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舊聞
聽到莫老的話，墨紅衣瞬間沒了聲音，我隻得開口問道。
“呃……什麽叫曾經、可能、成功過？”
莫老笑了笑，拿起放在一旁的冰璃劍，抽出劍來一看，歎道：“果然是這把劍，這樣的話就應該沒錯了。”
老頭摸了摸小胡子，慢慢說道：“有魂之器向來高傲獨立，從不共事一主。而魂兵也因排斥反應，縱使聖階強者，資源再多也隻能取一瓢飲。這位小兄弟能融合兩件魂器，機緣運氣倒是占了很大一部分。”
“大夫挑重點說吧。”我忍不住打斷這愛賣關子的老頭。
“咳，小朋友別著急。”
莫老把劍收回放好，不急不慢。
“這位小兄弟魂海之中確實存在著兩件魂器，而且各自占據了半壁江山。”
墨紅衣聽到這裏，忍不住站起身來。“怎麽可能？！”
“此事所言非虛，老夫查探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不過這兩件魂器一陰一陽，一生一死，器魂屬性截然對應，倒像極了一對雙生組合魂器。”
“組合魂器也隻會有一個器魂，怎麽可能會在魂海中出現兩個？”
“你說的沒錯，所以老夫說他們也隻是像而已。這兩件魂器互相對立，力量不相上下，誰也奈何不了誰，這才保持微妙的平衡。”
“這種短暫的平衡有什麽用？就像找到了一碗水的平衡點，除非他從此再不使用魂力，否則隻要魂海稍有動蕩，就會完全傾斜於一方，引發全麵的崩潰。”
“是啊，對常人而言這種平衡不過是空中樓閣，但再加上這把劍，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墨紅衣此時倒有些好奇了，當即問道：“還請先生解惑。”
“這把劍出自南國冰墓，是黎山成為冰主之前所用佩劍。踏入聖階之後，他便不再出手，不久後又將冰璃贈與了一位神秘傳人。”
“以上這些，隻是流傳在魂師界普遍的說法。”
說道這裏，莫老頓了頓：“老夫正好還知道一些關於這把劍的故事。”
“早年冰地妖獸泛濫，四處作亂成災，而南國政府卻對此無能為力，不得已求助協會。
當時魂師協會發布了大量的支援任務，許多聯邦魂師應援而往，黎山正是其中之一。
有了魂師的加入，禍亂很快就被鎮壓了下來，為了幫鄰邦徹底解決災禍，幾支隊伍決定深入冰墓，查探源頭。
然而不幸的是，這支由十位大魂師領頭的五十人隊伍，最終活著走回來的卻屈指可數。
沒有人知道那荒無人跡的極寒冰地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所有幸存魂師都對此三緘其口，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其中某位魂師的手中，多了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劍。
那個人，就是黎山，如今的冰地聖主。”
聽到這裏，墨紅衣皺眉問道。
“這麽多高端戰力的折損，為什麽我不記得有之類的報道？”
“可能……是因為某些政治原因吧，聯邦和協會都刻意淡化了這場救援行動的結果。”莫老語氣有些平淡。
“哇，大夫你哪裏知道的這些秘辛，不會是從哪裏聽來的故事吧。”
我好奇。
“莫先生……應該也是當時的幸存者之一吧？”
墨紅衣眼中閃爍，緩緩說道。
“嗬嗬，小姑娘蘭質蕙心，倒是一眼就看穿了。”
莫老大方地承認了。
我興衝衝追問道：“真的呀大夫，冰地裏發生了什麽，再跟我們說說唄！”
被問到此事，莫老閃過異樣的神色，歎了口氣：“你這小鬼頭，老夫跟你又不熟，憑什麽告訴你。”
“哎？莫大夫，你這……”
我頓時被這回答噎得無語。
“那件東西，想必也是出自小姑娘你手吧？”
莫老不搭理我，反而轉頭向墨紅衣問道。
“是的。”
“姓白的那小子，是你的……？”莫老又問。
“正是我家師。”墨紅衣敢忙回答。
“沒想到當年半大的小子如今都收徒弟了，不錯不錯……”
莫老笑眯眯地打量了一下墨紅衣，露出滿意的神色。
搞什麽嘛，原來都是家裏有關係哦，我內心忿忿。
“兩位故人之後，沒想到今日能在此得見，也算是緣分了。”
莫老又從箱子中拿出一個玉瓶。
“老夫向來兩袖清風，也沒什麽可送的，區區一點薄禮，還請姑娘不要嫌棄。”
“先生哪裏的話，如此厚重的禮物，小女高興還來不及呢。”墨紅衣歡喜地接過了玉瓶。
哼，虛偽！
“哈，莫大夫你看我們也不是挺有緣分的麽，是不是……啊……那個啥的？”
“嗬，你這小鬼……也罷，我這還剩點秘製金瘡藥，看你喜歡舞刀弄槍的，就給你留著備用吧。”
“唉！別啊，給點能下口的吧，金烏丸、造化丹有沒有呀，要不給點美白駐顏的也行呀……”
看了看懷裏的劣質木盒，又看了看墨紅衣手中光潤的玉瓶……
為什麽差別這麽大！
……
“所以，左言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剛才這一打岔，我又好不容易拉回了話題。
“冰璃其實並不是一把魂兵。”
莫老又說出一件讓人驚訝事情。
“它其實是冰墓中的變異冰龍所化，雖然本體被擊敗潰散，龍魄卻還封印在劍身之中。”
聽到這裏，我忽然回想起離開遺跡的那一幕，雖然一直趴在冰龍頭上，但還是能感受得到腳下散發的氣息，古老而強大，飽含著不屈與憤怒的情緒。
“也許正是借這把劍中的龍魄，他才能一直維持著這種平衡。”
“那現在呢？”
“龍魄的力量消耗殆盡，又加上魂力激烈調動，平衡打破，他的魂海幾乎被撕裂成兩半。”
我聽得心驚肉跳。
“不過倒也不必擔心，老夫剛才拚盡全力，又重新將兩者拉回平衡，再加上天心竹髓的穩固，沒什麽太大問題的。”
“這麽說的話，要是龍魄的力量恢複不了，他就一直不能調用魂力了？”
“理論上……是的。”
莫老歎息。
“不過.……”
“咋了？是不是還有其他辦法。”
我追問，要是不能使用魂力，那大佬這根大粗腿恐怕就要變成小竹竿了。
“好像百多年錢，若水李家也有一位嚐試融合雙魂器的弟子。
雖然最後魂海盡碎，也是失敗告終，卻被當時家主救回一命。後來不知怎麽的，那位弟子居然強行解除了一件魂器的融合，又恢複了一身實力，一時引發了不小的轟動。”
“我想如果要徹底解決此事，你們可以去向李家打聽打聽。”
這事恐怕有點難辦呢，不過還是記在心裏，說不定以後就有機會呢。
正說著，忽然聽到床上的左言咳嗽了兩聲，虛弱地睜開眼。
“嘿，左言你醒啦！”
左言沒有說話，默默看了一眼四周，好久才吐出句話來：“這裏是？”
“哦，這裏是婁星城，你現在正躺在小姐姐的閨房裏呢.……靠，幹嘛打我。”
“對了，這位是莫魂醫，是他幫你治好的。”
左言轉過來看了看老頭，平淡地說了句：“謝謝。”
莫老對這態度倒也不以為然，隻是笑嗬嗬地看著他。
“哪裏的事，話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看我那欠你的五千萬是不是……啊.……？”
“.……”
為什麽這家夥受傷嚴重、虛弱得不行，眼神咋還有這麽大殺氣呢？
“既然小兄弟已經醒來，時候也差不多了，老夫也該離開了。”
莫老起身，背起床邊的小木箱。
“先生這就要走了麽，不再休息一會麽？”
墨紅衣趕忙上前挽留道。
“不用了，婁星城最近魚龍混雜，局麵越來越混亂，我還是不放心老婆子一個人看家。”
莫老頓了頓，出聲提醒到：“監察會的最高通緝已經下發到婁星城，其中就有你們的信息。除了魂師協會，地下黑市、暗鴉、甚至葬魂會和三大家族的人也發布了你們的懸賞。”
“雖然不知道你們到底幹了什麽事，但勸你們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床上的左言聽到這話，身上氣勢湧動，我趕忙阻止。
“你有病啊，莫大夫是自己人……”
“嗬嗬，這性子倒是和黎山很像。”
莫老不以為意，繼續說道。
“放心吧，老夫倒不至於為了點賞金就出賣你們，不過你們兩人的形貌特點太過鮮明，泄露行蹤也是遲早的事。”
莫老走出了房間，輕歎一聲。
“.……好自為之吧。”
墨紅衣跟上去：“先生慢走。”
莫老擺了擺手。
“小姑娘回去吧。”
……
左言恢複得很快，吃了點東西之後，臉色好了很多。
“大夫說你要是不能壓製兩個魂器，就千萬不能運用魂力。不過看你這家夥在遺跡裏的表現，當個純粹的魂武者也綽綽有餘啊。”
我好心安慰道。
“嗯。”左言不鹹不淡回了一句。
“那啥，大夫說李家可能有徹底解決的辦法呢，大佬你有什麽路子不？”
左言搖了搖頭，隻是愣愣看著冰璃。
“靠，你怎麽了？不就是一時用不了魂力麽，有什麽沮喪的。我告訴你，這可是主角級別的待遇，別人想求都求不來呢，你別著急，過幾天就會有老爺爺來給傳功的。”
墨紅衣此時打岔道：“那些家夥開始在城區排查搜索了，我們得盡快出城。”
“啊？他這才剛醒呢。”
“我沒事。”左言冷聲說道。
“喲，我說半天都不搭理一句，果然還是美女有魅力。”
“我想想辦法，最好明天就離開……”
墨紅衣換了一身黑色的緊身裝，急匆匆地走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