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開溜
武者橫刀於身前,屈膝躬身,玄黑的刀刃沒有反射出一絲光澤,樣子有些詭異。
顯然這人手中的魂兵雖不像冰璃那樣帥氣側漏,但也不是什麽普通貨色。
起風了?
不對,這是?!
視野中忽然失去了武者的身影!
叮!
像是風鈴撞擊發生的脆響!
再看時卻發現那武者早已到了左言跟前,長刀直刺,卻被左言用冰璃穩穩擋住。
看著自己這迅猛一擊被擋,武者卻並沒有放棄。他立馬收刀側身,腿下發力,回身一轉,側身一刀!
當!
又被擋住了?不過這次左言卻小退了一步。
武者也借力反跳了回去。
“哼,小夥子有點能耐麽?沒想到還是個綜合型魂師,隻是,你以為光靠反應速度就能擋住我麽?”
在這蒙麵武者眼裏,左言顯然是跟不上他的身法速度的,隻是靠著自己的直覺和反應勉強招架而已。
既然這樣的話……
想到這裏,武者雙手緊握刀柄,睜大了雙眼,渾身鼓蕩出危險的氣息。
隨即舌綻春雷,爆喝一聲:
“雷鳴斬!”
武者瞬間消失,隻留下一團虛影,四周鼓蕩轟隆,隱似雷鳴!
轟隆隆!
一道毀滅性的衝擊波將兩者之間的草地都連帶著摧毀了!誰都不覺得那個白毛小子能擋住這威勢洶洶的一擊!
當然也沒有人看到高速移動中武者眼裏的那一絲驚懼。
左言,在他的鎖定中消失了!
空閃?怎麽可能!
雷霆一擊斬在了空處,不知情況的眾人還在四下尋找左言的身影。
不會被轟成渣了吧?
“混蛋!你這個狗東西!快放開我!”
一個又驚又怒的聲音忽然從大家身後傳來!
那個粉麵油頭的小屁孩正被左言用左手牢牢製住,銳利剔透的劍刃毫不留情地搭在小孩脖子上!
眾人大驚失色。
“什麽?”
“快住手!”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快放下小主人!”
左言不為所動,冰璃一揮,將小孩的半個手掌都凍住!
小屁孩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眼淚止不住地掉。
“不!住手!你想要什麽?什麽條件都好好說!千萬不要傷害寶兒!”
“食物。”
大家一愣,你綁架人就為了這東西?
左言雙眼一咪,嚇得眾人亡魂皆冒。
“好說!好說!你們幾個!還不快去把幹糧都給拿上來!”
很快幾個大包袱就被擺在了左言的麵前。
我這個小跟班很自覺地走來扛了一袋。多了又吃不完,我才懶得當苦力呢。
少年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笑臉迎上:“紀兄弟,剛才是寶兒言語有失!我這個做兄長的在這給你道歉,小孩子童言無忌,還請你不要計較!你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左言沒理他,轉而向我說道:“走,我待會跟上來。”
這是要開溜了?
我二話沒說,趕緊跑路。不講義氣?開玩笑,這個時候我明顯就是個拖油瓶,不能讓大俠分心!
差不多走了幾分鍾,忽然聽到身後傳出一個聲嘶力竭的哭喊,尖銳的聲音裏滿是殺意:“姓紀的!我要你不得好死!”
媽的,這家夥故意的麽?好讓我背鍋!
接著我就看到左言飛速趕來,白皙的臉上隱有汗漬,看來之後又發生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有人跟著,快走。”
裝了逼就跑,真刺激!
一路跑了大老遠,終於甩開了追在屁股上的尾巴。
這時已經到了下午,我們找了處崖洞,修整一下。
吃著背包裏精致的食物,我忍不住問道:
“我說,你既然能躲得了那麽凶猛的一刀,為什麽不直接跑路?”
“別告訴你就為了這一袋食物!”
“沒什麽。”
“我靠,那你幹嘛用我的名字?對了我走之後你又幹了啥?搞得好像殺了他父母一樣!”
左言慢慢嚼著肉幹,平靜地說:“我切掉了他一條手指。”
嘶……
我內心倒吸一口涼氣,就當著你麵放了兩句狠話就要砍手,真是個變態!
“額,那個,你是不是和他們有仇啊?”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見他不回答,我隻好換了個話題。
“對了!你是怎麽躲過那一招的,我看那一招好強的,叫什麽來著?”
“雷鳴斬。”
“對,他還說他是個魂武者,之前怎麽沒聽你講過?”
“魂師的修煉係統複雜繁多,不過大致可分為兩種,一種是專門注重肉體修行的魂師,一種則是注重魂術修煉的魂師,這兩者被區分為魂武者與魂術師,當然也有兼顧二者的魂師,不過一般都會有各自的側重。”
“原來是這樣,那你是不是術武兼修的?看你在這遺跡裏也挺強的啊!”
……
果然一旦涉及你實力的問題都不回答了麽?嗬,真是小看我!看我怎麽慢慢看穿你!
“喂,你剛才還沒說你怎麽躲過去的?我根本就沒看到你的動作,那是瞬移麽?”
“超頻。”
“啥?”怎麽會是個聽起來科技風的名字?
“一種讓身體速度爆發的技巧,可以在小段時間裏實現接近‘空閃’的效果。”
“等等,‘空閃’又是什麽?”
“就是你說的‘瞬移’,不過一般是一些特殊魂器才能使用的魂技。”
魂技又是啥?越聽越頭大。算了,這些問題還是留著慢慢問吧。
我喝了最後一口果醬,有些倦意。
嗬……哈。
我打了大哈欠,我估摸著這家夥打了一架又不吃不休跑了這麽遠,應該也是要緩一緩吧。
“喂,不著急走吧?我打個盹,要出發了再喊我。”
“嗯。”
……
與此同時,救贖森林另一端。
幽靜空曠的山穀中,一座由黃色石板堆疊而成的高台倏然聳立,時間將古舊石板上的銘文和繪畫腐蝕的模糊不清。四頭模樣奇特的石獸坐落四周,栩栩如生的眸子正齊齊盯著正中心那個凸起的祭壇。
而此時,潔白如玉的祭壇上正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這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寬大的長袍將這人的身子牢牢遮住,頭上戴著一個像是羊頭骨的麵具,造型奇特。
而這人的背後,還站著一個紅衣妙曼的漂亮女子,正是之前左言他們遭遇的墨紅衣。
此時她正一臉正色地向著黑袍人行禮道:“見過主教大人。”
麵具之下傳來黑袍人沙啞沉重的聲音。
“什麽時候,你都敢站著對我行禮了?”
平和輕鬆的語氣卻讓女子緋紅的麵龐一下子變得煞白,但是女子咬緊皓齒,依然站得筆直,沒有絲毫要下跪的意思。
“嗬,別以為作為白手下的第一騎士我就不能拿你怎樣,這次的任務出自‘王’的親筆禦令,拿不到東西,白也一樣要受責!”
“哈哈,拉莫斯,還是你關心我啊!”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高台邊緣響起。
原本在黑袍男子的威壓下苦苦堅持的墨紅衣瞬間感覺肩上一鬆,頓時舒了口氣。
一個風度翩翩的白衣男子走來,他留著一頭帥氣的紫紅色長發,嘴角掛著和善的微笑,雙眼都快笑成了一條小縫,向著中間的兩人打招呼。
墨紅衣露出個驚喜的微笑,上前行禮道:“大人,您怎麽來了?”
“怎麽?又惹得主教大人不高興了?都告訴你多少遍了,我們黑衣主教大人一直腿腳不便,怎麽能讓大人站著聽你匯報呢!下次記得帶條藤椅知道麽?”男子故作生氣批評道。
墨紅衣捂住小嘴輕笑,露出一個俏皮的眼神:“知道啦大人。”
“哼!白夜一你最好收斂點,要知道這次……”
被稱為白夜一的紫發男子擺擺手打斷道:“知道啦,知道啦,這不‘王’都把派我過來接手了呀。”
“我說老黑啊,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
說罷,他就想上前攬住黑袍男子的肩膀,卻被後者不動聲色得側身躲過。
“都好幾年的老同事了還這麽見外呐。”
額頭青筋凸露的黑袍男努力強忍著自己的怒意。
噗嗤。
傍邊的墨紅衣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白夜一回過頭來,佯裝發怒:“笑什麽?叫你找的人呢?”
墨紅衣低下頭,吐了個小舌頭:“我搜尋的十九人裏暫時沒發現有符合特征,不過……”
“不過什麽?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回去把我的房間再打掃兩遍!”
“哦。”
墨紅衣撅著小嘴回答道。
一旁的黑袍男子實在看不下去,他從寬大的黑袍裏拿出一張古舊的羊皮紙,扔給了白夜一。
“這是地圖,任務目標已經標注。”
白夜一接過羊皮紙,看也沒看就收進懷裏。
黑袍男子轉過身去打算離開,忽然頓足,不懷好意地說道:“喔,我想起來了,我那幾個不成器的手下,在去星塔盜取遺跡地圖的時候不小心被抓住了一個。”
“所以,我想你們這次的任務一定很有趣了。”
“就是不知道來的是哪位聖者,嗬嗬嗬。”
言閉,黑袍男子縱身一躍,飛入了高台後的森林,幾個隱沒消失不見。
聽到這個消息,白夜一也忍不住揉了揉額頭:“這個黑跳蚤也真會給我找麻煩。”
“怎麽?這就想溜了?”背對著墨紅衣的男子懶洋洋地說到。
墨紅衣灰溜溜地跑了回來,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低聲囁喏:“不是都交您接手了,那還有我什麽事呀。”
“你個白癡腦袋,剛才黑跳蚤說了啥你沒聽到麽?”白夜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指不定監察會那幫瘋子正外麵等著你自投羅網呢!”
“從現在起跟著我,哪也不準去!”
墨紅衣可憐兮兮地摸了摸被敲痛的小腦袋。
“知道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