。
「秋芙姐姐,一會門禁,您早點回來。」
秋芙腳步不變,「知道了,給娘娘辦完事即回。」
她去了若水閣。
秋芙扣響門環三下,裡面探出個腦袋來。
那內侍左右看看,一下將秋芙拉進去。
「快點,裡面的人等著呢。」
若水閣內只有蓮瓊章和一個穿著內侍衣服的男人。
蓮瓊章面色慌亂,不住在原地踱步,看出她極為害怕,「你這是圖什麼?萬一被發現了,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
那男人身形偉岸,聽到蓮瓊章的話轉過身來。
他眼窩深邃,稜角分明,目光炯炯有神,正是原雄。
他啟唇微笑,「謝謝月妹。」
蓮瓊章氣的直跺腳,「哥哥,早就告訴你了,她不是什麼好東西。」
原雄只是笑笑。
蓮瓊章看他渾不在意的樣子,更氣了,「非得撞南牆才行!為何一定要來?」
「有事說,還想她了,就來了。」
「就這樣?」蓮瓊章反問。
「就這樣。」原雄理所應當。
蓮瓊章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你還是質子,被抓怎麼辦?你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原雄哂笑,「她不會讓我出事的,還會掃乾淨尾巴。」
蓮瓊章氣結。
這時候,外面傳來秋芙的聲音,「奴來了。」
原雄背過頭去。
「快進來。」蓮瓊章沒好氣地道。
秋芙麻利地進門。
「麻煩你了。」原雄側頭道。
秋芙有些遲疑開口,「為主子做事,應該的,但貴妃娘娘人很好……」
原雄語帶安慰,「本王比你更不想她出事。」
秋芙我5咬咬牙,下定決心,「娘娘搬到了鳳宸宮,又是貴妃之尊,今日委屈殿下,裝作新來的抬轎內侍,跟奴一同進去吧。」
原雄無異議。
抬轎的內侍都有把子力氣,身子強壯,高大的原雄低著頭隱在其中,並不顯眼。
秋芙急匆匆地帶著一行人往鳳宸宮走去。
「秋芙姐姐,這些人是?」
秋芙如竹筒倒豆子,「這些人是新來的抬轎力侍,明天娘娘要拜訪太後娘娘,這剛到鳳宸宮東西和人都缺,尚工局才勻出來的人,快,把你們的牌子拿出來看看。」
那守在門前的人一一看過,才笑著賠罪,「娘娘受寵,皇上看重,奴時時提著心,不是不信任秋芙姐姐,姐姐莫怪我。」
秋芙笑叱那人幾句,一切看起來與往常並無什麼不同。
「主子,娘娘喝了安胎藥,裡面有安神的成分,現下該是睡著,你小心,別讓旁人發現了。」秋芙囑咐說。
原雄不可置否地點頭。
秋芙給他指指去的方向後,忙走了。
原雄一晃身就不見了蹤影。
鳳宸宮一隊隊來回巡邏的宮人,原雄有驚無險地避過去了。
看來曜帝對素舒有幾分情誼,原雄忍住心中的醋意。
妙常在房中安睡,外頭守著兩個打著瞌睡的小宮女。
原雄從內兜里拿出針來,上面塗了極濃的麻藥,兩下射去,一眨眼間兩人都歪頭睡倒了。
他耐心等著兩人徹底睡熟之後,才閃身而入。
妙常一向不喜歡床底下睡人,倒是便宜了原雄。
她還熟睡著。
原雄輕手輕腳地走進。
妙常睡了有一會兒,感到一陣陰影打在臉上。
妙常眯起眼睛。
原雄站在床邊,看妙常睡眼惺忪,心上泛起甜。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睡姿。
妙常睜開眼睛,雙目不由因震驚微微睜大。
「你怎麼來了?」她下意識壓低聲音。
原雄撩開衣袍,大刀闊斧地坐在一邊,「想你就來了唄。」
妙常睡意被他嚇了個乾淨,上下打量著他穿的衣服,「你怎麼進來的?」
「走進來的唄。」
妙常一下把枕頭甩在他臉上。
「現在看完了,快走吧。」妙常總有種不妙的預感。
妙常身著褻衣,頭頂插著根簪子,一頭烏髮垂到腰底,烏髮雪膚,裹緊她上身,襯的人像一尊嬌小可愛的瓷娃娃。
原雄愈發覺得這次來的值。
「看夠了吧。」他直勾勾的看,妙常又羞又怒,卻又不敢真正惹怒他。
原雄整個人向後攤,混不吝地說:「看不夠,本王想長在這。」
「你大費周章的過來,到底有什麼事?」妙常嗓子有些啞,別過頭去。
原雄卻難得顯出落寞與脆弱,神色帶著幾分受傷,「你現在就這樣對我避之不及?」
妙常怔仲。
她從來都不討厭原雄。
原雄看著妙常失神,瞬間滿血復活。
他又變成不正經的樣子,「以前跟我一起吃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妙常聽他提起以前丟臉的事情,不由尷尬。
妙常被他說的臉頰發燒,「要是有事快點說吧,否則被人發現,我也保不住你。」
原雄這才坐直身子。
「柳村的事你沒有告訴曜帝吧。」
妙常聽了咬了咬嘴唇。
見她神情,原雄隨即篤定笑道:「你沒有。」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沒有任何意義。」妙常神色如冰。
原雄沉默。
「你來這只是為了說這個?」妙常聽他久不言語,不由問道。
原雄悶悶的嗯了一聲,整個人似打蔫的茄子。
「你可真是……」妙常隱含怒火。
原雄打斷她的話,「本王好久都沒見你了。」
妙常難堪地低下頭。
「你回去吧,一輩子快活的活著,多好。」
兩人的氣氛沉悶起來。
北夷質子在京中無所事事,風花雪月的傳聞,妙常也略有知曉。
她了解原雄,要是讓他不做事,不知道有多鬱悶。
他在京中,定束手束腳,極不痛快。
「時間過得快,現在就剩兩年多的功夫,回到北夷后,找個順心喜歡的姑娘,別像我一樣,只會讓你難受。」
原雄閉眼抗拒妙常的話。
妙常囁嚅著嘴唇,下定決心,索性破罐子破摔道:「給她起個別的好名字,別叫素舒了。」
原雄的臉色有點臭。
他氣急敗壞,「本王以後怎樣,當由本王做主。」
原雄這個人,主意正著,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就算他心悅妙常,也不會改變自己半分。
「只要你還在乎我,這些事就有意義。」原雄苦笑。
原雄猛地靠近,一隻手制住妙常雙臂,妙常在床上躲閃不及。
她神情緊張。
原雄盯著她的眉眼,似要牢牢將人印在心裡。
妙常的所有掙扎都化在他大掌中。
原雄低下頭,莊重地、不由分說地在妙常嘴角處印上一吻。
妙常體會他嘴唇的溫熱柔軟,受了這一吻,氣的眼角發紅。
原雄眸子閃亮,鬆開制肘,「本王要走了。」
妙常賭氣,用後背對著他。
原雄此時還不知道,早有人在宮外等候他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