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她居然是棠溪?
棠溪的眼眸裏都是失落,聽著琦官數落了半天皇宮的人多麽的無恥,她終於開口道:“你可以叫他裝病之類的。”
“裝病也不太可能……”琦官這麽說著,忽然看到棠溪的臉色有點不好,他咳了一聲,輕聲說,“姑娘……你是不是難過?”
“他娶側妃,我當然難過,但是……就這樣吧,這麽久了,我也習慣了,皇命難違。”棠溪笑著說。
琦官看到棠溪眸子裏的失落情緒,頓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種事情,怎麽能習慣呢?
“姑娘,我不說這事情了,我們聊一些別的吧。”琦官擔心棠溪想不開,立即開口說。
她現在懷有身孕,大夫說了,要保持心情愉快。這婚事到時候敲鑼打鼓場麵極大,棠溪不管如何躲在這小巷子,都會知道的,琦官擔心她到時候鬱鬱寡歡,對孩子和自己都不好。
棠溪點了點頭,不過張伯的事情,令她很是擔心。
“張伯一個人肯定做不來這麽多的,你跟穆驍和唐玉說一下,看他們能不能出麵說一下,老張這年紀也不好了,做那麽多恐怕他遭不住。”棠溪臉上帶著擔憂,早知道她應該遲點交給張伯的。
“嗯。”琦官點點頭,但實際情況是,穆驍已經好些天沒來酒樓了,可能是因為婚約到了。但是這事情,琦官自然不敢跟棠溪說。
棠溪見他答應,也沒多想。
琦官離開後,棠溪坐在窗邊,看著天空的星星。這寒冬臘月的,寒星飄零,棠溪覺得這星星就像是自己。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她苦笑著自言自語道:“小家夥,你的父親要娶別的女人了。”
她雖然這麽說,但是眉眼裏的愁緒卻沒有消退半分。
穆驍娶別的女人,她當然不能接受。無論如何安慰自己,但她作為現代女子,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去理解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成親。
琦官雖然沒有等到穆驍,但是蘇君墨卻幫了他,所幸張伯也沒有被強行帶去宮裏。
棠溪知道這事情後,倒是覺得現在蘇君墨雖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至少……對酒樓還存著一分麵子,但是即使如此,棠溪也並不能原諒他之前劫持自己並且將自己囚禁還想讓自己流產的事情。
穆驍娶親這天,所有人都去路邊圍觀。塔拉是從蒙古來的,因此蒙古那邊一路來到這邊,嫁妝隊伍長長的,引得路人驚歎不已,都在感慨穆驍有福氣。
琦官跟著人一起看,看到塔拉坐在紅色轎子裏,心情十分壓抑。
“這小賢世子娶親,卻不見小賢世子妃,真是奇怪。”有人猜測。
“你怕是不知道,小賢世子妃失蹤有幾個月了,至今沒找到,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又一個人在一旁唏噓不已。
眾人一聽,頓時都感慨萬分,但是很快又去看娶親了。
穆驍被迫穿著新郎服從皇宮裏出來迎接,琦官看著他坐在高頭大馬上,不知為何就想到了那些有了富貴就拋棄糟糠之妻的狀元郎。
他看著生悶氣,轉身就走。
那麽多人圍觀,他卻獨獨離開。穆驍看到琦官轉身離開的身影,眼神刺痛。
本不該是這樣的……穆驍在心中想,他目視著琦官,覺得琦官的脊背看起來很是蕭條,這讓他想到了棠溪。他不禁在想,棠溪到底在哪裏……
琦官很快就離開了,穆驍收回視線。塔拉的嫁車已經到了跟前,他騎著高頭大馬,轉身往皇城走去。但是他內心一點喜悅也沒有,甚至想立即逃脫。
婚宴從白天到晚上,皇城很是熱鬧,而皇上也取消了三日宵禁,可以連夜歡呼。
穆驍陪著大臣們喝完喜酒,被人推搡著入洞房,但是他卻在中途說要如廁找了個借口跑了。
拜堂之後,他的心情越發的沉重。
喘著氣從皇城逃出,穆驍在屋頂上迷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去棠溪所在的小巷子。
他想找個人聊聊,輕點足尖,他很快便來到了棠溪所在的小院子外,正要去敲院子的門,然而當他看到棠溪從屋子裏出來,他整個人都震驚了。
是棠溪……!
他幾乎想要立即推門而入,但是看到棠溪挺著肚子行動頗為緩慢,他的手腳遲疑了。
娘子懷孕了,她一直在偽裝著卻不肯與自己想見……穆驍不知道緣由,可總覺得自己現在進去,她不一定會原諒自己……穆驍很難過。
娘子為什麽要躲著自己,躲著所有人,隻讓唐玉和琦官知道呢?
他覺得自己跟塔拉成親對不起娘子……害娘子躲著自己躲到如今,可是……娘子躲著自己,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場婚事,穆驍沒有臉見棠溪。
他悄悄地站在院子外,看著棠溪在院子裏給養的菜澆水,他滿臉的苦澀。
棠溪把菜園澆了水,又拔了草,這才起身準備回去。
但是捧著水壺,她站在院子看著天空好一會兒,然後才低聲說,“恭喜你……新婚。”
穆驍的手劇烈地顫抖,他的心都在滴血,雙目通紅,他蹲下來,臉色一片慘白。他不想要棠溪的祝福,他寧願棠溪在此刻狠狠罵自己兩句負心漢之類的話,那樣他也能舒服點。
棠溪收拾了自己後,便回房躺在了床上,她鬱結不已,但是在疲憊中,還是慢慢的沉入了睡眠中。
穆驍在她睡著後,悄悄的打開門,然後溜了進去。
棠溪懷孕後睡覺很沉,完全沒發現有人鑽進了自己的家裏。
穆驍蹲在床邊,看著床上的棠溪,他想伸手去摸她的臉蛋,但是卻不敢,隻能靜靜的看著。
這幾個月,他的相思入骨,那相思像是淬了毒,總是在午夜夢回時,讓他疼得醒了過來,對她越發思念不已。原來……無論她扮成什麽樣子,自己都知道她,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他總會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她。
那就是她,可是他自己卻諸多懷疑……穆驍內心又是自責又是痛恨,可是……始終想不通棠溪為什麽要躲著自己。
他想了很久,在棠溪的床邊守了一晚上,天快發亮的時候,他這才悄悄地離去。
內心雖然有諸多遺憾,可是有一點他卻很滿足,他還是見到了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