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遭遇
翌日清晨,在溪水旁洗漱完畢,左言同學又開始帶著我沿著河流向上遊走去。
朝陽初現,晨露混合著泥土的清新,清風拂麵,熏得人陶醉其中。
我這時才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這裏給我的感覺根本就不像是原始森林,沒有煩人惡心的鼠蟻蟲蛇,夜晚睡覺連蚊子都沒一隻,即使見到的飛禽走獸,也大多是些溫順的動物。
這裏的草地柔軟而平整,幾乎見不到什麽突兀的岩石土坑,整個空氣裏還飄著一股股淡淡的香味,想想那些成片的果樹林,恰到好處的溪流,平整舒適的草地。
雖然沒見過一片磚瓦,但就感覺像是在逛人工公園而不是野外森林一樣!
“你說這個‘救贖森林’是上古遺跡,什麽意思?整片森林都是麽?”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又是這種故弄玄虛的答案。不過這家夥終於不再像昨天那樣冷冷冰冰閉口不言了,遇到一些‘正經’問題也會回答我一下。
“我說你能不能幫我換個形象?這張臉實在太醜了。”
每次洗臉看到這個肥頭大耳的形象我心裏都不由的生出一抹懼意,這讓我以後還怎麽跟那些漂亮小姐姐搭訕啊?
“喂,左言同學!咱們商量一下唄!讓我變臉就把我變帥點啊!”
“我說真的!你是不是嫉妒我的帥氣才給我吃這東西的?!說話呀!”
我在心裏默默發誓,以後要是打得過他,一定要把那張臭屁臉錘成豬頭。
不對啊,好歹我也修煉了幾年魂力,憑什麽他身體素質這麽好?
“魂師不是修煉魂力的麽?為什麽你們身體也這麽強大?”我裝作好心討教的問。
似乎也不怕泄露什麽,也許這都是魂師修煉的常識吧,左言並沒有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魂師九境中的破壁、穀鳴、九沸都是淬煉肉體的階段。每個階段都會讓魂師的身體素質得到極大提高。”
拜托能不能直白一點,你說這幾個我哪還記得是什麽跟什麽?
“額,這三個是對應什麽星級的?”
“三、六、九。”
喔,那不就是小學初中高中的最後一個年級麽。
原來如此,不過這樣的話,我練了三年,身體一點都沒變強壯,豈不是說我還是個沒畢業的小學生?!
晴天霹靂……
昨天看這家夥一口一個七星八星的,搞得好像高等魂師滿大街。
那本破書!我還當是什麽寶貝玩意呢。
就在我心情低落之際,忽然發現了前方遠處的幾頂帳篷,其中不時有人影出沒。看那情形應該是個六七人的隊伍,是來做任務的魂師?
“不是說要避風頭麽?怎麽不繞過去?”我有點疑惑。
“這隊是最弱的。”
嗯,我估計他想說的是不管怎麽繞,都會遇到人,柿子還得挑軟的捏。
當然本著能不招惹就不招惹的心態,我們並沒有上前打招呼,而是從那幾頂帳篷旁不緊不慢地走過。
“等一下。”
一個慵懶又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像是還沒睡醒的孩童,語氣裏卻充滿了趾高氣揚的味道。
走在我跟前的左言同學根本沒理會,自顧自地繼續向前走去。
大佬帶頭了,我自然也緊緊跟上。
“你小子聾了麽?小少爺叫你們停下來!”
一個光頭壯漢飛躍到我們跟前,臉色囂張地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東升,不得無禮!”
又一位黑發碧眼的少年越眾而出,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向著我們微微行禮,緩緩說道:“在下左秦山。”
接著他看了看左言,神色明顯有些詫異,問道:“不知兩位同學怎麽稱呼。”
伸手不打笑臉人,見這位還算客氣,左言也微微點頭示意,回道。
“紀知遠。”
哈???
你TM怎麽用我的名字?你叫紀知遠,那我叫啥?
正當我想發作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後的殺氣!
“額,你好,我是李白。”
隨口說了個名字,後背冷汗涔涔的,我心想這一看就是公子哥的少年也姓左,跟你一個姓,莫非是你家親戚?也不對啊,哪有自家親戚都不認識的?
這家夥不會還背負著什麽家族狗血悲劇吧?
聽到我的名字,少年又看向我,好奇道:“弱水李家?”
什麽跟什麽啊?李姓不是大姓麽,怎麽我叫李白不行麽?
看我一臉茫然的樣子,少年身後的小孩嗤笑道。
“哼,連我們三大家族都不知道,真是個土包子。”
這小孩十三四歲的樣子,稚氣未脫,臉上滿是鄙視與譏諷。
他轉頭看向黑發少年,指了指左言手中的劍,奶聲奶氣道:“哥,我要那把劍!”
雖然冰璃劍身收於鞘中,但光從劍柄上琉璃的光澤就能看出不是普通的魂兵,那小孩顯然是在我們路過時看到了這劍柄。
嗬,看到好東西就想著占有,又是一個沒教養的熊孩子。
見到我們木訥的反應,大概心裏篤定了我們的身份,原本和氣的少年也再沒什麽好臉色,朝我們身後的壯漢示意。
“嘿嘿,小兄弟我勸你還是識相點好,為了把破劍得罪三大家族的人,不值得。”
壯漢惡狠狠地笑著,露出滿身虯結的肌肉。
“離門旁支而已!”
聽到這話,少年的臉色不由冷了下來,小屁孩更是漲紅了臉,惱羞成怒:“你這狗東西知道什麽!”
說罷又衝著身後喊道:“你們幾個,給我上,打斷他的腿!”
見主子發話,噌噌噌又竄出三道人影,皆是一臉凶相地靠了過來。
哈,真是熟悉的橋段,熟悉的味道。
我毫不猶豫地退了開去,隻留下左言一個陷入幾人的包圍之中。
心想,這回總能安安靜靜地當個觀眾了吧。
那四人也不管我,分從四麵將左言團團圍住。麵對四人的包圍,左言依舊麵色如常,毫無懼意。
右手緩緩拔出劍來,垂落於身側。
劍身微微閃過碎芒,像是一頭剛從萬載寒窟裏蘇醒的凶獸,散發出濃烈的寒意與殺氣,連四周的溫度都隨之降了下來。
居然還是把附魔武器!我在一旁暗自咂舌。
不過昨天對陣墨紅衣的時候怎麽沒看見他用這招的?
看到這把劍展現全貌,尤其是那潔白透亮的劍身和周圍縈繞不斷的寒氣時,小屁孩更是滿眼放光興奮不已,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件魂兵拿到手了。
至於左言,嗬,連三大家族都沒聽過,不過一個小小平民魂師而已。
然而作為兄長的藍衣少年卻是眉頭一皺,似乎想起了什麽,剛想要出聲阻止,卻發現四人已同時撲向了左言。
又要使用飛劍麽?看這四人的站位與時機,顯然是配合十分熟練,如果左言隻會那一招飛劍的話,恐怕會吃虧吧?
這四人所展現的速度也是飛快,但在我眼裏卻是明顯沒有昨日紅衣女子和左言交鋒時的迅猛。
近了!
四人如同展翅的大鳥,分別從四個方向同時躍起,那時機角度卡得極好,沒有留下絲毫騰挪躲閃的餘地。
正中心持劍而立的左言依舊氣定神閑,臉上看不出情緒。直到四人高高躍起的那一順,他動了!
唰!
兔起鶻落的一刹那,我的眼睛隻看到了左言的殘影。
清冽的劍光自他手上炸開,接著劍光一瞬而過,寒意翻湧!
噗通噗通四聲。
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四道人影直直的跌落在地,麵無人色。
他們的各個關節都上凝結了大量的白霜,躺在地上不斷呻吟。
看著自己的手下一個照麵就被放倒,小孩臉色有些難看:“成天吹噓自己什麽高手!打起架來就是一群廢物!”
而此時那位身穿藍色華服的少年卻擋在小孩身前,小聲說道:“阿寶,這人恐怕有點實力,等出去我們再慢慢收拾他。”
小孩聽了一臉不甘心,撅著小嘴尖叫:“不行!他敢罵我!這個賤民!今天我一定要拿到那把劍!戶山,上去打斷他的腿,不!我要你把他手也砍了!”
一直站在小孩身後的武者走了上來,灰衣蒙麵,隻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
看左言站著不動,他慢慢走上前來,纏滿繃帶的手解開背上背的長刀,冷笑道:“小夥子,挺有兩下。不過別以為仗著遺跡的魂力禁製就能囂張!”
“告訴你吧,我可是五星魂武者。我看你也頂多就是個四五星的魂術師吧,這麽年輕,放在外麵也算個人物了,不過在這裏,怕是一半的實力都發揮不了吧?”
看左言默不作聲,長刀武者以為戳中了真相,接著說道。
“識相點就乖乖繳械投降,別讓我動手,興許小主人心情好了還能饒你一條狗命。”
這幫人,能動手就別BB了好麽,剛才那一劍刺傷四人的鏡頭我都沒怎麽看清呢?
不過又聽到新鮮名詞呢,魂武者?莫不是專門修行武道的魂師麽?左言怎麽沒跟我提到這個?
魂術師差不多就是隻會用用火球術啊什麽的法爺吧?照這個蒙麵武者說的,在這個魂術被限製的地方,差不多等級的法爺肯定會被戰士當兒子打咯?
是這麽理解麽?那左言怎麽還能跟他口中那個七星魂師的小姐姐五五開呢?莫非這家夥術武雙修?
接下來恐怕是場勢均力敵的戰鬥了,我不禁有些擔心。
等了半天,蒙麵武者終於意識到左言的沉默隻是單純的無視而已,心中怒意漸升。
“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