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分析
墨紅衣出去了老久也不見回來，我也索性不去擔心她了。左言這間房空間夠大，擺了兩張床，我洗漱完後，也不睡沙發，就躺在了左言的隔壁。
這還是從遺跡中出來的第一個夜晚，月光有些晦暗不明，我躺在柔軟的床墊上，閉著眼，想起今天遇到的事情，怎麽也睡不著。
翻了幾次身子，一旁的左言也被我的攪動弄得莫名其妙。
“你怎麽回事？”
“你沒睡啊，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正好有點事情問問你。”
“我還不困，你要問什麽？”左言顯然精神還算不錯，從墨紅衣離開之後，也迅速從頹靡中恢複過來，變成了往常冷靜認真的樣子。
“那個，你們魂師……”我雙眼盯著天花板，嘴裏喃喃問道：“是不是經常會殺人的？”
“.…..為什麽會這麽問？”
左言顯然也沒料到我會問這樣的問題，語氣中有些疑惑。
“今天發生什麽事情了麽？”
“哦，今天去酒吧請莫魂醫的時候，看到那裏正發生了點衝突……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不出意外應該都死掉了吧？為什麽其他人卻無動於衷。
老板娘，哦，也就是莫老的老伴，對這事也是輕描淡寫的。
後來出來遇上一隊好像叫暗鴉組織的人，要抓個小孩，在那個巷子裏，因為一絲絲泄露消息的可能，就捅死了一個根本不知情的陌生人，眼都不眨一下……
所以我想問問，魂師是不是經常殺人的。”
左言暫時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關注了另外的事情。
“你遇到暗鴉的人了？”
“怎麽了？很麻煩麽？當時那條街上除了他們就我一個人，我想依那兩人的行事風格反正會來找我滅口，還不如擔了麻煩把人救了。”
“麻煩倒不至於，我隻是奇怪他們為什麽沒有殺你。”
左言的話讓我不由一陣氣憤。
“你就這麽小看我？看到沒有，這是什麽？！高階魂兵啊？！有這麽牛的武器，打不過我總還是跑得掉麽？”
我亮出枕頭下的遊隙之刃，魂力激蕩，刀刃在黑暗中散發出柔和的青芒。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這把刀的能力呢。”
“切，這個是秘密武器，我可不會告訴任何人！”我高興滿滿，心想這家夥的冰璃由於龍魄衰弱，肯定大不如前，這兵器怕是我唯一比他強的地方了。
左言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短刀，說道：“是時間類的能力吧？”
“.…..哈，你猜錯了！沒想到大佬還有打臉的一天！”
“別裝了。”左言擺過頭去，“刀柄上的那顆珠子，叫做九幽轉輪眼。是上古某種強大異獸的眼睛，傳說能窺破時間與生死，不過就你這水平，應該用起來也限製很多。”
“我靠……你從哪知道這麽多東西的。”
“嗬，因為我見過另外一顆。”左言似乎想到了什麽，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什麽？！在哪？你在哪見到的？”我興奮地爬起來，莫不又是哪個遺跡中的寶藏？
“先說說暗鴉的事情吧。”
“靠！每次都這樣！”我朝左言狠狠地豎了一個中指。
左言沒有理會，直接說道。
“據你的描述，那個小孩怕是身份不簡單。”
“可不是，墨紅衣說他應該是弱水李家的人，好像叫做李沐塵來著，你知道不？”
“窺心神童-李沐塵？”左言聽到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旋即露出思索的模樣。
“喂，這家夥很有名麽？還叫什麽神童神童的？不過就是個小屁孩麽。”我想起那個小鬼哭鼻子的樣子，一臉不屑。
左言淡淡地開口回答：“這個小屁孩在今年十一歲生日那天進入穀鳴境。”
“啥，穀鳴是哪一階段啊。”對於這聖下九境我還真沒怎麽記得。
左言白了一眼，。
“中階魂師的最後一個境界。”
嘶……
這麽說，這小家夥跟墨紅衣就差一階了？
“可是，可是為什麽那小鬼一點實力都沒有？扮豬吃老虎麽？那裝的也太像了吧，簡直就是影帝了！？”我有些不敢相信。
“那隻是他的導魂門開得多而已，境界終究隻是境界。而且聽說他的魂海好像出了點問題，沒辦法使用魂兵，本命魂器又是一件輔助性的魂器，所以本身戰鬥力非常弱小。”
“嗬，那這神童算哪門子神童。”
沒想到左言聽了這話倒是點點頭，認同說道：“說是神童的確也算不上，他這名號大部分還是仰仗了李家的影響力。不過李沐塵的魂器【聆心】倒是比較特殊，傳言能看破人心善惡，也不知道有多少誇大的成分。”
我回想了一下經過，那個小鬼提前察覺了埋伏的暗鴉組織成員，應該就是靠著這件魂器吧？
“對了，暗鴉是個什麽組織？和葬魂會一樣麽？為什麽你說他們能殺我？”
我一股腦地把剛才憋住的問題通通吐了出來。
“暗鴉其實和魂師協會有些類似，隻是不被聯邦承認，是個非法的地下中介平台，專門提供一些見不得人的服務。
暗鴉有自己的暗魂榜，隻要能支付得起足夠的酬金，就能雇傭暗魂榜上的任何組織或個人，當然榜上那些信譽越好實力越強的，雇傭費用就越高。”
“這麽說暗鴉是在搶魂師協會的生意囉，那為什麽監察會的那群人不剿滅了這個組織？”
“你覺得魂師協會會幫你發布殺人放火的任務麽？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暗鴉不過是這個黑暗的軀殼而已，就算了滅了它，隻要欲望填不滿人心，總還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的。”
這一套說法我怎麽好像再哪裏聽過一樣。
“所以……就這麽放任著不管？”
“當然不是，暗魂榜前一百名的所有組織或個人都是監察會通緝對象，對了，葬魂會的一些成員也在暗魂榜上接受雇傭，而且薪酬不菲。”
沒想到還是這樣的一個關係，我這才算是對魂師圈子有個大概的了解了。
“那你說的能殺我的那兩個……”
左言眼色一閃，分析道：“據你的描述，穿旗袍的紫發女子應該是代號‘紫螟蛉’的魂師，暗魂榜六十七位，她的魂器【紫蛉絲】陰毒隱蔽，擅長下毒和伏擊。另外一位使用細長袖劍的人我倒沒聽過，不過能與‘紫螟蛉’結隊，想必實力也低不到哪裏去。
你應該慶幸是在城區遇上他們，婁星城去年剛剛布置下監測全城魂力的裝置，隻要有超出一定量級的波動出現，城署魂衛隊就會立馬趕到。
想必這兩人另有要務再身，不願打草驚蛇。而且要不是憑借著你手中的遊隙之刃，你根本在他們手中走不過一個回合。”
靠，原來是這麽回事，我說怎麽兩個看上去牛逼哄哄的人物也不過如此了，居然是因為隱藏了實力。
雖然心裏知道了自己之前的沾沾自喜是多麽可笑，但還是有些不快。
“喂，我說能不能給點麵子，好歹我也是給你去找醫生的，別老是把我說的一無是處的。”
“告訴你真相是為了讓你認識差距，別以為自己撿了把寶刀就能屠龍，這世上比你厲害的人多了去了。”
大佬這口氣咋和我媽一樣呢？
“是是是哦，以後屠龍的事還得靠大佬您哦，我這當小弟的在後麵扛刀加油蹭經驗就行了唄。”
似是察覺到我語氣中的不耐煩，左言倒是再沒繼續說下去了，躺下身子閉目養神，不再理會我的問話。
至於那個最開始的問題，那個對於魂師視人命如草芥的疑惑，終究還是沒有再次提起。
也許擁有了異能的人已經脫離普通人的範疇，就像是電影中的那些變種人一樣，擁有了可以隨意支配他人的絕對實力後，又有幾個人能守得住常人的平庸呢。
幸好這能力不是與生俱來，而且聯邦對魂師的態度也不像電影中那麽極端。自古便有俠以武犯禁，聯邦政府和魂師之間能和平演化到現在這幅模樣，也是讓我非常驚奇。
顯然最開始擬定《魂者公約》、建立魂師協會的那群人早就有了先見之明，為了解決普通人與魂師之間可能越演越烈的矛盾，早在最開始矛盾還未顯現的階段就定好基調，采取了一係列的預防措施，不得不讓人佩服。
隻是這些努力，隨著時間推移、人心異動，還能不能一直堅持下去呢？
這個問題，我倒再沒有深究下去，畢竟天塌下來關我屁事，跟著大佬有口湯喝就行，我還是趕緊洗洗睡吧~
我閉上了眼睛，剛才的興奮勁過了，一身疲倦無比地躺在柔軟的被窩中，倦意上湧卻怎麽也睡不著。
奇怪，總感覺自己好像遺漏了點什麽重要的東西……
苦想了半天，終究沒有什麽頭緒，昏昏沉沉之中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半夜，子時。
沙沙沙……
沙沙沙……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我驚恐地坐起身來，睡意全無！
藏魂海中，一池塘的魂力翻滾而出，迅速遍及了全身。。
完了！
我驚駭地大叫了一聲，劇烈的痛楚如潮水般湧來，我瞬間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