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質問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下情緒，看向蘇以沫，“這件事我就算有錯，可我真錯的那麽過分麽？我並不是不想救你，並不是舍棄你，我是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被綁了好麽？你現在把所有的錯都怪罪在我身上？公平麽？”
“顧厲琛，你竟然跟我說公平？你怎麽那麽可笑？你說我對你不公平？那你對我公平過麽？隻要宋亦涵一出點事，你馬上拋下我去找她，不管是什麽日子，不管我是不是在廚房忙了大半天做了一桌子菜在等你！不管我是不是真的需要你！
那天，我費盡千辛萬苦拿到一部手機撥通了你的號碼，可你呢？你心裏，腦子裏滿滿的都是宋亦涵，還沒等我說第二句話就掛了我電話，你從沒想過我為什麽要用一個陌生號碼給你打電話，你一點都沒奇怪過麽？還是你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宋亦涵身上，不想覺得奇怪？
你知道被你掛斷電話的我當時是怎樣的狀態麽？我當時就想，死就死吧，死了也許就不會這麽痛苦，這麽絕望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經曆這些這麽恐怖的事，我從沒害過人，老天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蘇以沫沒有流淚，甚至連麵色都很平淡，平淡的讓顧厲琛害怕。
“以沫……”
他輕喚她的名字，聲音都在顫抖。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你了，我被綁的那天宋亦涵也在，她去找我質問我為什麽讓你把她送走，還打了我一巴掌，我原本想打回去的，可惜後來被綁走了。”
“亦涵？”
“是啊，是你美麗又善良的亦涵妹妹呢。”
蘇以沫嘴角上揚，笑的很甜，卻讓顧厲琛看得極為不舒服，刺眼的很。
蘇以沫看著顧厲琛緊皺著眉頭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冷笑了一聲，“嗬，就知道你不信，不信你可以去查查監控錄像，你會發現很多驚喜哦。”
蘇以沫理了理被風吹亂了的頭發，扔下一句，“走了，拜～”
她推開車門想下車，手臂卻被顧厲琛抓了住。
“以沫，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才知道你做過一大桌子飯等過我。”
蘇以沫紅了眼眶，她狠狠咬了下嘴唇，硬逼回眼裏的淚，“告訴你又怎樣？你會回來麽？”
蘇以沫甩開他的手，下車離開，抬手打了一輛車。
出租車裏，她疲憊的閉上眼睛，隻覺得累。
“媽咪，你回來啦？”
小寶聽到開門聲，頭也不回的問。
他在看名偵探柯南，正是最入迷的時候。
“嗯。”
蘇以沫走到沙發旁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媽咪去做飯，不要看太長時間哦，你眼睛不好。”
“嗯，看完這集我就不看了。”小寶乖巧的點頭。
蘇以沫拎著袋子去了廚房，把今天要用的食材拿出來放在櫃台上，不用的放進冰箱裏。
她把圍裙掛在脖子上，把手伸到身後去係帶子。
可她剛伸過去便怔住了，幾秒後，她猛的回過頭。
祁夜那張漂亮的臉瞬間出現在了她視線裏。
他拿著帶子，搗亂不讓她係。
她瞪著他，眼裏湧動著驚異和憤怒。
“祁夜！你……”
她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了，重重的歎了口氣，“我不說不讓你來麽？你怎麽又來了？”
祁夜委屈的嘟了嘟嘴，“我想你了嘛，你又不過去看我，我就隻能過來找你了。”
祁夜走到她身旁，翻看著她買的那些食材，“你要做什麽啊？”
“與你無瓜！走開走開，別耽誤我做飯。”
蘇以沫拍了下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可祁夜不僅沒走，還伸手拿走了他脖子上掛的圍裙。
“喂，你幹嘛？別搗亂成麽？”
蘇以沫氣急敗壞的去搶，他卻把圍裙掛在了自己脖子上。
“搶啊？”
他猛然低頭，蘇以沫被他陡然接近的漂亮的臉嚇得猛的後退了一步。
“無賴！”
蘇以沫氣的不行，雙手捏著他的臉頰，狠狠的扯了一下。
“嘶，好痛，以沫好狠的心。”
祁夜揉著臉，噘著嘴控訴。
“掐死你！氣人精！絕交！早晚得被你氣死！”
“給你做飯你還氣，真是……沒良心！”
祁夜氣鼓鼓的拆開保鮮膜，洗菜。
“那你做吧，不好吃還掐你！”
蘇以沫惡狠狠的戳了戳他的太陽穴，哼了一聲出了門。
“媽咪，你怎麽出來了？今天咱們吃外賣麽？”
小寶關了電視，正在玩玩具車，看到她出來，抬頭眨巴著大眼睛，問。
“不吃，你祈叔叔在做。”
“祈叔叔？他來了？”小寶亮晶晶的大眼睛閃過驚喜，但片刻後，他的小眉頭便蹙了起來，“他什麽時候來的啊？我怎麽沒聽見開門聲。”
他終於想到問題的關鍵了。
“呃……他，可能是你剛剛玩的太投入了，沒聽見。”
蘇以沫牽強的解釋。
“哦……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小寶摸著下巴想了想，點頭。
“小寶，媽咪陪你玩遊戲吧。”
蘇以沫怕他再問出什麽刁鑽的問題，轉移話題道。
“好啊好啊！媽咪你選賽車吧，你要紅色還是藍色？”
“藍色吧。”
“那我紅色，準備好了麽？準備好就開始。”
“嗯，準備好了。”
母子兩在客廳玩遊戲，祁夜在廚房裏哼著歌動作嫻熟的做著飯。
京華藝苑。
宋亦涵看著顧厲琛陰沉如水的麵色，心中萬分忐忑，她鎮定了一下心神，倒了杯茶遞給了他，“顧厲琛，喝杯茶吧！”
可顧厲琛看都沒看那杯茶，抬手，一巴掌打開，嚇得宋亦涵驚呼了一聲，手一鬆，茶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啪”的一聲。
“厲琛哥，你、你幹嘛啊？”
她捂著心口，小臉煞白的問。
“你的手好了麽？”顧厲琛沒直接質問，而是垂眸看了眼她帶著護腕的手腕。
“好了，隻是……留下了很難看的疤。”
宋亦涵蹙著眉，難過的道。
“你知道會留疤，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呢？嗯？”
顧厲琛伸手，握過她的手腕，拉開護腕，看著那道趴在她手腕上的猙獰疤痕，麵無表情的道。
“你要把我送走，我太難過了，一時想不開，就做了傻事。”
宋亦涵小心翼翼的道。
她看著他的臉，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然而，卻什麽也沒看出來。
“是麽？你真是因為這件事麽？”
顧厲琛掀起眼皮，目光冰冷的盯著她，握著她手腕的手微微用力。
“不、不然呢？厲琛哥你放手，你把我握疼了。”
“你撒謊！”顧厲琛猛然甩開她的手。
“宋亦涵，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惡毒了？”
顧厲琛站起身，居高臨下的逼視著她，冰冷的目光裏滿是憤怒和鄙夷。
宋亦涵心下一沉，“厲琛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怎麽了？”
難道……蘇以沫把那件事告訴他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蘇以沫這次的命也會這麽大，還會活著回來。
她是小強麽？怎麽都弄不死！
“你裝什麽糊塗？你猜猜這是什麽？”
顧厲琛把一個U盤放到了桌子上。
“什……什麽？”
宋亦涵盯著那個漆黑的U盤，眼底慌亂湧動。
“以沫被綁的那天的停車場的監控錄像。”
顧厲琛這話一出，蘇以沫的背脊瞬間塌了下來，癱軟在沙發上。
“厲琛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我隻是想找她、找她商量一些事，然後突然衝出來幾個男人把她綁走了，我當時……當時特別害怕……”
“商量一些事，是用手商量的麽？”
顧厲琛走到落地窗邊，冷笑了一聲道。
“她說話太氣人了，我……一時衝動就打了她。”
宋亦涵低著頭，紅著眼眶道。
“可是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為什麽不告訴我她被綁了？為什麽要選那個時機割腕？宋亦涵，你敢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私心？都問心無愧麽？”
顧厲琛走到她麵前，厲聲質問。
宋亦涵緊緊閉上眼睛，知道事已至此，她無法再隱瞞下去了。
“是！”她迎上他的目光，憤怒而悲涼的道，“我有私心！我問心有愧！我不想走，我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沒告訴你。隻要有她在，我就永遠不可能留在你身邊，我頭腦一熱就……我也很後悔，我每晚都失眠，可等我想跟你坦白時……她已經回來了。”
“宋亦涵，別編了，編這麽多謊話你不累麽？我以前一直以為你雖然偏執，但好在善良，是我看錯你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顧厲琛扔下這句話，便轉身離開，無論宋亦涵在身後怎樣歇斯底裏的苦苦哀求，他仍頭都沒回一下。
……
“吃飯嘍。”
祁夜端著湯從廚房出來，呼喊。
“吃飯了，去洗手。”蘇以沫拍了拍小寶，起身，去廚房幫祁夜端菜。
“哇，好香啊！”
小寶洗完手出來，走到餐桌旁，看著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讚歎。
“是不是想叔叔做的飯啦？”
祁夜點了點他的小鼻子，笑問。
“嗯，想，非常想！”
“小寶你什麽意思？是嫌媽咪平時做飯不好吃麽？”
蘇以沫把最後一個菜放在桌子上，冷著臉睨著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