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求問 親迎
寧國京城某私人宅院
這是一座外表在京城衚衕里並不惹人眼的宅子,內里卻別有洞天,進了正門,穿過寬大的天井,轉過影壁,進了正堂,門口的守侍馬上就引薦來人去了正堂後院各式院子,如果不是熟人,不僅連大門都進不來,更不說到正堂這裡了。
在此宅的某一間精緻廂房裡,精美的地毯上盤坐了幾位達官貴人,他們每人懷裡都坐了一位嬌滴滴的小娘子,正前方,有幾個舞娘正在跳異域風情舞,扭動的扶柳腰肢,勾得貴人們雙眼迷離,雙手不知不覺就伸到懷裡小娘子身上。
靡靡之間,紙醉金迷!
突然,房間門被推開了一點點,有家小廝探頭朝裡面看過來,被驚嚇住的權貴們鬆了口氣,卻也沒有罵門口擾人美事的小廝。
難道這些貴人脾氣好?非也,那是因為看主人打狗,這條小狗他們還不敢打。
文國公坐在主位,一個妓人正在喂他酒水,見小廝要見來回話,推了妓人酒杯,「何事?」
「國公爺……」
小廝只叫不說,文國公明白了,這是要私下裡對自己說,招了一下手,門口守門的連忙推開門讓小廝進了房間。
小廝走到文國公身邊,靠近他耳朵說道:「文襄候府的人說,二郡主帶著丫頭婆子要了一隊護衛去了平國。」
文國公皺眉,「有說什麼事?」
「說是去那個……」邊上人多,小廝不敢說。
文國公皺眉更緊了,「我知道了!」
小廝又說道:「夫人讓小的提醒你,太子……」
「知道了!」
「是,國公爺,那小的先下去了。」
小廝出去后,文國公想了想也站起來。
其他人見他要走,趕緊揮了一下手,絲竹聲、跳舞的伶人們都停了下來。
「國公爺,你這是……」
「家裡有些事,你們玩你們的,我先回去處理一下。」
眾貴人面面相覷,就是陪你玩的,結果你說不玩了,還讓大家怎麼玩,眾人齊齊站起來恭送文國公。
等他走後,有人問道:「你說他還能像以前一樣權勢熏天嗎?」
有人說道:「那肯定不能了。」
「不能了,你來做什麼?」
「他再不濟也是太子舅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吧。」
「說得也是,那我們是繼續玩,還是……」
「還玩什麼,趕緊走吧,呆在這裡,銀子可耗不起。」
……
眾貴人隨著文國公的散去而散去。
崇雲寺
雲持大師坐在蒲團上,慈目垂目,雙手合拾,「殿下親臨,老納失禮了!」
寧太子微微一笑:「突然造訪,沒給大師造成不便就好,何來讓大師失禮的話。」
「殿下客氣了。」
這時,小童拎來一壺茶,給他斟了一杯,「殿下,請喝茶。」
寧太子接過茶杯,輕輕啜了一口,「好茶!」
雲持大師輕輕一笑,「殿下喜歡就好。」
寧太子抬眼問道:「難道大師不想問我為何而來?」
雲持大師笑道:「殿下是不是還沒有回城,直接到老納這裡了?」
寧太子微笑頷首。
「太子殿下現在所求不過三件事。」
「哦,大師知道?」寧太子感興趣的問道。
雲持大師說道:「放在第一位的,當然是天下蒼生……」
寧太子點頭:「大師說得對,天下雖被我寧國奪下了,可是萬千民生卻依然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孤希望太平帶來大治。」
「殿下能這樣想,真是天下蒼生的福澤。」雲持大師繼續說道:「至於第二件,老納不說也罷。」
寧太子聽了這話也沒有強求,微笑看向他,等他說第三件事。
雲持大師卻不說了,而是慈眉善目的看了一會兒寧太子。
寧太子靜靜的等待雲持開口,可是他卻一直不開口,風動雲淡的臉龐有些微變,不懂人心的人根本看不出來,但云持大師看出來,不過他仍然不開口,真是……
寧太子無奈撫額,「大師你實話實說,孤絕對不會怪罪於你。」
雲持大師輕輕笑道,「命中有時終須有……」
「命中無時,終須無……」寧太子接過話,輕嘆,「大師,我知道了,我不強求。」
雲持大師說道:「殿下能這樣想就對了。」
寧太子從蒲團上站起來,輕笑一聲,「我算是知道了,無論是道長,還是大師,你們這不想說結果的方法如出一轍。」
雲持大師抬眼看向站立的寧太子,「殿下口中的道長是……」
「山真道人——」
雲持驚訝的問道:「難道殿下繞道而來,是因為他?」
「真是!」寧太子苦笑一聲,「他不想說,還把我推到大師這裡,結果……」
雲持大師從蒲團上站起來,卻笑出了聲音:「這老道士……」
見雲持笑出聲,寧太子呃然,「大師……」
大師搖頭:「天下太平,萬物安寧,太平寨仍祥瑞之地,他從那而來,本身就是緣份,再說……」
寧太子急切的想知道下面他要說什麼,可是雲持又停住了,「大師,再說什麼?」
「老納去會會他,也沾一沾太平寨的瑞氣。」雲持哈哈大笑,竟出了崇雲寺。
寧太子看著追隨山真道人而去的雲持大師,一頭霧水,「他們說得到底是什麼意思?」
「殿下,天色已晚,要不,我們就在崇雲寺住一宿?」
寧太子看向侍衛官,「嗯,那就在這裡住一晚。」
「是,殿下,那小的馬上去打點。」
往西的官道上,一行護衛隊,兩三輛馬車,急速前行。
馬車內,丫頭朝一直不苟言笑的主人看過去,嘴巴張了又張,始終沒說出話來,倒是她主人說話了,「問他們前面什麼時候有打尖店?」
「是,郡主!」丫頭連忙伸出頭問向外面,「武大人,郡主問前面什麼時候有打尖店?」
護衛隊長打馬過來回話,「回世子妃,還要三十里。」
馬車內,陸雲妍問道:「也就是說晚上能停下有地方住?」
「是,世子妃。」
「行,我知道了。」
後面一輛馬車上,坐著陸雲妍的嬤嬤和另外幾個丫頭,聽說要停下休息,她們都感覺有盼頭似的,捶了捶快要散架的身體,「真是作孽喲,有好日子不過,到這路上受顛簸之苦。」
另一個婆子哼道:「我們家郡主還有好日子嘛。」
剛才說話的嬤嬤尷尬的笑了笑。
「白嬤嬤,你也不要覺得苦,等郡主出了頭,後面的好日子咱們都跟著沾光。」
白嬤嬤舔了一下嘴,抖膽說道:「張嬤嬤,那你說郡主跑過去能和離成嗎?」
「郡主想要做的事,都會成的。」
白嬤嬤被這話噻住了,暗暗撇了撇嘴,她想成的事多了,可到最後,大事、重要的事都沒成過,能成的還不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再次捶了捶要散的腰,這日子何時是個盡頭。
陽城三王府
夜色降臨,夏宗澤一家吃好晚飯後,帶著小白去洗漱,準備睡覺了。
小白撅著小嘴說道:「姐姐呢?」
「姐姐回去了呀!」
「可我想姐姐。」
林怡然笑眯眯的說道:「明天我們就可以見面了呀。」
「真的?」
「當然!」
「太好了!」
終於哄好了小白,哄他睡好后,洗漱了一番,回到了自己床上,林怡然一邊用布擦濕發,一邊問道:「看什麼呢?」
「小白生辰的宴客名單。」夏宗澤回道。
「哦!」林怡然對這些不感興趣,「幫我擦頭髮。」
夏宗澤放下名單,伸手接過干布幫妻子擦頭髮,邊擦邊說,「沒有那家父母像我們這樣省心吧,孩子的生辰宴竟什麼都沒有問,名單擬好了,只看一看。」
林怡然湊了一下肩膀,「我聽淑蘭說,太子府專門管小白生辰的管事,已經找到范先生和她,他們正在安排最後的事宜。」
夏宗澤咧嘴一笑,「有個哥哥和嫂子,事情有人頂的感覺好像真不錯。」
林怡然扁了扁嘴,「我不相信,你沒聽到外面的流言?」
「管那些做什麼。」夏宗澤心虛的回道。
「唉……」林怡然長長嘆了口氣。
夏宗澤停下擦頭髮的手,好一會沒說話,「我說……我說……萬一……」
「停,不許說萬一……」
夏宗澤無奈的繼續抬手幫妻子擦頭髮。
房間內,許久沒有聲音,直到林怡然的頭髮幹了,夏宗澤才開口,「好了,頭髮幹了。」
林怡然伸手摸了一下,「謝謝夫君大人!」
「就你嘴甜。」
林怡然說道:「那當然,讓人家做了事,再不說謝謝,下次誰還幫我做呀,夫君你說是不是?」
夏宗澤伸手捏林怡然的鼻子,突然問了句不相干的話,「你那個這個月來了沒有?」
「什麼那個……」
「就是……就是你們女人每個月都來的那個……」夏宗澤結巴了半天終於把話結出來了。
林怡然回道:「來了呀!」
「什麼時候?」夏宗澤臉上有明顯的失望痕迹。
林怡然回道:「前幾天,你跟范先生處理事情沒回來的那幾天。」
「這麼巧?」
「什麼這麼巧,我那個很準的,每個月都是那幾天。」林怡然哼道:「我當時還納悶呢,這臭男人非不是知道我不方便,乾脆不回來,老實說,你是不是在外面……」
「亂說話,我出去不都是跟你報備了。」夏宗澤打斷林怡然的話回道。
「哼……」
夏宗澤卻不管林怡然哼聲,手摸著下巴,「難道是我不夠努力,這老二怎麼還不來?」
「呃……」林怡然這才知道夏宗澤問話的目的,連忙直起身子,挪到他身邊,伸手就掐了他一把,「小白周歲還沒有過,你亂想什麼呢,我可不想兩個孩子生得這麼近,累人。」
「不生得這麼近,怎麼能多生幾個。」夏宗澤邊說邊撲倒了林怡然,「夏夜涼風習習,真是我們造小人的好時機,小娘子,來吧!」
「王八蛋,還化身花花公……」話還沒有說完,紅唇小嘴已經被男人的薄唇覆蓋上了。
夏寶怡回去了,這小兩口終於解放了,終於可以在床上肆無忌憚的想幹嘛幹嘛了。
夏寶怡要是知道自己影響三叔三嬸造小人,不知會作何感想。
哈哈……
林怡然都說了不想這麼急造小人,為何夏宗澤還這麼急呢?
當然是有私心,他想,現在只有一個孩子妻子捨不得,如果再生一個呢,或者多生幾個呢,是不是她就捨得了?
他是這樣想了,可事實會是這樣嗎?一個愛孩子的父母,無論自己生了多少個,從不會嫌多,當然也不會給別人,雖然這個『給』是過繼。
那這個問題倒底要如何解決呢?寧太子想從大師、道長身上得到答案,可這兩個老頭,在這一件事情上,竟出奇的一致,竟一個也不肯吐半個字。
第二日,是迎接寧太子回朝的日子,盛況當然空前,當然比夏宗澤上次回來,迎接儀式更盛大,更隆重。
更重要的是,寧王親迎了出來。
這讓眾大臣們吃驚,他們暗暗嘀咕,一直修道的寧王竟親自出城迎兒子,真是讓人想象不到。
不要說眾大臣,就是寧太子本人也沒想到。他叩拜在寧王腳下,「多謝父王體恤兒臣,謝父王隆恩。」
寧王雙手扶起長子,大笑道:「是不是覺得很意外?」
寧太子笑回:「是,父王!」
寧王得意大笑,「我沒讓少府寺的人說,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多謝父王,兒子確實感到了驚喜。」
「哈哈……」寧王捋了捋發黃的長須,高興的問道:「什麼時候舉行皇位登基大典?」
寧太子不妨寧王問出這樣的話,驚呃的竟一時沒回答上話。
難道天下太平了,寧太子沒有想過這事?
這怎麼可能,他當然想過,可是每每想到不作為的父王登上皇位,他就會自動停止不考慮這件事,卻沒有想到,一向不問世事的父王,竟親迎出來急吼吼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寧王這個問題不僅讓寧太子說不出話來,夏宗澤夫婦同樣如此,他們一直不想面對這樣的事實,沒想到事情竟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面前。
一時之間,整個十里長亭,啞雀無聲,彷彿連空氣都凝滯了。
寧王卻像個沒心無肺的老頑童,眨眼等長子回答。
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眾人都沉默了,不解的反問,「難道這天下還不是我夏家的?」
「……當然不是。」
「那不就得了。」
寧太子撫額,說道:「回父王,兒子回來之前,特意繞道崇雲寺,去求吉日……」
「求到了沒有?」寧王急切的問道。
寧太子回道:「回父王,求到了。」
「什麼時候?」
「三月個月後。」
「為何這麼久?」
寧太子回道:「雲持大師說,九月初九,雙九,含九九歸一之意,喻意這天下歸於大寧國是天意。」
「哈哈……」寧王捋著黃須大樂,「太好了,太好了,從此就可以以皇帝稱天下了。」
林怡然站在側邊,什麼都沒入眼,寧王那一小撮細黃鬍子卻不時在她餘光里晃動,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鬍子,她想到了身體不健康和老謀深算這兩個不搭嘎的問題。
在現代時,她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聽人家說過,男人鬍鬚發黃是不健康的標誌,也有人說,有黃毛鬍子的男人,又奸又滑,難道寧王表面無心無肺,實際是個城府很深的老男人,深到連兩個兒子都不知?
在百官迎接的當下,寧太子除了表現出風輕雲淡,還能做什麼呢,微微一笑,「父王說得及是,這國號仍用寧,不知父王意下如何?」
「寧好啊,天下太平,萬事物寧,多好的寓意!」寧王突然叫道,「萬物安寧……安寧……寧啊,兒子,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啊!」
寧太子一本正徑的回道,「是,父王!」
「哈哈……」
寧王不停的大笑,大臣們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寧王,低頭垂目之間,他們相互看了看,又不動聲色的各自收回在目光。
對於有的大臣來說,不知為何,聽到寧王這樣的話,他們內心五味雜陣,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可對有些人來說,真想捂嘴偷樂,寧王做皇帝好呀,他們仍然可以過逍遙日子。
少府許大人感覺氛圍不對,輕輕拱手提醒說道:「王上、殿下,吉時已到,還請移駕回宮。」
「對,回宮,回宮……」寧王邊說邊轉身。
小白一直站在夏宗澤的左側邊,他有意識用胳膊擋了一下,小兒子被他這樣一擋,不留意細看,還真注意不到這個小人兒。
興奮的寧王不知道是真沒有注意到,還是假沒有注意到,反正全程沒有問過一次,就算夏宗澤他們回來,他也沒有單獨召見過小白一次,皇宮宴會上也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彷彿有個長孫,沒什麼了不起的。
林怡然倒是沒有注意到這樣的細節,可是太子妃注意到了,寧王沒有注意到,真合她意,她不希望三叔的兒子過繼,至少現在,她覺得她和太子還年輕,肯定有機會生個兒子,不希望寧王插手孩子之事。見寧王大搖大擺走了,暗暗鬆了口氣。
鬆口氣的人,除了太子妃,還有夏宗澤,雖然他知道這件事遲早要面對,可是能拖一天是一天,未來的事情未來再說。
天監司的人看了看頭上的日頭,大叫一聲,「吉時已到,請王上、太子殿下回宮——」
「起駕回宮——」
「起駕回宮——」
引贊儀官等人紛紛叫道。
太子回朝,讓整個京都忙碌起來,至於各人忙得是什麼內容了,就不得而知了。
京都陽城某衚衕,這是一個極為安謐的衚衕,大白天,整個衚衕里,除了狗叫,就是鳥鳴,環境格外幽靜,安靜的某個院子里,花藤架下,擺著一個躺椅,躺椅上睡著一個年輕公子,只見他臉被一卷書遮著,邊上站著兩個黑衣僕人。
「公子,寧太子已經回朝了。」
「嗯,我知道了!」
黑衣僕人問道:「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動手呢?」
「現在還不是機會。」
「公子,那什麼時候有機會?」
「我正在製造最佳機會。」年輕公子輕啟朱唇。
「公子……」黑衣人驚呃看向躺在椅子上的年輕公子。
「我要以最少的人,最小的代價干成這事。」
「公子……」
年輕公子拿下臉上的書,直起身子:「你們不必擔心,我們的人已經不多了,能少犧牲一個,我就會保全你們一個。」
「公子——」兩個黑衣人感激的連忙跪下,「能為公子做事,我們死而無憾。」
「能不死,當然是活下去更好。」
「多謝公子為我們著想。」
「不必,作為你們的主子,這是我應當做的。」兩個黑衣人被年輕公子扶起來,「你們現下去,小心別讓人看到。」
「是,公子。」
年輕公子抬頭看天,夏日天空,光芒刺眼,讓他下意識眯起來,看似平靜的身軀里,卻有一股仇恨在升騰,亡國之仇,此生不報,此生不休。
太子回朝的慶功宴,王宮裡特意辦了兩次,一次是文武百官同樂,一次是夏家宗室的人同樂,以後又是太子府,一直忙了五天,五天後才消停一會兒。
可是小白的生辰也要到了。
太子妃累得連話都不想講,微微倚在椅背上,趁著賬房的人在對賬,她偷偷修憩一下。
寧太子終於從前院書房有空回到內院,還沒有跨進太子妃的內室廂房,女兒寶怡站在門口,如小淑女一般迎接自己。
「父王,辛苦了!」
寧太子一直嚴肅的臉,在看到女兒時,微微綻開笑意,「我家寶怡成大姑娘了!」
「多謝父王誇讚!」夏寶怡又再次行了個小禮,一直等父親進到廂。
「殿下——」太子妃等女兒行完禮後跟著給太子見禮。
「若華——」
還沒等太子和太子妃的目光纏綿,夏寶怡從小淑女變成了活潑小子,只見她揮手對僕人說道:「你們都出去,都出去……」
「是,郡主……」
僕人陸陸續續退了出去。
夏寶怡嫌退出去的速度太慢,嘟囔道:「怎麼一點眼頭見識都沒有,人家一家三口要大團圓,你們怎麼還杵在這裡煞風景!」
太子和太子妃驚訝的看向女兒。
丫頭嬤嬤們見郡主嫌慢了,趕緊加快動作出了廂房,最後一個老嬤嬤第二隻腳剛跨出門,衣袍后襟還在房間內時,夏寶怡已經伸手關房門了,夾住了那片后襟。
「郡主……郡主……老奴的衣服……」
夏寶怡只好又打開門,「塗嬤嬤,我說你動作不能快點嗎,沒見我想父王想得飯都吃不下?」
「呃……」老嬤嬤扯出衣服后襟驚呃的不知要說什麼,見自己失禮,連忙要行禮。
「走吧,走吧,塗嬤嬤赦你無罪。」說完,夏寶怡又把門關上了。
太子和太子妃看到這樣的女兒,連眼都忘了眨。
夏寶怡卻不管,連忙從邊上的榻上,拿出布拖,小跑著到了太子跟前,「父王,你坐啊……」
「哦!」寧太子被女兒小手連拉帶扶坐到了邊上的太師椅上。
剛一落座,夏寶怡就蹲下身子,小手伸到他的腳上。
「寶怡你要幹嘛?」寧太子驚訝極了,這是自己頂頂寶貝的女兒,怎麼能做僕人做的事?
「父王,你為國、為家,一路操持,辛苦了,讓女兒親手為你換雙舒服的拖鞋!」夏寶怡抬起小臉,甜甜的笑道。
「寶怡……」寧太子被女兒的話感動的哽住了。
太子妃卻無奈的笑了笑,這孩子,從三叔家一回來,就給自己換拖鞋,現在……坐到次位,看著她折騰他父王。
「父王,怎麼樣?舒不舒服,我親手做的。」夏寶怡給太子換好鞋后,伸手把靴子整齊的放到了門邊。
「很好!」寧太子不動聲色的看著女兒。
「父王,站起來走幾步,才知道舒不舒服!」夏寶怡撅著小嘴說道。
「哦!」貴為太子,即便是女兒,也不能讓自己說站就站,就坐就坐的,但寧太子還是聽了女兒的話,配合她站起來走了幾步。
「嗯,真是舒服!」
------題外話------
《妃常調教之世子有病》,若青言
一穿越,阿七靈魂附在淮安身上,兩人靈魂共存,共用一體。
淮安世子,「哼,臭不要臉,奪了本世子的身。」
後來,兩人相愛相殺,擦出火花,一不小心,奪了他的心。
淮安世子,「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本世子勉為其難接受吧。」
最後,他們相親相愛,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淮安世子,「胡扯,這該死的女人,奪了本世子的身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簡直可惡至極!」
墨七,「呵呵,姑奶奶一朝穿越醒來,就是侯府嫡小姐,正兒八經的小屁孩兒,哪裡來的和一個大十二歲的糙爺們兒有感情糾葛?做夢呢你!」
淮安世子,「嚶嚶嚶,你怎麼吃干抹凈不認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