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九龍高
甘海並攏的雙指一彈,微微笑道:
“哦?這麽說你還有手段嘍?果然不愧是有魔刀之人,強弩之末莫非真能穿魯縞不成?”
不打算給葉昶任何還手餘地與機會的甘海彈開的雙指往下一摁,又朝上寫意一挑。
熠熠發光與其主人同樣有五分姿態的飛劍不受半分雨水侵蝕,奪目朝著葉昶麵門襲擊而去。
葉昶朝著體麵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液,抽調起全身真氣過經脈不遺餘力地入赤血。
當即,赤血刀,黑轉血紅。
血紅色比血液還要豔麗,滴滴答答拍打上麵的雨水,當即便被如退了色的赤血染紅。
雨水順著赤血刀刃凝聚成一條絲絲縷縷的水線,雨水從刀尖滴落於地麵,宛如滲出的滴滴血液。
不殺人,刀便有血。
更令刃驚奇之處,那一滴滴下來的血紅血液落在地上,卻不被雨水所稀釋,依舊濃稠成一團,極為詭異。
並未與甘海一同出手的孫嶽皺了皺眉,“江湖上謠傳,疊浪刀自可有碧藍之晶,飛塵刀可隨主心而動,化刀為物,孟飛塵道士最喜拂塵;曹子安腰間魔劍亦有不為江湖人所知的特異之處。
這把刀可滴血而不散,倒也是稀奇,稀奇。”
刀身那些血液不斷沸騰,宛如一鼎爐中燒開的熱水,轟隆隆而來。
葉昶揮刀自下而上一甩,將那些刀刃上的雨水甩出。
血紅色的雨水,甫一離刀身,登時便彌漫散開,宛如一條條血龍。
細數過去,竟有九條之數,不過大小不等,其中刀尖而出那一條,尤為碩大。
雨水不是水,而是葉昶體內真氣與赤血刀殺意煞氣相合成劍氣的產物。
葉昶一勾嘴角,口中輕輕低喃道:“一線扶搖九龍高。”
蛻胎於孟飛老道的一線扶金搖的招式,早已被自以為天才天賦十足的葉昶改的麵目全非,十不存一。
甘海之劍與其中不大不小的一條砰然相撞,兩者勢均力敵。
那一滴直包裹劍尖的血水盡皆消散,而那把劍也大失其威,在空中轉了一圈後,插在了甘海麵前的地麵。
餘下八血滴如一頭頭惡狼撲向餘下三人。
葉昶兩隻手手心向下,憑空微微一壓,身體頓時後仰,並同時腳下如滑般地後退。
甘海不再禦劍,而是拔劍而起,“雨越下越大了,沒工夫與你繼續玩下去了。
再耗下去那些虎視眈眈之人便要趕來了啊。”
甘海拿劍,身子前掠,將孫嶽與黃元亮兩人護在自己身後,一抖手腕,寒星點點。
這是方才葉昶欲逃時他使劍阻擋葉昶去路的招式。
身子滑翔而退的葉昶哈哈一笑,“來的好!”
隻見他左手拇指與中指微靠。
噠。
一聲響指。
那些仿佛是殺招的血滴陡然間炸裂開來。
威力極為凶猛。
餘波激蕩,剛好已轉身的葉昶被這股波動推出,加快了後退速度。
他方才注入了體內全部真氣,以雨水為載體,凝縮幾滴,而後若是甘海一觸一個血滴,便會牽動水滴內真氣。
至於那個響指,咳咳,葉昶隻是為了蠱惑對方罷了
趁著這個空擋,雙腳再次踩上赤血刀身的葉昶才順利逃脫。
他的目標本便是會禦劍術,可輕而易舉攔下自己的甘海,若是甘海無暇分心,憑著孫嶽的拳頭與黃元亮不堪一擊的禦劍術,根本攔不住他的逃遁。
硝煙散去,破衣爛衫狼狽不堪的甘海顯出形,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以為僅憑著幾劍便能解決掉的血滴竟有如此龐大的威力。
甘海身上血跡斑斑,回過頭道:“公子,方才那一招葉昶必然是損耗了體內全部真氣,否則斷然不會有如此威力,葉昶為了那九龍第一龍與我劍相碰,隻是消去了禦劍劍術,是為了鬆下我的警惕之心,餘下八龍才是真正的殺招。
甘海無能,讓這小子跑了。”
毫無出手機會的黃元亮微微晃神,一股挫敗感湧上心頭,擺擺手道:
“甘叔,這不怪你,這小子實力卻是不俗。”
就在此時,一陣破風踏雨聲響起,急速趕來的向舟一馬當先,負手而立於一樹梢頭,看到此處一片狼藉,甚至實力比自己強上不少的甘海一身狼狽,他皺了皺眉道:
“你們三人出手都沒攔下他麽?”
甘海頷首,指著一個方向淡淡道:
“那小子往那邊跑了。”
情知即便葉昶是跑了也受傷頗重的向舟凝目望去,腳下毫不猶豫,再次使出踏水無波的手段如鬼魅一般飄去。
甘海三人對視一眼,亦緊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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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昶逃出升天至百裏外,見無人追上自己才敢鬆口氣,全身精神放鬆了一陣。
“既然我在江湖上露了麵,那動手來搶奪我手中赤血的人必然不少,這些人隻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自己如今丹田中的真氣所剩無幾,若是再遇見一些圖謀不軌之人,我必然不是對手。
必須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我真氣恢複才是正道啊。
這群以多欺少沽名釣譽的正道混蛋,若是一對一,老子弄不死你們!
東將四怪我也打發到了紫霞山,若是幾人與我一起,我也算有個幫手。”
葉昶心中盤算著當前局勢,動身飛掠向北行。
陰霾蒼穹雨水不停,打在葉昶麵頰之上,生疼,甚至睜不開眼睛。
隻好朝著一個方向,任由赤血刀飛奔。
精打細算的葉昶在這一口真氣便可吊一口氣兒的關鍵時刻,可不敢輕易動用體內的真氣禦水。
葉昶與頗有其風範的赤血刀一人一物,都是極為不講究,不裝那什麽隻有麵子沒有裏子的禦水術。
葉昶看了眼天色,午尚且未曾過半,隻不過雨水太大了些,將整個天地掩蓋如同暮色沉沉一般。
也不知李念一與齊孤萍那母子倆人如今怎樣了。
葉昶歎口氣,一大早便狼狽奔逃,這算什麽事兒。
感受著肩頭傳來的陣陣疼痛,葉昶一跺腳,搓搓手諂媚道:“赤血呀,赤血,給哥哥變大些,讓我躺在此處如何啊?
順便鼓弄一些氣來罩住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