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母愛無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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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邕晟帝看著昏迷不醒的葉蓁，在看看葉蓁說的這些肺腑之言。


  這心裡到底也是再一次原諒了葉蓁。


  而與此同時，永寧宮裡也是亂成了一團了。


  這寒王直接闖進了永寧宮。


  寧妃也有些愕然，畢竟寒王這般，還真是頭一遭啊。


  以前從未見過寒王如此莽撞啊。


  這寒王對她從來都是禮敬有加的。


  「涵兒，你怎麼了？」寧妃看著寒王氣喘吁吁的樣子，禁不住問道。


  「母妃，我有話問你。」寒王上前拉住了寧妃。


  寧妃見寒王這般模樣，自然也看的出來寒王是有話要說了。


  所以寧妃直接屏退了左右。


  讓人全都出去了，只留下母子二人在殿中了。


  寒王這才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母妃，我問你，我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寒王沉聲問道。


  看著寒王的表情如此凝重，這寧妃大概也是想到了什麼。


  「涵兒，你這是從哪裡來？」寧妃的神色倒是平靜，其實寧妃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


  只是寧妃沒想到這一天來得竟然這樣快。


  是葉蓁告訴他的嗎？


  葉蓁還真是沉不住氣啊。


  沒想到這麼快就把寒王的身世說出來了。


  「我見了和郡王妃，和郡王妃告訴我，她才是我的親生母妃，你是我的養母，母妃，我只想問你，她說的是真的嗎？」寒王質問道。


  寧妃微微閉了閉眼睛，她點了點頭：「沒錯，她說的沒錯，的確，葉蓁才是的親生母妃，而我只是你的養母。」


  劉涵有些吃驚，他沒想到寧妃就這樣大大方方，痛痛快快的承認了。


  在他看來，這難以接受的一件事，而在寧妃口中，似乎是這麼容易就說出來了。


  而寧妃到底是把他當做什麼了呢？

  他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母妃，是不是在你眼裡，從來沒把我當做你的親生孩兒啊，你撫養我，也只是因為你沒有自己的親生兒孩兒，所以你才撫養我的。」劉涵問道。


  劉涵問出口之後，也有些懊悔了，他這些話其實也是很傷人的。


  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啊。


  葉蓁的話還言猶在耳，歷歷在目啊。


  還有寧妃的態度，真的很讓他懷疑啊。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寧妃也很詫異，沒想到劉涵會這樣說。


  其實最初的時候，撫養劉涵，也是抱著能夠尋個依靠，打發這深宮寂寞。


  可這人都是有感情的啊，她和劉涵朝夕相對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沒有感情呢。


  所以她對劉涵自然也是發自內心的疼愛啊。


  「涵兒。」寧妃嘆了口氣，越是真心疼愛劉涵，到了現在，寧妃更是無法對劉涵說出一句謊話來了。


  「我承認，當初陛下把你交給我撫養，我也是為了給自己尋個依靠，才會答應的，但是這麼多年，我早把你當做親生兒子一樣看待了。」寧妃的情緒多了一絲激動。


  這些話也都是寧妃發自內心的啊。


  劉涵笑了笑：「那如果母妃有自己親生的孩子呢，還會把我視如己出嗎？」劉涵質問道。


  寧妃聽了這話，一下子卻沉默了。


  寧妃其實真的不想欺騙劉涵。


  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生下一兒半女，若是自己有親生骨肉的話，她還會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所以她選擇了沉默，沒有說話。


  可即便這樣，也讓劉涵很是受傷。


  因為和郡王妃說的對，母妃對他的感情，真的不是那麼的純粹的。


  「我明白了。」劉涵神色懨懨的說道。


  若是母妃有自己的親生孩兒，肯定不會這麼毫無保留的對待他的。


  母妃之所以疼愛他，多半也把他當做是自己的依靠的吧。


  多的也是利用吧。


  趙皇后就是這個時候到了永寧宮。


  「涵兒，寧妃。」趙皇后看著二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不由得上前詢問道：「你們怎麼了？發生何事了？」趙皇后一臉關切。


  趙皇后其實也能想得到，這母子二人的談話肯定也不是那麼愉快的。


  葉蓁肯定是說了很多挑撥的話了。


  「沒什麼，兒臣只是問了母妃一些事情罷了，讓母后擔心了。」劉涵勉強笑著說道。


  「涵兒，你這到底是怎麼了？你臉色很難看，還有寧妃，你對涵兒說什麼了啊？葉蓁那都是胡說八道的，你好好跟涵兒說說，別讓涵兒心裡葉蓁的胡話啊。」趙皇后忍不住對著寧妃使眼色。


  寧妃笑了笑，說道：「皇後娘娘不必擔心，臣妾已經把事情都告訴涵兒了，和郡王妃說的都是事情，她的確是涵兒的生母，而我是涵兒的養母，當初皇後娘娘來見臣妾，提出讓臣妾來撫養涵兒，那一夜娘娘的話，臣妾的話，臣妾都還記憶猶新，臣妾當初的確是因為自己沒有親生孩兒，也過了生育的年齡，想要尋個依靠，才會留下涵兒的，也算是大一下深宮寂寞吧。」寧妃很平靜的說道。


  趙皇后一聽這話，只覺得頭大，這個寧妃，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這也太胡鬧了吧。


  說這些話，這不是把劉涵往外推嗎？

  這劉涵如何能不傷心啊。


  「寧妃，你怎麼可以胡說八道呢。」趙皇后連忙圓場，她看著劉涵，安慰道：「好孩子，你母妃大約是被刺激著了，有些瘋魔了，才會說這樣的話的，她是愛你的，這二十年了，她對你如何，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你可不能聽你母妃這些違心之言啊。」


  趙皇后真的沒弄明白，這寧妃為何要說這樣傷人的話。


  這即便是親生母子聽了這些話，也夠傷人的了吧。


  更何況這劉涵還不是寧妃親生的，如何能說這樣的話呢。


  寧妃真是糊塗。


  「母后，您陪著母妃吧，兒臣先告退了，兒臣先出宮住些日子吧，反正在宮外的府邸也早就建好了，只是兒臣一直想要留在宮裡陪著母妃，所以才沒出去的，如此兒臣先到宮外住些日子吧。」說完，劉涵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趙皇后真是想阻攔都沒機會啊。


  趙皇后看著劉涵這離開時決絕的背影，不由得氣惱的要命。


  「寧妃，你是糊塗了嗎？怎麼能對寒王說這樣的話，你這不是把寒王往葉蓁那裡推嗎？」趙皇后忍不住責怪道。


  寧妃的神色有些悲戚，可到底也是忍住了悲傷一般：「沒什麼，葉蓁說的本來也是事實，而臣妾說的也是事實，當初，臣妾撫養涵兒，的確初衷不是那麼單純的，涵兒長大了，若是能理解就理解，若是因此恨臣妾，臣妾也能承受。」


  「你真是糊塗了啊，怎麼能這樣子呢，當初他沒到你身邊，只是一個旁人的孩子，你撫養他，存有一些私心，又有什麼不對的，可是現如今不同啊，涵兒這孩子純孝，對你又是百般孝順，他自然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趙皇后苦口婆心的勸道。


  「臣妾知道皇後娘娘是心疼臣妾，可這一切到底也是強求不來的，臣妾不想強求了。」


  「寧妃，這不像你啊，你這到底是怎麼了？你是故意的嗎？」趙皇后問道。


  寧妃眼中的神情十分哀傷：「沒有，臣妾只是憑心做事罷了。」


  「寧妃，咱們姐妹相處這麼多年了，你若是有什麼事情大可對本宮說，本宮能幫你的，都會儘可能的幫你。」趙皇后總是覺得寧妃有些不太對勁。


  她畢竟和寧妃相處了這麼多年，對寧妃甚是了解，覺得寧妃不像是這麼輕易認輸的人。


  而且寒王是寧妃一手帶大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寒王對寧妃來說意味著什麼。


  可寧妃此番，卻是像把寒王給推出去了一樣。


  這實在是讓她感覺很奇怪啊。


  「娘娘，臣妾有一件事相求。」寧妃說著，直接跪了下來。


  趙皇后忙扶起了寧妃：「你這是何必呢，有話就說，都是姐妹。」


  「娘娘，其實臣妾是故意的，因為臣妾不想涵兒這個孩子為了臣妾這個沒用的母妃，同陛下起爭執。」寧妃說道此處，終於忍不住落淚了。


  而趙皇后也才恍然大悟了，總算是明白，這寧妃到底為何會突然改變了想法，改變了做法，對劉涵就跟從前不大一樣了。


  原來這心裡，竟然是有這樣的苦衷的。


  「娘娘，臣妾在陛下面前，早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了，涵兒孝順，臣妾如何不知道呢，可是葉蓁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娘娘知道，臣妾也知道，她一向痴纏，而此番也是下定決心要入宮了，她雖然還是郡王妃的身份，可這和郡王為人軟弱，想必只要陛下提出要求，他也是不敢反抗的，肯定是要成全陛下同葉蓁的，屆時葉蓁入宮為妃，有了名位，依著她的心性，早晚是要把涵兒要回去的，臣妾早就是個無用的人了，可是涵兒卻是純孝無比的，臣妾不想讓寒兒為了臣妾出言頂撞陛下，惹了陛下的不滿，那不是臣妾樂見的，與其如此，到不如讓涵兒和葉蓁相認了吧，葉蓁深得陛下的寵愛，涵兒若是回了自己的生母身邊，不比跟在臣妾這個無用之人身邊要好的多嗎？」寧妃一邊哭，一邊對趙皇后傾訴著說道。


  要說寧妃這番話，哪一句不是為寒王著想的。


  這果不其然，做母親的都是為自己的孩子著想。


  哪怕是自己萬般痛苦，也不忍心讓孩子受苦。


  趙皇后也被寧妃的話感動了，寧妃這是要自己一個人吞下所有的苦果啊。


  不得不說，這寧妃才是最疼愛寒王的人。


  她為了寒王的前程，寧可讓寒王恨她。


  比起來，葉蓁真的就膚淺多了。


  與其說葉蓁愛自己的兒子，不如說葉蓁更加愛的是自己罷了。


  她若是真的為寒王好，就不該打擾寒王和寧妃的生活，能做到各自安好就可以了。


  可是她根本也沒打算這麼做啊。


  有機會入宮了，就想方設法的要認回自己的兒子。


  之前沒打算跟和郡王和離決裂的時候，怎麼沒見她認回兒子呢。


  說到底，還是自己自私自利罷了。


  「寧妃啊，你真的捨得嗎？捨得自己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就這樣回到自己母親身邊嗎？你對涵兒的好，旁人不知道，難道本宮還不知道嗎？本宮是真的替你不值啊。」趙皇后替寧妃打抱不平。


  「娘娘不必如此啊，只要涵兒能好就夠了，做母親的不就是這樣嗎？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孩兒去死，都是心甘情願的，臣妾這個母妃也夠沒用的了，如今能為他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寧妃笑了笑說道。


  她說的這些都是發自內心的，而為了劉涵的付出，也都是心甘情願的。


  大約這才是做母親的心吧。


  趙皇后肯定是攔不住寧妃的，而事已至此，劉涵這心裡想必也是很受傷的吧。


  「這樣吧，本宮讓太子是看看他，這寒王到底年輕，本宮也怕他承受不住這個打擊，過些日子再說吧。」趙皇后嘆息著說道。


  雖然宮外的府邸準備好了不假，可是劉涵一直沒搬出去，就這樣留在寧妃身邊侍奉寧妃。


  這貿然出去住，一則怕他打擊太過，二則也怕他府中不方便，讓太子去看看，倒是在合適不過了。


  「多謝娘娘。」其實寧妃何嘗不擔心劉涵呢。


  趙皇后能想的這麼周到，寧妃真是感激不盡啊。


  趙皇后原本還想陪著寧妃多說會兒話。


  可槿秋卻在外頭扣門：「娘娘，奴婢有事稟報。」


  「進來吧。」


  槿秋進了殿中，給寧妃請安過後，才對趙皇后說道：「娘娘，和郡王妃割腕自盡了。」


  現在聽到葉蓁鬧自殺，趙皇后都不覺得奇怪了，相比之下，這葉蓁也是個狠人啊，一個敢對自己下毒的女人，絕對是夠狠心的，這割腕自殺，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吧。


  「死了嗎？」趙皇后淡淡的問道。


  她不關心過程，只關心結果，並且心裡都在想，葉蓁若是就此死了，倒是也是挺不錯的。


  槿秋搖頭：「沒有，人已經被救下來了，是陛下親自發現的，如今陛下正守著她呢，她還沒醒。」


  趙皇后覺得有些遺憾，這葉蓁的命還真是大呢，其實也不能說是命大，而是她有手段啊。


  只怕是又是一出苦肉計吧，也就陛下吃她這一套。


  趙皇后心煩不已。


  「寧妃，你也看到了，這葉蓁一出一出的，真是層出不窮啊，真不知道她到底要鬧騰到什麼時候去？」趙皇后一臉不屑。


  「她折騰也是因為陛下肯看她折騰，這若是換了臣妾，死多少回，陛下都不會瞧一眼的吧。」寧妃笑了笑說道。


  寧妃這話雖然是自己嘲諷自己，但是說的倒也是實情。


  這葉蓁之所以這麼折騰，也是因為有人看她折騰啊。


  而邕晟帝看的還樂此不疲呢。


  若是換了旁人，只怕邕晟帝才不管人死活呢。


  「你說的也是，說到底都是被陛下偏愛才會有恃無恐的，只是本宮沒想到這葉蓁真的就成了一個大麻煩了。」趙皇後有些懊惱，只是覺得，這樣的葉蓁留在後宮，只怕是往後這後宮也是無安寧之日了。


  「娘娘且去瞧瞧吧，若是去的晚了，怕是陛下會責怪娘娘，臣妾這邊沒事的，娘娘既然得知了臣妾的心意，臣妾別無所求，只求娘娘能成全臣妾就好。」寧妃再三求道。


  「本宮知道了，本宮會成全你的一番心意的，只是你真的不後悔就這樣放棄自己多年撫養的孩子？」趙皇后再次問道。


  寧妃卻是堅定不移的搖了搖頭：「只是他一切安好，臣妾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趙皇后嘆了口氣，果然是母愛無私啊。


  她也沒在多勸，這寧妃的性子也十分倔強，一旦自己決定的事情，自然是誰勸也不會改變的。


  況且還是為了劉涵好的事情，趙皇后只好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