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吃魚
唰！
利劍刺入水中，將一條魚兒半身穿透。左言手臂一甩，把劍上半死的魚丟上了岸。坐在篝火旁的我在想，那麽好看的一把劍居然被他當魚叉用，真是暴殄天物。
他肯定不是個劍客，我心裏嘀咕到，至少不是個愛劍的劍客。
“你想問什麽？”又插了一條魚上岸，左言平靜的問道。
“謔喲，你這冷木頭終於肯說話了？！”斜躺著無聊又發慌的我立馬爬起來，這家夥從上午那小姐姐離開了之後就一言不發，帶著我走了好半天路，卻什麽都不告訴我，憋得我難受極了。
左言瞥了我一眼，那樣好像在說你再BB一句就別想問了。
“你隻有三十分鍾的時間。”
“咳咳，看在你請我吃魚的份上，我就不計較白天的事了。”
“這裏是哪？”
“星元聯邦，赤木郡，婁星城南部被稱為‘救贖森林’的遠古遺跡。”
媽的我感覺怎麽越問下去問題越多了。
“為什麽要抓我？”
左言將兩條肥碩的大魚一掌拍死，然後開始熟練地用劍刃破肚刮鱗取髒，看得我嘴角抽搐。
“一個月前星塔在魂師協會發布任務，天擎之星瑪卡洛斯將會在最近迎來一次衰變，‘救贖森林’之上的穹洞將再次開啟，屆時隻要將被時空亂流卷入此地的人帶到星塔，就將獲得一筆價值不菲的報酬。”
“這麽說我就是那個人囉？”
左言把兩條魚放到水裏洗去血水，回答道。
“瑪卡洛斯傳說為關聯時空的星辰，每隔一段時間衰變一次，每次衰變都會在‘救贖森林’上空引發穹洞。屆時森林中將會出現許多被卷入時空亂流中的生物。在你之前，我已經找到過十幾個了。任務說明，每交付一個都能兌換一份報酬，隻是越強大的生物，兌換的報酬也越豐厚。”
“異界生物？”
聽到這個詞語的左言回過頭來，淡淡的說道：“在以往的記載裏，穹洞中出現皆為本大陸的生物：各國暗中研究時空禁術的魂術師、煉金者，帶有空間屬性的魔物，遠古遺跡的探險隊等。而今天我看到的也是一樣。”
要是這家夥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會怎麽樣？被當小白鼠抓起來麽？
我趕緊繼續問道。
“那你為什麽隻抓我？”
……
等了半天，他閉口不答，看來這個問題是沒法知道了。
“為什麽給我吃醜麵果，你是不是認識我？”
“以防萬一”
“什麽叫以防萬一？”
……
這種答話說一半簡直讓人抓狂，受不了。不過時間有限，我嚐試著問一些別的東西。
“魂師是什麽？”這話剛說出口我就暗罵自己蠢，趕緊補了句：“我們那個地方太偏僻，真沒接觸過這些。”
“對魂力修行者的統稱。”
哦？有意思，難道說那本《封魂真典》是這個世界的東西囉？
“葬魂會是什麽？”
“一個臭名昭著的黑暗魂師組織。”
“他們也能從魂師協會接任務拿報酬？”我好奇道。
“不能，他們應該另有目的。”
奇怪了，我可是清楚聽到墨紅衣口中‘那個人’的稱呼，這群人肯定找的是某一個人，會不會是我呢？但墨紅衣檢查過，顯然我是不符合條件的。
此時左言將兩條魚用樹枝串好，拿出不知道從哪裏摘來的青果，擠出汁來澆在魚身上。
看不出這個看上去冷言冷語的家夥還是個大廚？
“你說的七星魂師是怎麽回事？還有等級的麽？”
“協會將聖階魂師之下分為九個星級，對應魂師修行中的九個境界。”
果然是有超自然的力量，這應該跟《封魂真典》上寫的差不多吧？
我激動得問道：“魂師是怎麽修煉的？額，我是說怎麽才能成為魂師？”
左言翻了翻烤魚，慢慢說道：“聖階之下九道魂門，魂師學徒、正式魂師和更高階的大魂師各對應三道魂門門檻，啟界、綠野、破壁這三道為第一階段，千穿、升芒、穀鳴為第二階段，高階魂師則是離魂、藏海、九沸。具體的內容在各個魂師學院的課程中都會有詳細的課程介紹。”
什麽綠葉穀鳴的，難記死了，照我看來就是像是小學初中高中三個大階段唄，隻是每個階段都隻有三個年級，這麽劃分不是清楚多了？
“那個，左言啊，你現在讀幾年級啊……啊呸，我是說你現在是什麽水平啊？”
左言拔出一串濃香四溢的烤魚自顧自地吃起來，顯然沒打算回答我的問題。
“那，那個叫墨紅衣的是什麽水平。”
出乎我的意料，這個問題他倒是回答的很快。
“七星，離魂。”
“哦喲~看來你對她很了麽！”
沒想到漂亮小姐姐居然是個高中生，果然人不可貌相。
“再不吃就焦了。”
哼，這家夥心裏有鬼。我趕緊拔出烤魚來，咬一口，呼，好燙嘴，不過真香！
“你們魂師打架都像今天白天那樣麽？”我比劃了一下，“就是那種拿武器甩來甩去那種？”
坐在火堆對麵的左言聽到這話，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那是看待傻子一樣的眼神，我以前經常在某個無良李姓學霸那裏看到。
沒等我發火，左言又低下頭慢慢說道：“作為上古遺跡的‘救贖森林’一直遺留著超聖階的禁製，在這片地域裏魂師無法調用魂力也無法使用超聖階以下的魂器，魂師隻能借助魂兵和自身來戰鬥。”
連魂器也出現了，這麽說我剛才對《真典》來源的猜測也八九不離十囉，隻是魂兵又是什麽？我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魂兵和魂器有什麽不同麽？”
“魂器是魂力的輸送和釋放器具，魂兵則是魂力的受用者。”說到這裏，左言看了看那把插在一旁的琉璃劍。“這把冰璃，和墨紅衣的千沙綾都是魂兵。”
原來是這樣，我說怎麽白天當觀眾覺得這架打得一點都不精彩，看樣子這個世界的魂師對武技的開發並不是很深入，想來通過魂器釋放的魂術應該更為強大一些，隻不過在這裏受到了壓製，所以把大部分人的實力都拉到了差不多的水平線上。
這麽說白天那小姐姐說什麽如果不是在救贖森林就要左言跪舔的話並不隻是放狠話了？
嗯，照這樣看的話，要被一個高中生吊起來打，這個家夥再怎麽強也就初中一二年紀的水平吧？
不過再怎麽弱也比我強了，我又想起墨紅衣檢查完我魂境之後的結論，連魂境都沒開啟？怎麽可能，這點我自己心裏顯然比別人清楚，那個女人，根本就隻是在我的啟魂之地裏瞎轉悠，連魂國之前的那道門都沒摸到，怎麽就得出我魂境沒開的結論的？
這些關於自身修煉上的問題我還是沒有問出來，雖然現在這家夥看起來沒什麽威脅了，但也隻是暫時的，誰知道告訴他會發生什麽事。
嗝——
整條魚下肚，我吃得飽飽的。
“接下來你是打算咋辦？”
顯然這家夥是沒打算放我一個人單獨離開了。不過這裏對我來說也是人生地不熟，要是這家夥管吃管住，跟著他也不失為一個選擇。
“做任務的人太多，我們要先避避風頭。”
“哈？”你這麽剛猛的人居然也會認慫，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了。
恐怕那個一聽就很神秘很牛逼的叫做“星塔”的任務發布者不是一般的組織，抱著蚊子再小也是肉的想法，總會有人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
這樣想起來自己就像一個貨物一樣，真是令人不爽。
時間已到，氣氛又冷了下來。
白月升空，已近半夜。
左言收拾了火堆，爬上樹去用路上摘的大葉子鋪了個小窩，然後抱劍側躺著休息了。
我當然是毫無準備地靠在又硬又冷的樹幹上鬱悶地又一次嚐試進入魂國，我總是不怎麽放心那個所謂的超聖階禁製對我魂力的壓製，萬一這裏要是禁製的薄弱區那就坑爹了。
又回啟魂之地撞了幾次門，很好，那道封禁力場牢固如常。
“明天還要早起趕路，你最好早點休息。”
嗯？這家夥，怎麽突然關心起我來了？
“為什麽幫我？”
半晌後，就在我以為聽不到答案準備睡覺的時候，平淡的聲音從樹幹那邊傳來。
“有很多人想要你死，我討厭那些人，所以我要你活著。”
什麽鬼？為什麽有很多人要我死啊？我從小到大又沒得罪過誰，神經吧他們？
“哎等等！最最最最後一個問題！真的！”
左言回頭。
“你這白頭發哪染的？”
……
“我靠，幹嘛扔毛球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