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茶會
鳴棋覺得,無憂樣子可笑似地笑她,大笑了一陣,然後,似乎是抑製不住,伸出手指來指著他笑,“是因為高貴而不可責備,還是因為不值得一提才不怪罪。”
她努力抑製住要繼續咳下去的衝動,低頭整理衣衫,剛剛在掙紮的時候,開得淩亂之極,手上動作不停,回道,“是奴婢不小心惹惱世子。”
“不對,是因為太小心而惹惱的。你真的是個厲害的丫頭。你知道麽,你一直讓我不知如何是好。如何才算是對你好,如何又會讓你記恨。隻為了這壺酒麽。也不對,隻是為了我母親的吩咐。看來,我不該來討好你,我幹脆去跟母親說才是。真接讓好將你許給我。不是一直說身份卑微麽,那就做我的侍妾。做我未來許多女人中的一個。你一直是這麽想我的吧。”
無憂被他的反應驚嚇,比剛剛被他扼住脖子時,還要驚嚇,現在不說,大公主未必不知道,可是,現在去說,大公主就一定不會由著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真的站了起來。目光望向遠處的重樓片宇。
無憂扶著地,也跟著艱難站了起來。她看向他,目光中點點祈求,“世子奴婢並沒有犯錯,請世子饒過奴婢。”
他轉回身,卻更加地發狂,“現害怕了,怎麽現在才害怕呢。為什麽總是要拒絕,還要再想別的出路,怎麽就不會想我就是你的出路。因為看到了你,我才總是會心神不寧,沒有辦法看書,沒有辦法寫字,也沒有辦法練劍,因為從那些上麵都能看到你。為什麽你要出現,而且還要無所不至。我幹脆想讓你來我身邊。你卻不要。不僅不要,還要拿我當過牆梯麽。你到底要去哪裏,還是同之前一樣想去到皇上那裏麽。”然後他重重地哼了一聲。
他是真的生氣了,狠狠地甩一下袖子,仍然向大公主的寢室方向去。
她大聲地喊他的名字。
沒想到他會定住,然後又走了回來,他看著她,“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她想要說她越矩,剛剛動唇,他伸出手來捂住他的嘴巴,“不要道歉。你陪我練過劍。最近總是陪著我。”
無憂低頭看了看那酒,難道真的是這酒的問題,他已經醉了,而且,隻是這樣聞一聞的原因。
之後,鳴棋對剛剛說的話解釋寥寥,無憂當然也不能再冒犯地問什麽。就隻是一直罪人似的低頭,除此之外,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什麽,讓他消氣。
可他忽然靠了過來,那麽突然地近身,吻了一下她的眼睛。
無憂扶住身後的廊柱才沒跌下身去。
感覺到他的氣息還在,不敢輕易睜開眼睛。
但時間長了又覺得尷尬。
他在她額前彈了一下,“你是喜歡我的。”
無憂的目光從他臉上快速滑落。
他的氣息微涼,就在輕輕嗬在她麵頰。然後轉身離開。
她靠在廊柱上慢慢滑下。
這樣離開一身都是他的氣息。向著自己的息室走過去,不過短短百步的距離,已經出了好些汗。
掙紮著優雅行步,終進了息室。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了下去。才終於穩了穩心神。
然後,想起,還要去見傾染染,關於這壺酒,關於明天的流程。本來還要想得更深入的。
神思卻猛然那麽一轉,又轉到了鳴棋在眼睛上親的那一下,伸出手來在上麵撫了撫,好像是怕傾染染能看出來什麽一樣。
這個就是做賊心虛的感覺麽。就像是拿了傾染染的什麽東西。
因為這些前緒,連動作都變得生硬,總像是少了那麽一分坦定。她好像還沒有適應如何那麽自如地做一個壞人。
等到離了大公主府,天色已經有些晚了,風也比白日更涼了一些,她在之前與傾染染約定好的一處茶樓下麵下了馬車,微微變暗的晚風揚起她的披風。
她仰起頭打量那家茶樓的金字招牌,返回光亮刺得人一時有些睜不開眼。
與這位異國郡主現在的會麵,打的是大公主的旗號,自然不會怕跟著自己的車夫回去向大太太回稟什麽。不顧蝶兒的勸阻,無憂朝著車夫揚了揚手,道,“這裏離候府已經不過是幾步的路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也辛苦了。”
那車夫聽了吩咐有些高興地去了。
蝶兒擔心道,“他這麽早回去,少不得又會去見大太太說姑娘的行蹤,難為姑娘還總是對他那麽好,對他一個下人也是以禮相待。要奴婢說啊,姑娘就是對人太好了,才讓他們蹬鼻子上臉。”
說到一半見無憂隻盯著招牌,知道又姑娘又是想自己的心事,八成沒有聽到她說話,然後打量一下四周的情況,才想到,壓著聲音道,“姑娘與那位郡主是要在這裏見麵麽,這可怎麽了得,這裏人來人往的,少不得有人是識得姑娘的。”
無憂移回目光來,想了想,“正是。”
蝶兒有些急,“那姑娘怎麽還來了。要不然讓奴婢去說,隻跟那位公主通知一下要她換個地方。”
無憂搖了搖頭,“那位郡主是故意要選在這裏的。”
蝶兒不解,“如此密事,怎麽會是故意的呢。”
無憂一笑,“要其它人知難而退。”當然這個隻是表麵上的用意,另一個無憂不會向蝶兒說清,她若然是真的知道了,怕是又要擔心。
另一個用意就是,在這四周一定有數不清的眼睛,看到了此事,要向他們自家郡主回稟。
說來,無憂無法向蝶兒言明的那個傾染染的用意。才是事情的關鍵。
傾染染的目的很是簡單,要她文無憂得罪了其它的郡主,再也無法回頭,隻能向著她一個人的方向一直走下去。
從今而後,隻怕有更多人視她為眼中刺了吧。
等有一天,到得萬夫所指的地步,她就可以擁有炙手可熱的權力了吧。雖然會失去很多的東西。但是比起能得到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麽。
傾染染的隨侍早在外麵候著無憂。
無憂在他的恭敬下進了茶樓。蝶兒跟在身後這邊看看,那邊看看,一直小心謹慎。無憂想忘了告訴她,現在她們可非同往日了,可以借著大公主的名目狐假虎威了。雖然也是要上一個圈套,但到底是體麵得多了。
茶樓中空無一位客人。自然是傾染染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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