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無恥的女人總有無恥的理由
阿基米德說,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撬起地球。
無恥的女人說,給我一個把柄,我可以把黑的說成白的。
這世界上總有這樣一種荒謬的悖論大行其道,如果我能證明你比我更黑更不堪,那麼我就成功洗白了!持這種觀點的人不再少數,說的好聽點,他們認為這世界沒有絕對的黑或白,一切不過是個相對量;說的不好聽點,這些人根本就是是非不分!
對於沈筠而言,顯然將這黑白悖論發揮到了極致,被丈夫捉姦在床后,非但沒有表現出絲毫羞恥和懺悔,反而數落了丈夫一連串的荒唐與不堪,大有「出軌有理,偷情無罪」的凌厲氣勢。
這一刻,嚴旭堯的肺都要被氣炸了,羞怒交加這個詞用來形容他此時的心情再合適不過!
嚴旭堯就像掉入了一個情緒大染缸,羞怒交加僅僅是一個主色調,更多的還有不解與震驚。按理說,沈筠掌握他跟方梅馨、張雪的事情不足為奇,實際上妻子對這事早就心知肚明,只是沒有揭破而已,但是他跟袁雅、何晴發生關係的事相當私密,沈筠又怎麼會知道呢?!
而且……而且,沈筠不是頭部受傷失憶了嗎?!
沈筠在婚姻里絕對是個強勢的女人,嚴旭堯被管得服服帖帖,像只小貓一樣忍氣吞聲了許多年。現在,面對妻子義正嚴辭地質問,那種凌厲的氣場讓他彷彿又回到了過去。
嚴旭堯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一個清明的念頭劃過心際,恍然意識到這女人好像恢復了意識,但由於此前經歷的種種假象和錯覺,他一下子迷失了自己,不知道所看到的事情何為真相,所以指著沈筠,氣急敗壞地問了一句連他自己都感到荒誕可笑的話:「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沈筠似乎氣極而笑,指著自己飽滿胸口上的深色傷疤,反問道:「嚴旭堯,你說我是什麼人?!」
嚴旭堯早已看過沈筠胸口的傷疤,此時又忍不住了看了一眼,心緒不禁回到了兩個月前坡峰嶺那個晚上沈筠捨身相救的情景,臉上的神色為之一黯,說道:「沈筠,你……你不是失憶了嗎?!」
「我失憶了?!哼,我倒是想忘掉過去那些事情!」沈筠的神色冰冷無比,宛若霜雪,說道:「我不過是利用這個機會換了一個視角來重新審視這個世界和我們的婚姻而已!嚴旭堯,為了你我可以連命都你不要,但你捫心自問,你是怎麼對我的?我從昏迷住院到現在這些天以來,你的所做所為讓人寒心。你就是個自私自利、薄情寡義的人渣,這麼多年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守護什麼,自己所做的一切值不值?!」
蘇含卉臉上的震驚之情無以復加,說道:「沈筠,這麼說來,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失憶,而是假裝的?!」
「你說的沒錯,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失憶,而且,田學東就是我殺的。」沈筠望著蘇含卉冷哼了一聲,目光中充滿了鄙夷之色,「蘇含卉,現在你什麼都知道了,可以抓我去公安局了。」
蘇含卉沖沈筠笑了笑,說道:「沈筠,我想你是誤會了,實際上,要抓你的人不是我,而是省公安廳的申平飛。田學東的案子屬於省公安廳直接偵查,不歸我們濱海市公安局管轄,而且我們也沒有收到省廳的協查通報。其實,我一早就懷疑你和所謂的徐心月是同一個人,你那麼做不過是逃避公安機關對你的偵查而已。但是,最近新發現的一些情報,讓我改變了看法,你想聽聽嗎?」
沈筠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面前的女人,銀牙緊咬著紅唇,沒有說話。
「據我所知,你那個徐心月的身份,實際上是申平飛一手策劃的,他讓沈筠這個人憑空從人間蒸發。」蘇含卉淡淡地說道,「但是,申平飛又是直接偵辦田學東被殺一案的負責人,如果不將你沈筠緝拿歸案,案子勢必會黃在他的手裡。田學東的案子已經被列為省政法委督辦的案子,沈筠,你或許不明白這案子有多大,換句話說,如果他申平飛破不了此案,那他頭上的那頂烏紗帽就別想保了。所以,我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為你開脫的理由,這個人一手拿大棒,一手拿橄欖枝,唯一的解釋是他在利用你,等利用完了就會卸磨殺驢。我太了解他這個人了,可以說居心叵測,到時就一定會將你和你老公送到監獄里去。」
嚴旭堯在一旁聽了蘇含卉的話,頭頂上直冒涼氣,如墜冰窟,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沈筠的表情倒是十分平靜,望著蘇含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蘇含卉,你說了這麼多,究竟想要表達什麼,不妨直言。」
「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蘇含卉注視沈筠的眼睛,說道:「我知道這些年來一直在幫申平飛做事,但申平飛是一個包藏禍心的人,你只要想想劉宇、林蕾的下場就知道了,為他做事的後果就是利用完了被滅口。我之所以跟你說這些,站在你沈筠的角度來講,是不想你被他繼續利用了;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講,是不想你繼續為虎作倀。我蘇含卉雖不是什麼大義凜然、剛正不阿之人,但自問心中常存一縷正義之念,要是你信得過我,不妨加入我的隊伍共同對抗那些姦邪之徒!」
「加入你的隊伍?蘇含卉,你的目的是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沈筠冷笑了一聲說道,「過去的事情我已經受夠了,現在我只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你們之間的紛爭我一點不想介入。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從那個人渣手上救了我。我剛才已經死過了一回,我感覺自己瀕死前的那一刻靈魂脫離了身體,進入了虛無的空間,這世間的一切虛偽罪惡和真善美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蘇含卉啞然失笑,說道:「沈筠,你這有些看破紅塵的味道啊,不過,人在這世界上一天,生活就得照舊,紛紛擾擾也會接踵而至,所以看破紅塵消極避世,不過是為自己的怯弱和逃避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沈筠,我知道你以前一直對我有誤解,但我這個人從來不強迫別人,更不會為自己辯解什麼,一切是非就交給事實來證明吧。但是,濱海市現在的局勢風起雲湧,姦邪之徒在蠢蠢欲動,準備與正義力量魚死網破,所以我剛才的提議,還是希望認真考慮一下,就算是不為了你自己,也應該為你的孩子考慮一下吧。」
沈筠聞言臉色不禁為一變,說道:「蘇含卉,你現在又拿孩子來威脅我?!」
「沈筠,請你不要這樣誤解我,我蘇含卉行的光明磊落,不會威脅任何人。」蘇含卉的臉色不太好看,說道:「我只是給你提個醒而已!沈筠,如果你讀過金庸古龍的武俠小說就應該知道,在江湖上漂了那麼多年,想要金盆洗手有多難,你現在想不問是非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真的在人間徹底蒸發,否則那些人還會找上門的。他們現在瞄準的人是你,如果找不到你,他們就會拿你的家人下手。之前,有坡峰嶺的韓雲的例子,現在又有今天這樣的例子,難道還不能說明一切嗎?!」
沈筠臉上的神色一黯,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沉默了許久也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