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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噬毒(三十)

  晉陽城,大齊實際的政治中心。自高歡起至高湛,幾代皇帝對大齊的創業基地晉陽都刻意的經營,使得晉陽成為當時最為繁華的城市。


  “打開靈石口,空出晉陽湖”,太原流傳這麽一句古話。傳說是大禹治水時流傳下來的,其中便有“晉陽”二字。


  據說晉陽城是春秋時期的晉國所建。當時的晉國是北方最強大的國家。但是晉景公“設置六卿”以後,晉國公室勢力開始削弱,政權下移異姓卿大夫手中。六卿之間不斷進行兼並戰爭,於是就越發體現出城池的重要,晉陽城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建築起來的。


  時代的變遷,朝代的更換,晉陽城也經曆了各色的統治者。但是唯一相同的就是統治者對晉陽城都是刻意的擴大和修建。


  現在,作為大齊實際政治中心的晉陽由於糧食足,民性強,形勢險要,成為中原王朝大齊的北疆重鎮。在中原分裂動蕩的時局,晉陽成為各方勢力角逐的中心。隻要占據了晉陽,便可稱雄稱霸,進一步圖取中原,這是所有統治者都信仰的。


  晉陽城的外城在高歡時就得以修建和加固,就算周與突厥的聯軍攻入了城門也是很難攻破外城的。何況,在於齊軍長時間的體力消耗已使得他們筋疲力盡了。加之,後援的後麵直擊更是讓敵軍更加的消耗心力。


  城東殺聲四起,街道上橫著的屍體有紅袍也有黑袍還有突厥兵的毛皮戰衣。此時,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此番情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亂兵酣戰,已是殺得難分敵我,殺紅眼的雙方似乎失去了視覺,隻是憑著最初的本能砍殺威脅到自己的人。隻見眼前是一片血紅,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濺起的血光迷惑了視線,分不清是活的還是死的。


  “突厥木杆可汗已被大齊俘虜,爾等還欲意為何?”手持韁繩,緊握方天畫戟大聲高呼。


  回響於天際的高喊震動了紛亂的戰場,劇情似乎都在此刻被暫停了。


  “我乃大齊蘭陵王高長恭!爾等木杆可汗已被吾擊敗在城西!爾等若繳械投降,本王既饒爾等一命!”


  “他撒謊!大汗乃神狼之子,怎會敗在他之手!”


  “對!對!大汗萬歲!”


  “大汗萬歲!”


  “萬歲!”


  “哈哈……”昂天長笑,臉上的修羅麵具被震得‘嗡嗡’作響。


  “與其再此爭執浪費時間,不如去城西一看就知,本王是否信口開河!”嗤之以笑,揮舞手裏的方天畫戟朝身旁的石碑劃去,‘哢’的一聲,被削下的石碑一聲巨響碎在地上。


  “不過,哼!”無情的雙眼冷冷地掃向原本雙眼都被瘋狂吞噬而此時充斥著恐懼的突厥軍,用冷到了骨髓裏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把手裏的兵器扔掉!”


  “殺!”


  “殺!”


  “……”


  身後震天的呐喊,五百重裝鐵騎震動山川的威懾如一股即將噴發的岩漿般直逼突厥軍連連後退兩步。


  本來我是應該解決掉這些打算借助周與大齊的戰爭妄想侵入中原的突厥人,但是心裏卻又突然改變了初始。不僅僅是因為想趕緊結束這種紛亂的情形,找到高湛的下落。還有一個我自己也解釋不清楚的理由,就是當我看見這些視戰死為無上光榮、善戰的突厥兵時會突然想起他缽。並不是感情作梗,隻是知道要培養一隻這樣的突厥軍隊其實是見很男的事情。突厥人經曆多次的戰鬥,戰死的成年男子已經多之不計。即使這次的進攻他們出兵十萬卻也是家底老本了。


  雖然大齊為中原的霸主,但是如若與周朝實力相當的突厥國力衰弱下去,周朝的實力就會相對的增強。如果要在隻與世代為敵對關係的周對峙和與周及與大齊還有所顧忌的突厥兩個勢力對峙,這兩個裏選擇的話我寧願選擇後者,即同時與周和突厥對峙。而且我相信,相信他缽與我在建康離別時的那番話。我相信回突厥後一定會有所動作,突厥會因為他而發生改變。


  正當突厥軍還在相互而視、猶豫時,城東牆內傳來兩軍交戰的廝殺聲。


  皺起眉頭,很不耐煩地朝遠處的城牆看了一眼,不悅地掃向已經沒了戰意卻始終還在維護著最後一點武士尊嚴的突厥軍。


  “蘭陵王!敗在王爺的手裏也不算窩囊!我們投降!”說著,一將領樣的突厥兵丟下手裏的兵器。


  “哐啷”


  “哐啷”


  緊接著,突厥兵都相繼的丟下了手裏的武器。


  “我們也投降!”


  紛紛地,所有的突擊兵都陸續丟下了武器。地上的弓矢、鳴鏑、甲鞘、刀劍散亂地堆成了幾堆。


  “你們將這裏清理,將他們送往城西,與假儀三司斛律大人會合!事後,本王會啟奏陛下對爾等一一行賞!”朝馬下的一群已經受傷不輕的齊軍說道。


  “謝王爺!謹遵王爺!”


  “駕!”沿著騰出來的道路朝城牆另一邊駛去。


  “哈哈……”


  剛進城牆就聽得從遠處傳來的肆無忌憚的狂笑。


  “斛律明月這個小子又能怎麽樣?還不是隻能躲在城樓上不敢下來!哈哈……”又是一聲狂笑!

  “人稱‘落雕都督’,‘射雕手’,原來是站在高處不敢下來的意思啊!笑死老夫了!哈哈……”


  目光穿梭過兵器相撞的人群,落在城樓下一個身旁重甲卻未戴頭盔的花白頭發的老將。


  “明月小兒,快快‘落’下來受我一刀!”


  我細細看了城樓下的叫陣的老將兩眼,忍俊不住一笑。心想,這老家夥怎麽變得如此精神、如此活躍了?在周軍軍營怎的沒發現他還是個口才如此之好的老家夥!

  揮了揮手裏的令旗,身後五百鐵騎同時舉起重戟,五百把重戟晃起的光如一道道匯集在一起的銀光射向正在酣戰的戰場之中。


  巨光射去,直晃得兩軍暫停了交鋒,空出的手遮起眼睛半掩著朝這邊看來。城樓下叫陣的楊忠也驚奇的回頭眺望。


  “是蘭陵王!蘭陵王回來了!”戰場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跟著四處沸騰起來,想炸開了鍋似的。


  我抬頭朝城樓上望去,隻見斛律光正探頭朝下看,當與我向上看的視線對上時,斛律光突然露出了欣慰的笑。


  正在我的目光在城樓上搜索時,一張我最想見的臉衝了出來,高湛正緊張地朝樓下張望。當斛律光手指指向我時,高湛順著手指的方向望了過來。


  高湛遠遠地盯著我,神情突然變得怔怔地,呆呆地盯著看了許久。隻見他雙手扶在城樓邊上,似乎是很用力的緊緊地抓住的樣子。


  “你就是蘭陵王高長恭?看起來當真就如傳說的還是一個小娃娃!”楊忠已將馬兒調頭朝我這邊駛來。


  “唔!”我放下抬起的頭,直視楊忠,微啟雙唇,說道:“楊將軍也如傳說中的哪樣老當益壯!”


  “唔?!”楊忠眼裏透出一絲好奇的眼神,盯著我看了許久,“我們見過嗎?”


  嗬!嘴角略過一絲冷笑!

  “未曾有機會在沙場上目睹老將軍的英姿!”在周軍軍營他見過的是用麵紗遮著下半臉的我,而此時我是用修羅麵具遮住了上半部臉。沒想他竟然與木杆可汗都說了同樣的一句話。木杆是從我的眼睛而發此問的,難道他也是如此嗎?


  “是嗎?”楊忠仍是很懷疑地盯著我上下打量!


  “老將軍是在想跟本王套交情嗎?”一絲不屑的邪魅之笑浮上唇角,聲音卻冰冷得讓人寒顫。


  是的!他的確是讓人很不舒服!要是來晚一點,這樣的對手會造成怎樣的後果都是難以預料的!我不希望是因為自己的遲來而釀就讓自己到死都會後悔的事兒。而他是個讓我不得不提防的人,雖然他已年過六十,但是隻要有一點點的可能,我都不想掉以輕心而造成大錯!更讓我在意的是,他還有一個還未讓我摸得清楚的兒子,楊堅!

  “呿!小小娃娃竟口出狂言!別說你老爹高澄,就算他的老爹高歡,老夫也沒放在眼裏,何況今日在老夫麵前的隻是他的孫子呢?”楊忠故意加重了‘孫子’二字,語氣明顯的不放在眼裏。


  “本王的祖父與父親雖不才,隻為創建泱泱大齊打下了基礎,自然是比不上侍奉周朝宇文丞相的老將軍頗得人心嘍!”故意加重‘侍奉’與‘宇文丞相’二詞冷言相譏。


  “你!”楊忠瞬間被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地瞪著我,咬牙切齒的說道:“高家的小子隻會嘴上看功夫嗎?大丈夫要在拳腳上見真本事!”


  “嗬!本王也就是陪老將軍消遣消遣!怎麽說,本王也是東道主主嘛!當主人的不順應客人的喜好怎好意思呢?”眼波流動,唇齒輕啟,話語就像是從牙縫裏露出的風似的。


  一雙完全不把他當回事兒的眼神瞟了他一眼,我可沒忘記他當時在宇文邕麵前是怎麽說我的!竟然用一雙鄙夷的眼神打量我,勸說宇文邕不要為了不重要的人壞了大事兒!雖然我知道,站在他的立場上這樣說也沒什麽不對,可以說是‘忠言逆耳’,當時我就是不爽!

  “少貧嘴!看刀!”低吼一聲,楊忠揮起長刀就朝我劈來。


  我眯起眼睛,揮舞起手裏的方天畫戟擋住迎麵劈過來的長刀。


  “吼!”身後五百鐵騎見楊忠向我揮刀,都齊聲低吼,又再次同時提起重戟。


  “退下!”我訕訕地一下,命令道。


  “老將軍是想與本王過兩招!本王何樂而不為呢?”淺笑,臂膀一震,將楊忠的長刀震開。


  “唔?”楊忠看了眼被我的方天畫戟震開的長刀,極不相信的瞪向我!

  “哼!”楊忠氣煞了繼續揮動長刀向我攻來。


  左閃右閃,騎在馬上的我左右躲閃,避開楊忠砍來的長刀。長刀卷起的風一陣陣的冷氣,速度也極為快速。心裏也暗自讚歎,他的身手果然很是了得,要是被他的刀砍到,別說是人,就是塊巨大的石頭也會裂開。


  “你這娃娃!怎麽老是躲閃?是在耍弄老夫嗎?”楊忠重要忍不住惱羞成怒,急急罵道。


  呃!真是把他逼急了!剛才還一副沉穩的樣子,現在就按捺不住暴跳如雷了!

  楊忠一副吹胡子瞪眼在的樣子,又舉起長刀想要再次砍來。


  “報!”


  “報大帥!”


  一名手持令箭的黑袍士兵跑上前,跪在楊忠的馬前。


  “稟大帥!軍中有令!命大帥速速撤兵回營!”


  “什麽?撤兵?為何?”楊忠僵住將大刀揮刀半空的手臂。


  “這……”


  “嗬!突厥可汗已是我手下敗將!突厥十萬大軍已剩不到一半且早已撤離城中!你僅一萬騎兵和那些零零散散的步兵也想奪我晉陽嗎?”我訕訕笑道。


  “原來你早有準備!這不過是你在拖延時間!”楊忠仿佛恍然大悟般,但事事早已遠去。


  “你要這樣說也無妨!”其實開始並沒有什麽‘拖延時間’的打算,隻不過是因為心裏小小的不爽讓要作弄一下他,當是他要這樣認為,其實也沒什麽好解釋的。反正結果都一樣。


  “老夫可不會做了你們的俘虜!寧願死,也不做你們高家人的俘虜!”楊忠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義正嚴詞地說道。


  嗬!不愧是一代名將,有骨氣!隻是他這一套,我可不會因為佩服他就放了他!他可是個不安的存在,我不會為大齊,為高湛也為自己留下這個麻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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