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寇蛛
即使“老爹”理發店和極光禮品店有三公裏遠，安吉拉和洛娜依然決定走路回家。她們明天就要動身前往中國，雖然很快就會回來，但仍是生出了一絲惜別之情，想要在離開前多看兩眼黃昏下的紐約街景。
“呀！安吉拉，我們這麽慢慢悠悠的好嗎？瑞雯要是已經回來了怎麽辦？她還沒店裏的鑰匙耶……”
“你還當心她？她恐怕有一萬種方法進到屋裏。”
“也對哦，那我們在路上多買點吃的吧。昨天的派對把冰箱都掏空了。”
然而，就當她們拎著大包小包的食材，打開禮品店的門時，臉上的笑容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驚然凝滯——本來井然有序的一排排貨架，現在竟東倒西歪的、亂得不成樣子，有幾個已經完全橫在了地上；一些散落的商品也已碎裂開來，無聲地痛訴它們所經曆的“暴行”。
“怎麽回事？”安吉拉皺眉疑問，“我們才離開不到兩個小時，家裏就遭賊了？”
她趕忙發動心靈感應連接伊卡洛斯。可是小鴿子在她們出門後，也飛出去玩了，並不知道店裏發生了什麽。
“咦？不對！”洛娜感應周圍的生物電場後，抬頭說道，“安吉拉，有兩個人，在……樓上的衛生間裏，好像還在淋浴……”
“啥？！”安吉拉的疑惑中夾雜著不少怒意，“難道是瑞雯把外麵的人領到家裏來了？這一地狼藉就是他們的‘幹柴烈火’嗎？”
“你連接她的心靈問一問哇！”洛娜一邊說，一邊生成磁場，把淩亂的貨架挪回原位。
“唉……不了，”安吉拉歎了口氣，扶額搖頭，“我怕會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嘻～那我直接上去問她吧！”
洛娜捧著購物袋飛上樓梯，安吉拉則在原地繼續收拾。好在鳳凰之力可以隨著她的意念快速把東西擺放整齊，隻有那些破損的物件需要她多費些功夫修理。
至於洛娜這一邊，她先是屁顛屁顛地蹦躂到主臥，美滋滋地把自己的那盒頭發藏到書架的最高處。接著，她把東西都扔到廚房，最後才去找達克霍姆。
“嘿，瑞雯！”洛娜敲著浴室的門大喊，“你在裏麵嗎？”
浴室裏的水聲戛然而止，隨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很快，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名年輕的紅發女子按著胸前的浴巾探出頭來。
“嗨～洛娜！你的新發型真是攻氣十足啊！”
“耶？娜、娜塔莎？！”
……
客廳的咖啡桌旁，安吉拉懷裏捧著一堆壞掉的禮品，看著披著浴袍、不拘小節地坐在對麵的達克霍姆，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頭：
“瑞雯，你可以變成穿著常服的樣子吧……”
“我喜歡這件衣服，不行嗎？”達克霍姆妖冶地笑著，她甚至還揪起衣襟，在上麵聞了聞，“啊，安吉拉，它有你身上的香味……”
“我錯了，隨你的便吧……”安吉拉躲過達克霍姆調戲的眼神，然後轉向另一位同樣身著浴衣的女子，“羅曼諾夫特工，你——為什麽來我們店裏？”
“我是來向你表達謝意的，齊格勒女士！”羅曼諾夫的動作比達克霍姆更加大膽，竟然直接掀起了浴衣的一角，“這段日子我一直在中東執行任務。但當我護送一位核物理工程師時，卻在敖德薩被一名狙擊手襲擊了。他的子彈穿透我腰側的皮膚將那名工程師直接擊斃。”
羅曼諾夫指向自己平坦完整的腰肋，接著講道：
“摩薩德的人好像管那個殺手叫‘冬日戰士’，但，管他呢！我隻在乎我以後還能不能再穿比基尼。回國後，正當我為那醜陋的疤痕發愁時，希爾特工卻拿著一枚戒指找到我說，她可以祛除掉那道又粗又長的傷疤。”
“看來，瑪利亞把我的力量應用得很好嘛……”安吉拉不明白羅曼諾夫的神情為何會有些嚴肅，隻好接著她的話說下去。
“瑪利亞？”羅曼諾夫紅棕色的細眉微微一皺，她站起身來，走到安吉拉麵前，俯下身子鏗鏘有力地說，“是希爾特工把我從克格勃招募到神盾局，是希爾特工給了我新生，希爾特工是神盾局裏對我最重要的人！你能理解，當我在外麵拚死拚活、冒著九死一生回到組織後，卻看到希爾手上戴著另一個女人送給她的戒指，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嗎？”
“！！！”安吉拉看到羅曼諾夫眼裏的灼灼目光簡直如利刃出鞘，心裏震駭無比。她無法想象，自己竟然無意中惹到了最不該惹的黑寡婦……咦，黑寡婦？
大腦飛速運轉的安吉拉猛然回想起娜塔莎·羅曼諾夫“狡猾奸詐”的習性，她當即做出判斷——羅曼諾夫是在作秀。畢竟，優秀的間諜怎會在剛認識的人麵前透露自己的真實感情？
理清思路後，安吉拉細細端詳羅曼諾夫因慍怒而顯得有些冷豔的麵龐，嘴角斜斜地向上一勾：
“娜塔莎，你的人魚線真漂亮，再讓我看看嘛！”
羅曼諾夫聽到此話後，瞪向安吉拉的雙眼更加用力，喘出的火熱鼻息已然刺進了安吉拉細嫩的臉蛋。但見安吉拉依然笑著不為所動，她隻好一個轉身回到座位，搖頭歎道：
“……好聰明的女人，竟然能看穿我的表演！”
“耶？”洛娜來回看著“交鋒”完畢的二人，“這、這就結束了？我還等著看好戲呢！娜塔莎，你和希爾特工到底——”
“別瞎猜，洛娜。”羅曼諾夫笑著束緊浴衣的腰帶，“剛才那些是我即興瞎編的。把我招募進神盾局的不是副局長，而是克林特·巴頓特工。我和瑪利亞隻是純潔的戰友之情。當然，她要是想破壞這份純潔我也可以欣然接受。但那是不可能發生的，我們可都是專業的特工。”
說完，羅曼諾夫再次望向安吉拉，這一次的表情可愛而甜美：
“瑪利亞用那枚戒指治療的第一個人就是我，我已經很滿足了。再次感謝你，安吉拉！”
“不用謝！讓你那完美的腹肌再次搭配上性感的比基尼是我的榮幸，現在——”安吉拉伸出手，隔空烘暖羅曼諾夫的全身，惹得對方一陣驚奇與嬌呼，“娜塔莎，請你先到臥室穿好衣服吧。我們待會兒吃晚飯時再聊。”
晚飯很快就做好了。羅曼諾夫看到安吉拉忙完廚房的活後，又坐到餐桌旁繼續修補那些被摔碎的小禮品，有些不好意思地率先開口解釋：
“那個……我本來是想偷偷潛進你們的屋子後，在二樓等你們回來，嚇你們一跳，給你們一個驚喜……誰知，我卻先把瑞雯等到了。看到她輕鬆地把門撬開，我突發奇想，想和她比試比試，然後，理所當然地，我輸了。”
“小娜塔莎，你的功夫很厲害！”達克霍姆摟住羅曼諾夫的肩，笑著讚美說，“如果你當時使用身上任何一件神盾局的裝備，最後被按在地上的可就是我了。”
“看起來，”洛娜揮動手指，控製刀叉把食物分發到客人的盤子中，“你們兩個，是不打不相識嘛！”
“不、不、不！”達克霍姆連連搖頭，“你們可不知道，小娜塔莎是我的狂熱粉絲，而偶爾溜達進神盾局的我，也很早就注意到了她——她可是全神盾局偵查與潛伏能力最強的特工，說是全世界最厲害的也不為過！”
“什麽？”洛娜一邊向達克霍姆的盤子裏加菜，一邊問，“這麽說，你早知道她是自己人？”
“當然！”達克霍姆笑盈盈地回答，“她剛一偷襲我，我就知道了她的真正意圖。總之，我們對練得很痛快，出了一身的汗，然後我就邀請她共浴啦！算是回饋粉絲嘛！”
“哼！老流氓！”安吉拉不滿地瞥了達克霍姆一眼，“到最後全是我收拾……”
“你在那兒嘟囔什麽呢？”達克霍姆在桌子底下輕輕踢了安吉拉一腳，“我的小天使呀，你太好吃懶做了！我從沒見到過你訓練自己的異能！你正好借此機會練習一下分解重構的能力，何樂而不為呢？”
“何樂而不為？”安吉拉看著自己這麽半天才“粘合”好的一麵化妝鏡，對達克霍姆恨恨地說道，“很麻煩的好不好！站著說話不腰疼……”
“別生氣啦，”羅曼諾夫拽過安吉拉的一隻手，帶著歉意說，“說到底還是我不對，我會把損壞的東西按原價賠償給你的，用我自己的工資……不過，你能力真是太神奇了，竟然還可以讓破鏡重圓。現在，局裏的高級特工們都為你的異能抓破了頭……”
“你說啥？”安吉拉問，“他們……都在研究我？”
“……你怎麽一臉無辜的表情？”羅曼諾夫反問，“安吉拉，你想想呀，傑西卡·瓊斯與馬修·默多克隻是肉體或感官有所增強，說他們原本就是普通人還算可以接受。可你呢？又會心靈感應，又能治愈傷病，甚至還可以把超能力借給他人使用！你覺得他們能相信你與變種人無關嗎？”
“不、不是還有被稱作‘異人’的一類人嗎？”安吉拉吭哧癟肚地顧左右而言他。
“沒錯，但如果事關異人，你就不可能繼續在外頭活蹦亂跳了。”羅曼諾夫繼續解釋，“每當我們向高層提到你，弗瑞總是閉口不談，科爾森總是故作神秘，就連希爾與漢德都是草草應付，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什麽？”其他三女同時問道。
“這意味著，這其實是上麵給我們的一道考題——看看誰能通過各種渠道，分析、推測出你的秘密。而現在，我要交出我的答卷啦！”
羅曼諾夫在此刻停頓，仿佛洞悉一切的媚眼之上，惹人心跳的眉毛輕輕一挑：
“安吉拉，你就是第二個鳳凰女，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