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鴿子
“別緊張，弗吉，你又不是第一次和變種人打交道。”安吉拉感應到尼爾森此刻激動興奮的情緒中，摻雜著少許謹慎與畏懼，便用柔和的語氣安慰著他。“我希望我們也可以像克拉麗絲一樣，與你結下深厚的友誼。”
“當然！我要是再看不出你們對我的信任，可就比馬特還要瞎了。”尼爾森整理著衣領，略帶歉意地笑了一下，“請原諒我的失態，我隻是——一瞬間接收了太多令人震驚的消息。”
“我知道一次性知曉這麽多變種人的存在，可能會令你受不了。所以，你可以與馬特分享我們的秘密。而且，剩下的時間我們可以聊一些別的話題，幫你放鬆放鬆。”安吉拉柔荑輕揚，尼爾森額頭上的幾滴汗珠霎時揮發幹淨。
“謝謝！你真是太貼心了，安吉拉。”尼爾森撓了撓微微發癢的腦門，“馬特說，當他和你聊天時，眼前的萬古長夜似乎爬上了一道曙光。我現在一點都不懷疑他的形容，你整個人的氣質似乎都在發光……你是哥大醫學院哪一級的？我怎麽從沒聽說過你？”
“我是03級的。你和馬特05年進入法學院時，我已經跑到醫院，開始學習臨床的課程了。”安吉拉微笑著回應，“對了，馬特說他打算工作兩年後進修法學博士，你呢？”
“我和他的計劃一樣！”尼爾森談到此處，明顯來了興致，“我們都認為，這個國家的司法體係缺少深度的理論研究。”
“這話由一名律師說出口可就有意思了！”洛娜也被勾起了興趣，像好奇的學生一樣趴在了桌子上。“弗吉，快跟我們講講！尤其是關於變種人的方麵。”
……
接下來，小小的會見室裏充滿了歡聲笑語。尼爾森的得體與幽默給安吉拉和洛娜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嚴謹而紮實的專業學識也令二人十分敬佩。一直到規定的時間用盡，她們才與尼爾森惜惜告別，默默跟著席林返回監區。
當然，兩人相互連接的思緒並不沉默。
“‘由於變種人個體之間巨大的差異，無論根據判例法還是成文法的製度，為變種人建立完善的法律法規都是極為艱巨的難題，這需要變種人和普通人一起努力，如果他們將如你們所言、回歸社會的話。’”尼爾森方才的一番言論，仍在洛娜的腦內盤旋。
“怎麽了？你開始對法律感興趣了？”安吉拉對洛娜的思索並不意外。她早已感受到洛娜的心底有著對知識的無限渴求，正如所有二十歲的年輕人。
“是呀！”洛娜轉頭望向安吉拉，麵露征詢之色，“可是神盾局科學院並不設與法學有關的課程……”
“那就去哥大旁聽唄！反正學校的門禁係統也攔不住你。”安吉拉無所謂地在心裏回答。
“我是去學習的耶，幹嘛還要這麽偷偷摸摸的？我會讓神盾局幫我辦一張學生卡的。不過我好高興你這麽支持我！”
“我早就知道你不可能隱姓埋名地在我身邊過一輩子，我也不希望你如此……你最大的願望就是變種人和普通人能夠和平地共處，如果將來有機會推動世界向這個方向發展，你是絕不會放棄的。”
“啊——安吉拉，我愛死你了！不過你有一點說錯了，我最大願望，是我和你之間的情愫永不凋零。我本以為我們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證明，但現在看起來，它已經實現了，再也無法破滅……所以，我就把心思花在其他的願望上吧！”
“去吧！不用擔心我和店裏，我會根據你缺少的工時，扣掉你相應的工資的。”
“嘻，你怎麽壓榨我都可以，反正你多賺出來的錢，最後都要花到我身上。”
“哼！你以為我會把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讓你去校園裏招惹其他男孩女孩？休想！”
“嘿嘿，信不信由你，如果我走在哥大的校園裏，隻會專注於領略它的神奇，探尋它為什麽能教出一個如此完美的女性……”
“油嘴滑舌……不過我的確和它很有緣分呢！哥倫比亞的拉丁語詞根就是指鴿子，而我命裏的北極星又恰好給我帶來了一隻鴿子。”
“好啦！我們別再比誰的情話更動人了。說到鴿子，我都想伊卡洛斯了，快和他連接上！”
“你擔心他什麽呀？你留了那麽多吃的，估計他現在正挺著肚皮躺在床上悠閑著呢！”雖然這麽想，但安吉拉還是受不住洛娜的催促，一道心靈感應倏地飛躍出去。
“咦？他好像離我們沒那麽遠……”安吉拉感受到伊卡洛斯並不處在禮品店附近，疑惑地控製他睜開眼睛。
“怎麽回事？伊卡洛斯怎麽被關在一個籠子裏？”洛娜看到伊卡洛斯眼前的環境後，立刻慌了起來。
“別著急!”安吉拉感受到伊卡洛斯的小腦袋裏似乎有什麽意圖。隻見他回過身，低下頭，然後啄了啄緊貼在籠子底部的一張字條。安吉拉隨即在心裏讀出上麵的留言——
“安吉拉，洛娜，你們這兩個騙子！你們到底去哪了？快給我回話！
——傑西卡。”
“……看來神盾局的偽裝工作做得並不徹底。”安吉拉暗自吐槽，神盾局虛擬出的“西藏雙人遊”，到最後還是沒有瞞過具有偵探資質的瓊斯。
“別發牢騷啦！快和傑西連接上！伊卡洛斯可是在她手裏！”洛娜在一旁開著玩笑。她已經把心放下了，她知道瓊斯“綁架”她們的寵物鴿隻是為了聯係上自己和安吉拉。
“好吧……”
現在，隻要是與安吉拉建立過心靈連接的人，她都可以在差不多一個紐約市大小的範圍內，感應到對方的大體位置，並和對方建立實時的“多媒體通話”。頃刻之後，安吉拉的心靈感應就已經鑽入了瓊斯的大腦。她看到瓊斯正和一個白領模樣的中年男子爭執著什麽。
雖然安吉拉什麽也沒有說，但瓊斯還是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暖意降臨了身旁。她忽地對麵前的男子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然後趁他愣住的瞬間，抄起辦公桌上的一堆文件砸向他的臉，接著又扳倒了旁邊的一個資料櫃，壓到他的身子上。隨後便無情地邁過資料櫃，在一片驚異的目光和淒慘的呻吟聲中大步走出辦公室。
“哇哦……你辭職的方式真夠瀟灑的。”安吉拉在瓊斯的腦內調侃著她。
“哼！一想起他在我背後猥瑣地盯著我時的樣子就來氣！”瓊斯憤恨地在心底抱怨著，但她的腳步卻如同與朋友玩耍的孩童般輕盈。
“你的背影的確很迷人，婀娜而窈窕。”洛娜的話語也插了進來，“我和安吉拉也會時不時偷瞄兩眼。”
“嗬，真高興你們有心思開玩笑，看來我不用擔心了，我先跟崔西說一聲……”瓊斯掏出手機，翻閱著通訊錄。“你們現在在哪？不要用語言說明，安吉拉，直接把你眼前的景象傳到我這裏。”
“有、有這個必要嗎？弄得跟老婆查崗一樣……”
“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