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開端
站在門外，薑采薇也能感覺得到這院落的別致和清雅，看來秦雪初的這位紅顏知己倒也是個知風雅、識幽趣之人。
\t薑采薇在門外站了片刻，便走上前去敲門。
\t門“吱呀”一聲開了，開門的是個青衣小僮，清秀俊氣。
\t“請問郡主找誰？”那小僮見門外的薑采薇儀表不凡，不似一般前來尋事的紈絝子弟和江湖人士，心中倒不敢怠慢，語氣也是十分恭敬。
\t“在下薑采薇，仰慕寧姑娘已久，今日到此，是想有機會見上一麵，也不枉我來此一行。還請轉告寧姑娘。”薑采薇見這小僮十分謙遜有禮，心中更想見識見識這位奇女子。
\t“郡主，真是十分抱歉，我家姑娘平日並不見客，郡主既非故人，亦非親友，恐怕姑娘不會見你的。”
\t“我與寧姑娘雖然不是故人，但我與秦府倒是有些淵源。寧姑娘既是齊王殿下的紅顏知己，算來也是有些緣分。還請通傳，或許你家姑娘肯賞我這個臉呢？”
\t“那……郡主稍等，我去通傳一聲。”隨即便又和門而去。片刻，那小僮又回來引了薑采薇入內，前往花廳。
\t“郡主，請問找扶蘇姑娘何事？”花廳內，隻見一個大約三十餘歲的紫衣女子。這女子氣質不凡，膚若凝脂，尤其是那雙眼睛，相視一眼就能看透別人，氣質上倒像是侯門貴婦的氣度。
\t薑采薇心知此人已猜曉自己並非來尋花問柳，卻還明知故問，不禁笑道：
\t“在下薑采薇，是特意前來拜訪寧姑娘的。”
\t那女子道：“江湖中人都知道扶蘇姑娘是名清倌人，也是齊王殿下的紅顏知己，郡主今日莫不是也是慕名而來？”
\t“見笑了。在下也是聞名而至，想見一見武林第一美人寧扶蘇姑娘。”薑采薇知道和她鬥嘴討不了好，遍開門見山，道明來意。
\t“嗬嗬，”那女子輕笑一聲，羅絹輕掩，道，“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說這句話，可又有多少人能如願呢？郡主既知寧姑娘的名號，想來也明白不是什麽人都能如願得蒙一見的！”
\t“哦？那不知如何才能遂了在下小小心意，一睹芳容呢”
\t“寧姑娘的規矩是有緣者方見。”
\t“那如何方算有緣？”
\t“郡主隨我來。”紫衣少婦引著薑采薇來到紅木桌前，桌上早已擺好筆墨紙硯。
\t“郡主可將想對寧姑娘說的話寫在紙上，如果寧姑娘看後覺得郡主是有緣人，自會相見。”紫衣少婦笑吟吟的道。
\t“有趣有趣！蕭某這下更想一睹芳容了。”薑采薇心道，此次寧陽之行的目的在於秦雪初，而寧扶蘇又是關鍵人物，和她建立聯係，自然有助於自己。心中反複思量，最後提筆。
\t“好了，煩請轉交。”薑采薇將寫好的紙張折好，交與紫衣少婦。
\t“郡主稍等，我這就去。”說罷便離去。
\t所謂棋行險招，方能一擊必中。雖然這樣做可能打草驚蛇，但總比進退維艱的好。
\t“芊娘，這字條是樓下那位郡主托你轉交的？”寧扶蘇問道。
\t“是的，他自稱姓蕭，說仰慕姑娘芳名已久。”芊娘回道。
\t隻怕此人來意不純啊。寧扶蘇看著手中的字條，喃喃道。
\t“罷了，請他上來吧。”既然來人如此直接，倒不如會一會他。
\t“好，我這就請他上來。”芊娘說罷便離開。
\t寧扶蘇將紙條放在桌上，心裏暗自猜想來人的身份，桌上的紙上隻有兩個字：
\t秦府。
\t他與秦府有什麽關係？肯定不是故人，可來人既然堂而皇之前來，也不像惡人。不知道這位自稱姓蕭的翩翩郡主到底來者何意？
\t“郡主，請。”芊娘將薑采薇引至寧扶蘇的房間外。
\t“扶蘇，郡主到了。”
\t“請進。”
\t“不知郡主，此番前來是何意？聽芊娘說你與秦府頗有淵源？”待芊娘離去後，寧扶蘇拿起那張紙，笑吟吟的問道，一邊觀察來人。
\t看眉眼間，為何總覺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見過，一深想，卻又想不出個究竟。寧扶蘇心裏暗自道。
\t“前幾年，我曾因一次偶遇救過秦府大郡主蕭通的性命，因此結識。”
\t“既然郡主是景郡主的朋友，扶蘇自然不敢怠慢，不知今日郡主前來何事？”
\t“寧姑娘太謙遜了，如果寧姑娘僅僅隻是因美貌而取勝，我想齊王殿下也不會視你為知己。”
\t“郡主說笑了。我本是紅塵中人，與那齊王殿下本是萍水相逢之人，蒙郡主不棄，覺得小女子還有幾分才學，才偶爾過來小坐片刻。”
\t“不知在寧姑娘心裏，齊王殿下是怎樣一個人？”
\t“嗬，這可說不好，秦郡主有時日日前來，有時數月不見。來了也就是琴棋書畫詩酒花，縱使獨人也瀟灑。三郡主來我這也就是說說話，喝喝酒，賞賞花。扶蘇也就陪著他，齊王殿下是公認的風度翩翩，氣質不凡，年少有為。”
\t“寧姑娘何必拿這些客套話來敷衍我，姑娘應該知道我想聽的答案可不是這些。”
\t“我又怎知郡主想聽什麽？郡主睿智多智，我可不敢亂猜郡主的心思。”
\t“比如，秦郡主可喜杜康之物？可好美色之流？”
\t“郡主這話問得好笑，誰都知道齊王殿下是個性情中人，多的是紅顏知己，想那風流人士美酒與佳人自是少不了的。秦郡主既是風流真名士又怎會不沾酒色？再說，這世上哪個男子不愛這些？難道郡主不是？”
\t“說得好。人人都稱齊王殿下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到不知比起他二位哥哥如何？”
\t“各個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奇才。更是眾多女兒家的心上如意郎君。蘿卜白菜，各有所愛，誰又會去比較蘿卜和白菜哪個更好看呢？”
\t“寧姑娘說得對。倒不知寧姑娘是喜歡吃蘿卜還是白菜呢？”
\t“你。。。。。。”
\t“哈哈哈，在下隻是開個小小的玩笑，寧姑娘不要介意。”
\t“今日多有打擾，但有幸認識寧姑娘這樣一位才藝雙絕的奇女子，蕭某不虛此行，在下也不便在叨擾，先行告辭了。”兩人閑聊數句，喝了杯茶，薑采薇也未作久留打算，便欲告辭離去。
\t“郡主過獎了，郡主通天文，曉地理，乃是難得一見的博聞強識的謙謙君子，扶蘇也十分有幸得蒙郡主讚賞。在此，就不遠送了。”
\t“後會有期。”薑采薇說罷便轉身離去。
\t他到底是誰？有什麽企圖？他明明是蕭通的救命恩人，卻對蕭通並不提及，卻又為何對雪初如此感興趣？還是他發現了我的秘密前來試探？
\t寧扶蘇走到書架前，輕叩了扣書架。
\t“出來吧。”
\t原本看似整體的書架竟從中間分開向兩邊打開，竟然是個暗門。
\t“人走了？”秦雪初問道，從暗門中走出的人正是秦雪初。
\t“走了。”
\t“我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你可曾認識他？”寧扶蘇問道。
\t“並不相識。他的相貌如何？”
\t“你們二人倒是有趣，竟然都那麽關心彼此的相貌，難不成是來爭天下第一美人兒的？”寧扶蘇打趣道。
\t“扶蘇”，秦雪初無奈笑道，“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讓你描述一下他長什麽樣。”
\t“隻不過和你說笑而已。你何時也變得這麽無趣了？”兩人相識已久，說起話來自然不必太拘謹，“相貌上倒不似那人，隻是這世上會易容之術的高手大有人在，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t“這天底下還有人能在你麵前易容而不被發覺嗎？”原來纖纖嬌娘竟是位易容翹首。
\t“這話說得倒叫我不好意思了，不過倒也有幾分事實。”或許隻有在秦雪初麵前，寧扶蘇才不是武林第一美人，而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可以想笑就笑，可以放肆。
\t“他絕沒有易容，我可以肯定。隻是……”寧扶蘇猶豫，不知是否該繼續說下去。
\t“怎麽了？”秦雪初問道，是什麽讓扶蘇欲言又止？難道那個姓薑的果真來意不善？
\t“他……身中劇毒。”寧扶蘇不禁蹙眉。
\t“哦？什麽毒？”
\t“清秋散。”
\t“什麽？？”奈是秦雪初睿智過人，也沒想到這個答案。
\t清秋散，是秦府的獨門毒藥，無色無味，劇毒無比，但是中毒之人不會立刻暴斃身亡，是一種慢性毒藥。它的獨特之處在於中毒之人的症狀異於其他毒藥。
\t但凡毒藥，大多中毒者會有或明顯，或微小的症狀異於常人，但中了清秋散之人，麵相上與常人無異，更可怕的是中毒之人不會感覺到不適，但是身上會有清秋散的獨特氣味，而這氣味常人並不會聞出，隻有深知此毒的人或聞過此毒味道的人才能分辨出。否則，就算他人聞出這味道也不會知道是毒藥。
\t清秋散之毒，並非一定會致命，但中毒之人此生不得大怒大喜，不得情緒波動。正如清秋季節的天氣，尚算溫和，略顯涼爽。比炎炎夏日涼爽，比凜凜冬日溫暖，故而得名。
\t因此，無情無恨、無喜無悲、無怒無躁之人中了清秋散，才不會有生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