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苦肉計(求推薦)
曹苗很震撼。
曹植落敗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曹操殺崔琰是逼世家低頭?
照這麼說,崔夫人被殺,不是因為穿得不對,而是因為清河崔氏不肯支持曹植,曹操要逼崔琰低頭?
曹苗雖然很想聽曹植詳細說說當年的事,可是此時此刻,又不容他聽下去。他變了臉色,拂袖而去。
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盯著曹植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昨天晚上殺了王泰和韓東,你等著降罪的詔書吧。」說著,甩著袖子,如癲似狂的哈哈大笑著,出了花園。
曹志聽到曹苗的笑聲不對,趕到園中,卻見曹植一人呆立在亭邊,頓時急了。「父王,阿兄他……」
曹植臉色慘白,伸手拽住想去追曹苗的曹志。「允恭,你立刻帶十名衛士,圍住小院,護得你阿兄周全。不管任何人來問,就說昨天夜裡,你阿兄身體不佳,用了太多安神藥物,一直在院中沉睡,從未外出。」
「阿兄他……」
「別問了,快去。」曹植一揮手,打斷了曹志的疑問,厲聲道。
曹志不敢怠慢,飛奔著去了。
曹植來迴轉了兩圈,一跺腳,也轉身出去了。
曹苗回到小院不久,曹志就追來了,急得小臉通紅,幾次開口想問,卻見曹苗一臉怒氣,只得把滿腹的疑問藏在心裡,叫起阿虎、青桃等人,吩咐相關事宜,尤其是統一口徑。
青桃、阿虎心知肚明,滿口答應。阿虎去召集衛士,青桃則去準備葯。曹苗病了多年,時常發作,安神的葯是常備的,只要來不及煎煮湯劑,只能用丸藥代替。
紅杏卻一無所知,只是茫然地應著,青桃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曹苗最清閑,在廊下獨坐發獃,扮演用藥過量,神智不清的病人。
就在曹苗的注意下,青桃走到曹志面前,和曹志說了幾句什麼。曹志有些為難,卻還是點頭應了。
十名衛士在隊率老宋的帶領下剛剛趕到,曹志便喝令他們將將青桃綁起來,又親自動手,狠狠地抽了青桃十幾鞭子。一邊抽一邊大聲斥責,大意是說青桃不小心,服侍曹苗服藥時弄錯了劑量,以致於曹苗沉睡了一夜,險些醒不來。
曹志平時看起來很溫良柔弱的一個人,那幾鞭子下去可是實實在在的,青桃身上的衣服應聲而破,很快就被抽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青桃大哭著求饒,撕心裂肺,門外守衛的老少衛士們都有些不忍,只是沒人敢勸。
曹苗聽了,也不禁咋舌。有必要這麼拼嗎?
他嚇唬曹植時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想阻止也沒理由。不過他也清楚,這是青桃主動要求的,不能勸。看不出這姑娘年紀不大,卻是個狠人,這是苦肉計、投名狀啊。
小院和防輔吏駐紮的院子一巷之隔,這裡的動靜很快驚動了防輔吏,事情的「原委」也經由曹志的喝斥、青桃的求饒傳到了防輔吏的耳中。有防輔吏探頭來看,見曹苗靠著柱子坐在廊下,一動不動,的確像是安神葯吃多了,神智不清的模樣,再無半點疑惑。
在無數張面孔中,曹苗看到韓東疑惑的面孔一閃而過。
小院里鬧得雞飛狗跳,王府里卻安靜得很。監國謁者王泰一直沒出現,防輔吏們看了一會兒熱鬧,也各自散了。對他們來說,曹苗也好,青桃也罷,死活都與他們無關。
曹志讓紅杏給青桃敷藥,青桃卻是不肯,咬著牙,任由傷口流血,愣是門外跪了半天,直至被曬得昏厥,這才被曹志安排人抬回屋,由紅杏處理傷口。
傍晚時分,青桃醒了,第一眼看到曹苗坐在床邊,嘴角抽了抽,輕聲說道:「王子不該在這裡,若是被人發現了,婢子這幾鞭子就白挨了。」
曹苗挽起她的手,輕輕拍了拍。「外面有人守著呢,沒人能進來。英子,你其實沒必要這麼做。」
聽得曹苗叫她乳名,青桃的眼中閃過一絲神采,隨即又黯淡了。「挨幾鞭子雖疼,總比梟首示眾好些。婢子既然決定了追隨王子,就什麼也不怕,願為王子赴湯蹈火,死不旋踵。」
曹苗笑了。「這幾句聽著像是涼州人。那些花啊草的,不適合你。」
青桃低下了頭。「當年風氣如此,我家也不能例外,只是沒想到那些飽讀詩書的名士殺起人來更狠。王子,你將來遇到這些人,一定要小心。這一步邁出去,可是步步殺機,大意不得。」
曹苗笑笑,沉吟片刻,把昨天晚上的事大致說了一遍。青桃表了忠心,他也釋放一點善意。更重要的是,他需要青桃的參謀,一個人考慮事情難免有失誤,更何況他還是一個穿越客,對這個時代的了解非常有限。剛才與曹植見面,便因為準備不足,戲只演了一半就不得不退場。
只是他沒有事情的經過和盤托出,隱去了一些關鍵的細節。
青桃的忠心暫時可以信任,能力如何,卻還需要考驗。再怎麼說,她也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近半人生都在這個小院里,經歷的事情有限,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見曹苗將機密之事相告,青桃非常興奮。她閉上眼睛,想了好一會兒,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目光中多了幾分異樣的神采,臉上泛起了亢奮的紅暈。
「王子此計是好,只怕效果有限。王泰顏面全無,又有把柄捏在韓東手中,只有一個選擇,與韓東聯手,以求索回供狀,維護名聲。」
「王泰會向韓東低頭?」
青桃冷笑一聲:「王泰真要有氣節,又怎麼會指望借著誣陷大王而登青雲。生死面前,氣節就更不重要了。若能哄得韓東開心,將那份供狀收回去,他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曹苗微微一笑。「然而韓東根本沒有那份供狀。」
青桃愣了片刻,隨即喜道:「供狀在王子手中?」
曹苗點點頭,從袖子里掏出王泰寫的供狀,在青桃面前晃了晃。
青桃接過,看了一遍,無聲地笑了起來。「若是這麼說,王泰只有一個辦法,殺韓東滅口,再栽贓大王或者王子。」她頓了頓,突然身子一緊,眼中露出不安。「王子,你可千萬要小心,那韓東就是一頭惡犬。他斗王泰不過,咬王子一口,卻大有可能。」
曹苗很滿意。能想到這一層,青桃的表現已經超出他的預期。他拍拍青桃的手。
「好好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