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起的很早，因為要搬家。
我以為昨晚隔壁會如以往一般，會很吵來著。
但是並沒有。
昨晚靜悄悄的，特別安靜。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有點慌。
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一般，看似平靜的海面，實則暗流涌動。
阿姨早上特地來我們家，幫忙收拾東西，和我們最後告別的也只有她一個人。
我有些不舍的環顧了一圈這個陪伴我成長的家，然後關上了門。
掃了一眼隔壁緊關著的門，和一看就是昨晚沒休息好的阿姨抱了抱。
阿姨摸摸我的頭，對我笑笑。
她對我真的很好，她還教會了我最喜歡的鋼琴。
我也笑，朝她揮手，跟上在不遠處等我的爸爸媽媽，離開。
坐大巴花了了好幾個小時，我們拖著行李又走了好久的路。
來到這個據說爸爸已經來回考察很久的小區，最邊上一幢的五樓xx室，是我和媽媽以後住的地方。
爸爸在這裡住了一天就要走了，因為在大邱他還有工作。
媽媽留下來照看我，以後我們就得分開住了。
為什麼會這麼難受呢？
因為我，覺得爸爸媽媽付出真的太多了。
首爾的一切都讓我感到陌生感到害怕。
我覺得它好冰冷。
一路上面無表情的人們，高大的建築，喧鬧的交通。
他們都說著首爾話，我說著大邱話。
首爾話說起來真的好變扭，但是不說又會覺得這樣會被人鄙視的。
可能也是我太敏感了，總覺得這樣那樣的不適應。
平時就待在家裡，也不出來，像外面的世界有什麼洪水猛獸在等著我一樣。
我就一直在家練練琴，聽聽音樂。
覺得音樂這種東西真的越來越吸引我了，不只是古典音樂，還有流行音樂。
可能也有閔允琪他的原因，我接觸的音樂種類越來越多。
因為想去體驗一下，他所喜歡的東西。
我才不承認我想他了呢！
漸漸喜歡上了pop音樂。
想做歌手的念頭也漸漸有了。
只是和礙於自己從小堅持的目標不同，總是想把「當歌手」的念頭壓下去。
所以整體苦著臉悶在家裡，因為沒有傾訴的對象。
這個時候，要是閔玧其在就好了。
想和他說話，就算罵我也好，我也能打起精神的活著。
媽媽好像有點看不下去了，就硬是要我去那些熱鬧的街區轉一轉。
我被逼無奈，我一個人坐了公交車，去了條人最多的街。
覺得實在沒什麼玩的慾望，就隨便找了家咖啡廳。
點了一杯咖啡，對著咖啡發獃。
我不愛喝這個東西，他們都點我也跟著點了。
…
其實我只是有點無聊啊，沒有那個傢伙陪伴我。
本以為他會和我一起上學的。
但是他有了自己的夢想，正在努力追逐著。
走之前也沒能好好的告別，真是個讓人不放心的傢伙。
「你好，」一個女人面目慈善的在我對面坐下，「可以佔用你幾分鐘的時間嗎？」
「嗯？嗯，好的，」我愣了一下，點頭，依舊覺得講首爾話很變扭，「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高中生嗎？」女人問，「在哪裡上學，翰林？」
「首爾藝高，」雖然感覺有點冒犯，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實用音樂。」
我說我就覺得自己有些大意了，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把自己的信息透露給一個陌生人。
這裡可是首爾啊，壞人很多的。
「我覺得你有做偶像的天賦，長得也很好看呢，少女時代這種，難道不嚮往嗎？」女人依舊微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繼續說：「這是我們公司的名片，如果想的話，請打這上面的電話聯繫我，到時候會幫你安排casting。」
她說完就走了，留著我一個人在那裡盯著桌上的卡片發獃。
「歌手是這麼容易就當上的嗎？」我雖然是漫無表情的這麼說著，但還是有些小激動，使勁盯著卡片上的logo，「YG？？」
這個好像有點耳熟，但是並不了解。
因為我平時不看電視。
拿著就拿著吧，我把卡片放進口袋，拿著咖啡出了咖啡店。
刻意在外面又逗留了一個小時，磨蹭的回到了家裡。
媽媽正在做晚上的料理呢，我得幫幫她。
「玩的怎麼樣，開心嗎？」媽媽問。
「還不錯，」我點頭，幫她把剩下的蔬菜洗了，「還認識了一個人呢。」
「什麼人？」媽媽有點好奇。
「一個，女人，嗯，」我覺得我的表達很恰當，「問我想不想當…歌手。」
「歌手？」她一愣，問道:「不會是騙子吧？」
「不知道，」我搖頭，我又不看電視，「有空的時候查一下不就好了。」
「嗯，」媽媽好像有點不放心，哭笑不得給我來了一句:「別給人騙了啊。」
「知道了，」我哭笑不得。
開了電腦，搜索了這個公司。
發現許多熟悉的歌曲都是從這個公司出來的。
看著他們的表演舞台，精彩的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
他們的表現力震撼到我，他們看起來真的好幸福。
我也可以這樣么。
突然想起了在我面前一臉幸福的談著創作的允琪。
奇怪，怎麼老是想到他。
關了電腦發了一會呆，還是打了電話給卡片上的號碼:
「喂？你好？」我有些緊張，咽咽口水，「你好，請問是崔明熙室長嗎？」
「嗯，對，是我，」聲音好像就是下午見面的那個女人，「請問你是？」
「嗯，咳，我是下午見到的那個，」我覺得我的心在狂跳，「我叫朴智敏。」
「哦，那天下午見面的孩子，」她好像想起來了，「怎樣，想試一試嗎？」
「嗯，」我竟然對著空氣開始點頭，「拜託告訴我面試的時間吧。」
「好的，準備好就來吧，我隨時都有空，」她開始報起來，「麻浦區這裡的河井洞的393-5這裡，和保安大叔說一聲，讓我下來接你就好了.」
「謝謝，」我在本子上記下來，和她簡單聊了幾句掛了電話。
轉身的時候發現媽媽站門口看著我，把我嚇了一跳。
「決定好了？」媽媽好像並不是很抵觸的樣子，「什麼時候去面試？」
「準備好再去吧，不是要開學了嗎，」我眨眨眼，小心翼翼的看著媽媽，「媽媽不反對嗎？」
「為什麼要反對啊，」媽媽聳肩，「做你想做的，媽媽不是一直和你這麼說的嘛，更何況你也不是那種愛半途而廢的孩子。」
「真的相信我？」她全然支持我的樣子，讓我覺得有些感觸。
「當然了，」她擺手，「我有衣服要洗，你有嗎？」
見我搖頭，她就回她的房間了。
…
我有些失神的坐在床上。
覺得這一切都進展太快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我還是認真準備起來。
因為剛開學一周，所以什麼事情只能等著放學回來做。
新的學校里，因為都是實用音樂科，班上的孩子們看起來都很活潑，我認識了很多友好的朋友。
幾個同學約好了一起出去玩，但是我已經提前預定好面試的時間，結果時間撞上了，只能就此作罷。
面試的那一天下了課，直接背著書包穿著校服去面試了。
聯繫了室長姐姐之後，室長姐姐出來，把我順利領進進了公司。
那時的公司雖不比現在裝修的要豪華大氣，但是在一個剛「進城」不久的小城市女高中生眼裡，已經算得上規模宏大了。
也不敢到處亂看，只敢盯著前面室長姐姐的背。
抓著校服外套的手已經汗濕，不停的「邋遢」的抹在裙子上。
啊，感覺剛剛被這個室長姐姐看見了。
她好像有些無語的樣子，會不會影響我casting的分數啊？
路上碰見的人意外的少，練習室里從未停止的音樂暗示著裡面都是人。
總之，進了casting練習室。
裡面加上剛進來的室長姐姐才三個人。
就算這樣，也被這個陣勢嚇住，心開始狂跳。
好吧，從進公司之後就很緊張。
不過，室長姐姐好像看出來我的緊張了。
她安慰我，笑:
「先聊會天吧，自己先做個自我介紹，對著那邊的攝像機。」
她又指指左邊的攝像機。
調整了呼吸，緩了緩僵住的臉，開口開始自我介紹:
「大家好，我叫朴智敏。今年17歲，現在在首爾藝高的實用音樂就讀。」
說到這裡微微有了些底氣。
很好！沒有結巴！
穩住！我可以的！
「實用音樂，」室長，好像很感興趣，挑眉看我：「現在是…開學，才考進去的嗎？」
「嗯，」想到這裡我稍微自信一點，「大邱的第三名考進去的。」
「嗯，」室長旁邊男人似乎是很不在意我們之前談話的內容，摸摸鼻子，看我，「可以開始唱表演了嗎？」
總覺得，是為很了不起的人物啊。
也是，我這種芸芸眾生，他應該見的非常多了吧？
所以才，非常沒有耐性的跳過了之前的平淡介紹吧？
「好的。」
我點點頭，調整情緒之後，把我準備好的歌曲唱了出來。
他們只是看一會又在表裡記一會，也不點評，我唱完了也不說話。
總感覺，沒有戲（哭泣臉）。
「舞呢？」另一個女人估計是舞蹈老師開口，詢問:「有準備嗎？」
這位老師看著我的臉上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
真的，真的超級可怕。
「有。」
我眨巴眼睛，點頭。這幾天天都在練習這個。
先去離開了練習室，經過室長姐姐的指導去化妝室。
打算換一條方便的褲子再跳舞。
我磨磨蹭蹭的換好褲子，回到練習室門口。
只是，沒有急著進去。
因為，總覺得進去了之後，我今天真的很快就會結束了。
我，就這樣，回家嗎？
「哎一古，怎麼辦啊，明明剛剛可以表現更好的，」我靠著牆，捂臉，自言自語，「可能剛剛還是太緊張了，我在說什麼，我現在也很緊張…」
我捏著自己的臉泄憤，決定為了緩解心情，站在外面自己先吼一嗓子再進去。
唱到一半的時候，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路過，看到我在唱歌，停下。
但是，也沒有打擾我幹什麼的。
禮貌的鞠躬，問好后，繼續小聲的唱著。
可能只是一個普通老師或者職員吧，應該也不用太在意。
反正都是只見一次的人，不是嗎？
緩解心情，唱歌果然是最棒的了。
「想當歌手的話，聲音這麼小怎麼行。」
男人來了一句，然後進了我旁邊的練習室。
？
那不是我面試的練習室嗎？
他怎麼進去了？
我愣了一下，想都沒想也跟著進去了。
就看見那個男人坐在了最中間的位置，在那看著我。
「好了，開始跳吧。」
女人對我說，好像都是走過場一樣，也並沒有很期待。
「剛剛唱歌唱過了？」中間那個男人打斷。
「是的，社長大人。」
女人恭敬的把打分表格給了中間的社長大人。
社長大人看了一眼，似乎對分數有些不滿意，抬頭看我：
「和剛剛在外面唱的不一樣嘛。」
「是的，」我小聲解釋，「剛剛只是在為了緩解情緒。」
「重新好好唱一下吧，」他和我說，「這樣是進不了yg的。」
他說的話看似隨意但是總覺得很有分量。
本來室長姐姐表情上已經是沒戲了。
但是聽到這位「社長」說的話之後，挑眉，重新變得感興趣起來。
我看見她小聲對我說著：
加油。
「好的。」
我心裡一暖，沉下心來，唱起了另一首從未準備過的歌。
只是順著情緒唱了出來，中間忘了會詞他們也沒在意，只是在聽著。
「嗯，」社長大人抱著手，點頭，過了半天來了一句，「舞呢？」
我給了準備好的音樂，把舞跳完了。
「之前沒怎麼跳過舞吧。」另外一位男士看完就來了一句。
「是的。」我微喘，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臉好像有點紅。
沒有跳過舞，沒有任何基礎，真的是對不起了。
「唱歌基礎也不紮實，不過音色還不錯，」社長大人點評，又稍稍正色，詢問:「我們公司今年剛推出一個女組合，2ne1知道嗎？」
「知道。」我喝了口水，看著他乖乖點頭，這些我都去了解過了。
「所以五年內我們都不會推出女子組合了，要在公司練習好幾年，」社長和我對視，「能堅持住嗎？當然如果你實力不夠的話，是永遠出不了道的。」
「五年么，」還是更久，我有些糾結，這些都是我沒有考慮到的，想了很久，還是抬起頭，看著他們，「拜託了，我會努力的。」
不努力試一次，怎麼知道我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