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感應
“托尼！”安吉拉的呼叫被牆壁轟隆的斷裂聲掩蓋，她彎下腰拽起斯塔克。
“快、快走，我就要撐不住了！”洛娜雙手周圍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牆壁倒塌的速度也慢了一些。但她顫抖的嬌軀表明，即使是她，僅以牆壁中的幾根鋼筋為著力點，舉起這堵有幾層樓高、不知多少噸重的混凝土牆也是幾乎不可能的。
“哈皮，你先帶托尼出去！”安吉拉把斯塔克推到霍根那裏，轉身跑向洛娜。但突然塌陷的地麵又讓她一個趔趄摔到了地上。
強忍著從四肢傳來的劇痛，安吉拉勉強地撐起身子，她看到霍根她從身邊快速跑過，去嚐試拉起同樣倒在地上的洛娜。但重新恢複重力加速度的厚牆顯然並不打算給他們留下足夠的時間逃跑。
周遭的震動再次讓安吉拉跌撞到地上，她隻得狼狽地抬起頭，憂急地向洛娜望去。洛娜此刻正依靠在另一側牆上，但她望向安吉拉的目光卻是平靜而充滿深情。就在安吉拉努力抬起一隻手伸向洛娜時，她腦中倏忽地響起洛娜的聲音。
“別為我擔心，我的天使……”
“難道你又要——”安吉拉心中剛閃出一個念頭，就感覺一道洶湧的力量仿佛巨浪一般朝自己打了過來。她、霍根和斯塔克都向後飛了出去，最後落到了倒塌的牆壁無法覆蓋到的地方。
三個人都被這一下摔得不輕，斯塔克躺在更遠處無力地呻吟，而身體最為沉重的霍根似乎已經暈了過去。安吉拉調動起鳳凰之力，讓它在體內運轉了一周。重新掌控住自己的運動神經後，安吉拉騰地站起身，瞳孔驟然一縮，她心痛地看到洛娜名沒有逃出危險的區域。傾塌的高牆撲到了內側的牆壁時被重力折碎，一塊巨大的落石砸到了洛娜纖弱的身上。
“洛娜！！！”安吉拉的叫聲浸透了絕望。她踉蹌地向由碎石和飛沙組成的“瀑布”跑去，但巨牆被自身重量剝落的一部分又豎立地落到了她前方，橫亙在她和洛娜之間。安吉拉慌張地向四周望去，企圖繞過眼前這無法逾越的障礙，卻又驚恐地發現內側的牆壁也無法再承受巨大的壓強，無數裂紋快速地在牆麵上生長，一根斷落的橫梁從上方劈頭蓋臉地朝她襲來。
……
“！！！”洛娜急促地深吸了一口氣，猛然從昏迷中蘇醒。漸漸喘勻氣息後，她伸出左手摸索著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個黑暗而狹小的空間內。她感覺到右手和下半身都被緊緊地壓住了，動彈不得。但幸好這些混凝土塊並不是很重，裏麵還摻雜著鋼筋。洛娜隨手一揮，石塊便乖乖地從她山上滾落，給她騰出了更大的一塊地方。
洛娜的雙腿與右臂熱癢癢的，這種感覺真是奇異，但又無比熟悉。她知道這是鳳凰之力在修複她的身體。洛娜攥了攥右手，蹬了蹬腿，確認了身體沒有任何異樣，便把雙手枕在腦後，悠閑地等待著救援，順便回憶之前都發生了什麽事。
“難道是突然地震了嗎？”洛娜無憂無慮地自言自語，“嘻，托尼還說紐約不會地震呢。他應該逃出去了吧，我這麽英勇地救了他，他肯定不會再向我要那筆機床維修費了。我又可以給安吉拉買輛跑車了……對了，安吉拉！她是不是又跑回來了？真是的，她那麽擔心幹什麽？是忘記了我身上還帶著她做的護身符嗎？”
洛娜抽出右手，輕柔地撫弄著頸上項鏈的吊墜，細細觸摸著上麵的天使圖案。散發著安吉拉力量的銀質裝飾品，比洛娜的肌膚還要溫暖。
“咦？我不是應該沒事了嗎？它怎麽還在工作著？”
洛娜像點燃火把似的“點亮”了自己的右手，清晰的光照下，洛娜終於發現了問題的所在——一根不久前剛被她插進牆裏的鋼筋插穿了她的腹部，她現在就像是一個被針固定住的動物標本。
洛娜無語地抬了抬身子，動用能力從根部將這根鋼刺撅斷，然後把它抓住，慢慢地從身子裏抽離出來。
“啊……”洛娜低聲呻吟。她並沒有感覺到疼痛，但腎上腺髓質仍像是被刺激到了似的瘋狂地分泌著腎上腺素。這種快感好比是在炎熱的夏天痛快地洗一個冷水澡，但要比那刺激得多。
“竟然、有一些，舒服……天啊，我不是覺醒了什麽奇怪的屬性吧？”將鋼筋完全取出來後，洛娜展眉自語，“還有，安吉拉的力量也太霸道了吧！”肚皮上急速愈合的傷口並沒有令洛娜感到驚奇，她是注意到這根鋼筋沒入她身體裏的那部分，表麵竟然被腐蝕了一些。
“如果我讓它一直留在肚子裏，會不會都被分解成鐵元素啊？順便給我補補血……”說著說著，洛娜自己都笑了出來，“安吉拉提到過，她現在曬曬太陽就感覺自己的能量很充沛，吃東西隻是為了滿足味覺。難道說她這變態的能力連陽光都能‘消化’？”
說到安吉拉的異能，洛娜模糊地想起，在她把三人推飛之前，望向匍匐在地的安吉拉的一刹那，自己似乎又與安吉拉的心靈連接到了一起。她甚至還覺得，推開眾人時，她運用的並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安吉拉的那所謂“引力”的力量。
“應該是這樣，我當時並沒有感受到他們身上的金屬製品，而是感受到了他們的整個身體……我當時是在控製安吉拉釋放她身上的力量嗎？”洛娜在心中默默揣測，“難道我也擁有心靈感應能力？不，更有可能的假設是——與安吉拉建立了一次心靈感應後，我能夠對她進行‘逆向感應’！”
想到這裏，洛娜不禁大聲地向四周呼喚安吉拉的名字，但無人回應。
“安吉拉不會走遠的，這一點我絕對可以放心。也許是這些混凝土隔音效果太好，也有可能是——安吉拉也被砸暈了！”被可怕的想法嚇得晃了晃頭，洛娜緊閉雙眼，集中注意力尋覓剛才那種“逆向感應”的感覺，但終是徒勞無功。
“哎呀，我在瞎想什麽呢！”洛娜拍了怕自己的腦門，“我不是在神盾局剛學會一項新的技能嗎？”
洛娜坐起身子，凝聚在她雙手周圍的綠光隨著掐動著的手指或快或慢地流動著。她在感應著周圍的生物電。很快，她就發現，就在右手邊的這一牆之隔，一道隱隱約約的“生命電場”貼在地上緩緩地起伏著。
“安吉拉，安吉拉！醒一醒！安吉拉！”洛娜放聲大喊，用力拍打著牆壁，但那頭的人卻毫無反應。
“有什麽方式能讓安吉拉感應到我呢？”喊了一陣後，洛娜有些累了，她又躺了下去，思索著其他的辦法，“安吉拉說，其他人必須要在注意力極度集中或是情緒極度亢奮的情況下，她才能感應到他們……那麽——”
洛娜輕輕地摘下項鏈，放到不遠處，然後用能力把之前那根鋼筋的頭部削尖。她展開雙臂，靜靜地看在漂浮在空中、指向她自己的尖銳鋼針。幾個深呼吸後，她閉上眼睛，用力地將它刺回體內。
“洛娜！！！”安吉拉猛然從昏迷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