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六、同病相憐
床頭電話鈴聲響起,尚國仁放下擦頭發的毛巾,伸手接起來。
對麵,程諾的聲音傳來:“老板,你應該還沒睡吧?”得到肯定答複,又提醒道:“有些事,我覺得應該提前告訴你一聲,現在方便過去嗎?”
尚國仁奇怪:“有什麽話不能在電話裏說?雖然這是你家,可半夜跑過來不合適吧?”
“我在晚上的牛奶裏放了安眠藥,現在他們已經睡了。”
“我去,你是這要搞事情啊!”尚國仁嚇了一跳,幸虧自己體質好,不然,今天晚上隻怕就要失身在這兒了。
“很重要。”程諾堅持。
尚國仁也挺好奇的,人家小姑娘都不怕,他還矯情什麽?當即應:“行,你三分鍾之後再過來吧!”
放下電話,尚國仁三兩下擦掉水痕,把睡衣套在身上。
三分鍾一秒不差,敲門聲響起。
尚國仁開門,卻發現程家姐妹倆居然都來了,眉頭一挑讓開路,看著她們一點也不見外的進來,並排坐到床沿上,下意識咽口水,這倆小東西想對尚大爺幹什麽?
“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做個交易。”程諾開門見山。
尚國仁拋開旖旎的感覺,失笑著搖頭:“什麽交易需要鬼鬼祟祟的?”
“請你認真一點,這件事很重要。”程諾不滿,可惜,她旁邊一直在打瞌睡的程影精神恍惚,身子一歪差點倒下,破壞了這份鄭重。
尚國仁想笑。
“哎呀,真是好煩。”程諾暴躁的把添亂的妹妹推開,然後她就軟趴趴的躺倒床上,目光迷離的沒了焦距。程諾抓著頭發,無奈的歎氣:“這笨蛋肯定是偷喝牛奶了,明明提醒過別貪嘴的。”
“你讓她躺著吧!”尚國仁都替程諾心累:“其實你自己來就行,沒必要帶著她。”
“那不行,你以後會是我的妹夫,我怎麽能背著影兒跟你同處一室呢?”程諾反駁了一句,也不管理由怎麽樣,繼續道:“咱們接著說交易吧!”
“你說。”
“交易的內容有兩項,首先,你要娶我妹妹,並且在地球上隻能娶她一個人。”程諾伸出手指:“我們的籌碼,就是我的鼎力協助,別小看我,在網絡世界裏,我擁有的力量可能不會比你弱。”
“你確定她不反對?”尚國仁斜眼看程影。
程諾點頭:“我已經跟她講清楚了,隻有嫁給你,才不用擔心受到家族的控製,我不能讓她落個像堂姐那樣的下場。”
“什麽意思?”
“我堂姐在十年前,作為聯姻的一方,嫁給了當時某個前途無量的世家子,然而,在她結婚不到三年,這個世家就因為站隊錯誤被清洗,堂姐雖然沒受到牽連,卻被祖父要求著再次聯姻,堂姐不肯,被逼急了就選擇了輕生。”程諾語氣沉重:“我們沒想到,她跟表姐夫的感情那麽好,雖然救治及時沒死掉,但也落下病根,常年臥床不起。”
尚國仁抽一口冷氣:“程老頭居然這麽狠?”
“為家族聯姻,是世家女的命運,我們既然享受家族供養,自然要擔負起責任。可我們也有感情,不是隨便擺弄的工具,堂姐那麽堅強的人,都承受不住的事,影兒這種性格又怎麽可能受得了?”
尚國仁默然點頭,程影這種性格要是遇到了刻薄婆婆,怕都活不過二十五。
但是,真的要達成這種交易嗎?
尚國仁頭疼。
好在程諾也沒逼他馬上決定,繼續道:“你可以考慮一下,其實影兒就像隻小奶貓,沒人保護根本活不下去的,而且她對生活的要求很低,隻要你能提供一個安全的環境,不愁吃喝就足夠了。”
“如果你覺得沒感情,就無法接受,那也可以把她當成妹妹養起來。”
“這丫頭,連逛街都不喜歡,每天宅在家裏看動畫、玩遊戲,就是生活的全部了。偏偏她這種廢宅的習性,讓世家無法接受。”
“我會考慮,但需要時間。”尚國仁連忙打斷她。
“好吧!”程諾歎口氣:“我們還有點時間,希望你盡快做出答複。”話鋒一轉:“那麽現在就剩第二項交易了。”
“應該沒有第一項那麽讓人為難吧?”
“不,這個比第一項更難。”程諾盯著尚國仁的眼睛,努力讓自己更有氣勢:“第二項的交易內容就是,隻要我在為你工作,你就不能讓別人欺負我,包括祖父在內的所有人。此外就是,隻要我完成本職工作,你就不能找借口趕我走。”
“我沒聽明白,你到底是要做我秘書,還是為了政Z避難啊?”
“哦,我覺得你可以用委婉一點的方式來形容這件事情,比如說……”
尚國仁揮手打斷她:“不對勁,你快把我繞懵啦!我好像記得,你讓我娶你妹妹就用自己做籌碼的吧?”
“是的,但兩者的性質不同。”
“有什麽不同?”
“第一項,我作為籌碼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擁有的能力;第二項,是基於第一項的附屬條款,主要用於,在我們履行第一項交易過程中,發生意外時的處理方式,也可以說是補丁。”
“也就是說,雖然你作為交易籌碼成為我的雇員,但我不能把你當工具用唄?”
“是的。”
尚國仁覺得腦子有點跟不上了,揉著額頭:“那麽第二項交易,你能付出什麽籌碼?”
“籌碼是,我妹妹會嫁給你做老婆,香嫩可口小美女,從十四歲起就跟你,一輩子都是你的人,你簡直賺大了你。”程諾邊說邊給妹妹拽過來,挑起她的下頜,讓尚國仁看清楚程影嫵媚誘人的睡姿。
尚國仁腦袋越來越疼了:“我明白了。”
“什麽?”
“合轍你們這是捆綁銷售啊!跟那個六袋頂七袋沒區別。”說到這兒,尚國仁自己就否決了:“不對,還是有區別的,你們這叫買一送一。”
“你可以考慮一下。”程諾抿嘴。
“我覺得……”
“你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考慮的,不用急著下結論。”程諾打斷他。
“我已經……”
“我認為你現在的想法隻是片麵的,結論也是不負責任的,我覺得你可以再想想。”程諾咬著嘴唇,再尚國仁還想開口時,又補充道:“你知道,我可以騙你的,而且肯定你不會發現,但是我覺得是一家人就不需要欺騙,你一定不會因為這種坦誠而傷害我,以及這個需要人保護的可憐妹妹……”
尚國仁語塞,拒絕的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哪怕是十幾歲就成為信息安全專家的天才,程諾也隻是個孩子,聰明也有局限性,如果不是被她堂姐的慘狀嚇到,相信她也不會絞盡腦汁尋找出路,剛剛看到一點希望,就下意識的抓住不肯鬆手了。
“你確定我能保護你們倆?難道,不應該等測驗完成再說麽?”
“不說你的實力,僅僅是那種紫色藥劑,就夠我祖父舍個孫女籠絡你了。”
看著戰戰兢兢等待宣判的程諾,尚國仁不由得心軟,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再想想,以自己現在的力量,要保護這兩個小丫頭其實不難。
正如程諾所說的那樣,就算不願意娶來做老婆,養兩個丫頭做妹妹又有什麽呢?
“好吧!”
程諾眼睛一紅,又抽抽鼻子忍住了:“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畢竟我們都一樣。”又有些討好的道:“關於你的事,上麵有不同的看法,一派認為你擁有這樣力量必須控製起來;另一派認為應該先試探你的態度,如果是友善的就可以合作,我家因為你救了我爸爸,天然就是第二派,跟杜爺爺還有其他幾個軍方大佬是合作方。”
“怎麽會?軍方才應該是強硬的吧?”
“軍方也不是一個派係,總之,因為你的金幣,現在是我們這邊占優,這一次你又提供了那麽多研究素材,強硬方就更沒有話語權了。”程諾恢複冷靜,給尚國仁介紹形勢:“可以肯定,你的存在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一方麵是墨西哥事件的影響,另一方麵,是潛伏的間諜送出的消息。”
“根據我得到的消息,國內的強硬派,以及國外很多勢力已經在尋找能人異士了。”
“國外還不清楚,但國內很多大師都被盯上,當然,直到現在也沒任何發現,那些江湖術士都被證明隻是騙子而已。”
“可以肯定,現在一定有人在打你的腦筋。”
“之所以沒人騷擾你,應該是缺乏更詳細的資料,對了,關於你養父母的事,已經被引回國了……”
尚國仁一愣:“你先等會……養父母?我父母是離異,又不是變異。”
“咦?”程諾不由得一愣:“沒人跟你提起過嗎?”
尚國仁有種不祥預感:“你說清楚點,誰跟我提起什麽玩意?”
程諾下意識縮縮,喃喃的道:“你的家庭情況是我們最先調查的,你養父母結婚後一直沒孩子,地方上的醫療條件你也知道,能檢查出什麽來?得出的結論是他們倆都有問題,所以他們就想著領養一個孩子。”
“然後呢?”尚國仁眉頭皺了起來,他聽出程諾的畫外音。
程諾敏感的察覺到氣溫變化,吸吸鼻子,暗罵自己得意忘形說錯話,又不敢隱瞞,畢竟這件事在當地並不是秘密。
“後來他們領養了一個。”程諾省略不少東西。
尚國仁臉色發黑:“然後呢?”
“然後,有孩子讓那兩位開心一段時間,就跑到外麵打工賺錢,再後來有閑錢,就想去大醫院想看看自己究竟什麽病,結果醫生給出的診斷,是他們兩個本身沒事,隻有結合才會出現某種嚴重的基因缺陷,影響後代。”
尚國仁恍然,喃喃的補充道:“於是,他們拿到診斷結果就離婚了,那孩子仗著寵愛哭鬧阻止,卻不知在那時候起,他所仰仗的東西已經消失了。”
“我不該提起這個,對不起。”程諾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