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床邊 玄機
林怡然心虛道:「我只是個意外。」
夏宗澤才不跟她爭這些,他反正是信神靈的,哥哥就要回來了,想了想問道:「你不是說不讓小白過繼的嘛,是不是想到什麼好辦法了?」
林怡然回道:「我聽寶怡說,太子妃的身子基本上好了,還說她面色白裡透紅,只要太子回來,兩人同房,估計差不多就能授孕,就怕太……」
「停……停……」夏宗澤連忙叫停,「我怎麼聽著滲得慌。」
林怡然瞪了眼夏宗澤,「那個地方滲了?」
「你一個弟媳婦,說起來男人的哥哥來,咋就……」夏宗澤的話還沒有說話,林怡然上前就來了個膝頂。
夏宗澤本能彎腰躲避,「臭女人,你想幹嘛……」
「你說呢,夫君大人……」林怡然挑眉。
「臭女人,還真敢上房揭瓦,看我怎麼對付你。」說完,連忙轉身,伸頭到外面看了一眼,見兒子不在,對門口的婆子說道:「別讓人靠近。」
「是,王爺!」
夏宗澤又瞄了一眼,連忙關了門。
門口婆子偷偷后捂嘴笑了,王爺這是想壞了!
門內
林怡然抱著雙臂,「大白天,你想幹嘛?」
「那是什麼大白天了,現在都是傍晚了。」夏宗澤邊說邊抱起了林怡然。
「喂,小白肯定要找進來的。」
「找什麼,這臭小子,我還沒揍他呢,壞了老子多少好事。」
「出息,你!」林怡然還是擔心,「小白真要進來的。」
「沒事,剛才回來時,我在路口遇到他了,他請陶淘和寶怡去兵器房了,有一陣子呢。」
「可是,馬上就要吃晚了。」
「不吃。」
「夏子韜……」
「我等不急了,都多少天了,這兩個慫孩子,天天粘在我們身邊,搞得我都急死了。」
「你……」
林怡然到底沒拗過猴急的男人,跟偷情似的做了夫妻之事,還真不要說,這偷情得來的樂趣,比平時好像有意思多了。
「怪不得人家說偷……」事後,夏宗澤砸了砸嘴回味道。
林怡然的聲音出來了:「嗯(第二聲),說什麼呢?咱們可有家規的,親!」
夏宗澤低低嘟囔:「知道了,我這偷偷的對象除了你就是你,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林怡然說道,「趕緊起床吃晚飯。」
「不想起。」
「那我端給你吃。」林怡然以為講傳統規矩的夏宗澤不會同意,那曾想竟同意了。
「好!」
「啊……」林怡然驚訝了。
夏宗澤得意的挑眉,「就許你不講規矩,不許我破例一次。」
「那好吧,親,我起來伺候你這個王爺公子。」
「哈哈……」夏宗澤樂得哈哈大笑。
林怡然起床安排晚飯,夏宗澤看似隨意躺在床上,腦子裡卻都是家國天下,想想都覺得累得慌,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比起戰場上來詭譎多少了,就算是王爺那又怎麼樣,那些傢伙明上一套,暗地裡一套,陰奉陽違,真是……
上官淑蘭見王妃一個人出來,連忙上前行禮,「夫人,晚餐什麼時候用?」
林怡然笑道,「今天我和王爺在卧室內用。」
已經見怪不怪,上官淑蘭淡定接受了王爺家的隨意,只是今天的對象怎麼變了,以前不都是王爺端給王妃嘛,怎麼今天……
壓下好奇,上官淑蘭還是去張羅了,沒一會,身邊跟了個提食盒的小丫頭,她們一起到了卧室外的廂間。
「夫人,晚餐到了。」
「放在這裡!」林怡然聞聲從卧室內出來。
上官淑蘭和小丫頭行禮過後退了出去。
林怡然拎著食盒進了房間,迅速從床邊不遠處拿了摺疊小桌,放到床邊,三個小菜,一個湯,三分之二是男人的。
夏宗澤盤坐在床邊,悠哉悠哉看著妻子為他擺飯碗,放筷子,「以前都是我放,今天輪到你,這感覺還真是不一樣啊!」
林怡然別了一眼自家男人,「我從沒人伺候的新時代過來,你從出生開始身邊都是人伺候,何以生出這樣的感慨?」
「不一樣,那感覺不一樣。」夏宗澤搖頭晃腦道。
「吃吧,韜公子!」
「不要,你喂我!」
男人突然撒嬌。這畫風著實嚇了林怡然一跳,「我讓你喂,你都嫌氣的不得了,怎麼……」
「咳,咳……雙手不知怎麼搞的,突然有點麻。」
林怡然剛想翻白眼,想起這動作不能再做了,改成撇嘴,並且一臉嫌棄,「一個大男人要一個女人喂,像話嘛,自己來。」
夏宗澤胳膊拄在桌子上,雙手托著下巴,「唉,感覺好累!」
「都不打仗了,你累什麼?」林怡然瞪眼。
夏宗澤嘆氣:「我現在總算知道大哥為何整天板著一張臉了,真是太累了,沒表情了。」
「呃……」林怡然問道:「你不是說,很多事要等太子回來處理的嗎?」
「事情多得跟牛毛一樣,我不得不去為哥哥分擔一些。」
林怡然嘆了口氣,「怪不得你累得連規矩都不要了。」
「還真不如在外面打仗痛快。」
林怡然輕笑一聲,「你有哥哥依賴,那太子依賴誰呢?」
夏宗澤無奈說道:「那也沒辦法,誰讓他是哥哥。」
林怡然搖搖頭,拿了瓷勺,舀了勺給他,「喝口湯,趕緊吃飯,你兒子要回來了。」
夏宗澤伸頭喝了林怡然舀過來的湯。
小兩口你儂我儂開如吃晚餐,竟把兒子撇在了一邊,哈哈……
小白帶著他的兩個新朋友從兵器房回來了,到了卧室房門口,對他的兩個朋友噓了一下,輕輕推開卧室的門縫,探頭探腦朝卧室裡面看過去。
陶淘這段時間,被三和帶著,教了些規矩,知道王爺的卧室不好隨意看,退了兩步,筆直的站到邊上去了,好像小廝守值。
一直童心未泯的夏寶怡真不像十一歲的小淑女,倒跟七、八歲的小男孩一樣,皮實的很。
明面上看,太子夫婦對她要求很嚴格,可實際上因為只有一個孩子的緣故,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寶貝的很,所以才養成了如此大大咧咧的性格。
小白偷看,她居然也伸頭去偷看,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失禮的推門進去了。
「三叔,你病了?」
「呃……」
夏宗澤夫婦剛相互喂飯,不妨夏寶怡進來說了這樣一句。
「三叔,剛才不是還見你好好的嘛,怎麼就病了?」夏寶怡關切的眼神已經超過了她的年齡。
大概是太子妃久病的緣故吧,這孩子顯得特別緊張。
真是……烏龍真是搞大了。
夏宗澤連忙下了床,汲起拖鞋,走到夏寶怡身邊,伸手撫了一下她的頭,「三叔沒病!」
「那……那你為何在床上吃飯,我母妃生病時,就一直在床上吃飯,有時,我父王還給母妃喂葯,可是母妃一點也不想吃。」
林怡然尷尬的摸了摸前額,真是尷尬啊。
小白笑兮兮的走進來,奶聲奶語說道:「不是生病,就是喂飯。」
「喂飯?」
「是啊,父親喂母親,母親喂我,我們一起吃。」
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夏寶怡難以想象這樣吃飯的場景。
小白餓了,也不管姐姐的糾結了,伸手要夏宗澤抱,「吃飯,吃飯。」
林怡然笑道:「等一下,等母親讓小玉姐姐把桌子上的飯撤到廂房。」
小白連忙搖頭,「不要,就要在這裡吃。」
「這裡地方太小了。」
「可我就想在這裡吃。」小白固執的說道。
跟所有孩子一樣,小白也有好奇心理,他也喜歡不守規矩,喜歡不做常規之事,比如不在飯桌上吃飯,而是在其他地方。
難得逮到父母不守規矩,他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硬是不讓拆桌子。
好吧,大人沒守規矩,又怎麼能強求一個孩子,連著夏寶怡也跟他們在卧室床邊吃了一頓不一樣的飯。
吃好后,小白窩在夏宗澤的懷裡,聽他父親講三隻小豬的故事,即使這個故事,他父親已經重複講過十次了,他依然跟第一次聽一樣,津津有味,不時還提出問題。
就算夏寶怡在這裡也聽過第三遍了,嘴上雖說煩,不好聽,可依然坐在床邊的小兀子上,雙手托腮,胳膊肘抻在腿上,聽得入迷了。
只有林怡然最懂,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其實喜歡的是這種溫馨的感覺。
沒多久,兩個孩子都開始打盹了,小白一個哈欠一打,就歪在他父親懷裡睡著了。
「又想賴我的床。」夏宗澤低聲朝林怡然唬道。
林怡然嫣然一笑,「抱走唄。」
「哼,肯定的。」
夏宗澤抱著小白下了床,帶他去洗漱,白天玩了一天,此刻像小豬一樣,軟在自己懷裡,他真揍這小子,連澡都不好洗。
另一邊,林怡然輕輕喚道,「寶怡,我們去洗漱睡覺去。」
「哦!」夏寶怡迷迷乎乎被林怡然牽去洗漱睡覺了,在三叔家,自己每天怎麼上床的都不知道。
林怡然捶捶自己的老腰,「沒想到看起來瘦瘦的,卻這麼重!」
桂姑姑說道:「小的說讓我來了,王妃你還是自己來。」
「你看看這小手。」林怡然放下夏寶怡,指了指還不肯松的小手說道。
桂姑姑笑道:「還是王妃你好唄,連小的也喜歡坐在你門外做事。」
林怡然咧嘴一笑,「人品好。」
桂姑姑輕輕一笑:「王妃人品本來就好,可不像我以前的主家,那一幅盛氣凌人的樣子,真是比王府的人還囂張。」
林怡然笑了笑,「安生過日子比什麼都好。」
「是啊,王妃說得對。」
第二天,太子妃覺得自己不能再放任女兒在外面了,派了管事老嬤嬤親自去接大郡主。
老嬤嬤擔心問道:「要是大郡主……」
「你就說他父王還有兩天路程就到家了。」
「是,太子妃。」
老嬤嬤領命而去。
王府
夏宗澤也收到了太子回城的確定時間,早就著手安排迎接自己大哥回來。
正在道觀中的寧王聽說長子回來,高興的連鬍子都翹起來,「子誠真的要回來了?」
「回,王上,是。」
寧王仰頭大笑,「大周朝終於結束了。」
內侍大總管不解問道:「王上,大周朝皇室早就散了,早就不存在了,結不結束又有何關係?」
寧王說道,「你不懂,不管大周朝皇室存不存室,但一直沒有人能統一天下,就沒有那個小國能稱皇,現在我大寧國終於統一天下了,終於可以啟用皇字了。」
「聖上……」大總管覺得此刻寧王頭腦清楚,思維清晰,一點也不像平時迷迷乎乎的王上,難道他其實坐等天下一統?
可是……難道他就這樣確定,這天下是他兩個嫡子所奪?可是這如散養般長大的嫡子,他又是從那裡看出,他們有如此作為的,難道……他其實真的得道了?
大總管感覺自己渾身寒毛直豎。
清風陪著師傅逛了陽城周圍所有的風景名勝之地,只要遇到道觀,就會進去小坐一天,然後再出發到下一站。
走在路上,有行人紛紛議論,「你們聽說了沒有,太子殿下搬師回朝了。」
「不知道的,你聽誰說的?」
「我有親戚在前面一百里地之外,太子殿下的兵在那裡駐紮過。」
「原來如此,那看來是真的。」
「聽人說,平國被太子打下了。」
「真的,這麼說天下太平了?」
「嗯,」
「太好了,天下太平后,我要到南方做生意,聽說南方的生意好做的很。」
「真的嘛,兄台,我也很感興趣,能不能對說說……」
「……」
山真道人和清風找了個路邊茶寮坐了下來,要了兩杯白開水。
清風問道:「店家,有乾糧賣嗎?」
「有,你要多少?」
「按五十錢銅子拿。」
「好咧,小道長,你請稍等。」
店家去買乾糧,清風問道:「師傅,你等的人是他嗎?」指剛才大家說的太子。
山真道人搖頭。
「那是誰?」清風感到非常不解。
山真道人眯眯一笑,「不可說,不可說……」
清風盯著山真道人看了又看,問道:「師傅,既然不是等他,你來陽城做什麼?」
山真道人就是不開口,淡然的喝著茶水。
清風感到奇怪極了。
正說著,不遠處,彷彿有萬馬奔騰而來,揚起陣陣煙塵,惹得行人、官道邊的村人們都駐足觀看。
沒過一會,蔚為壯觀的長長隊伍出現在眾人眼中,眾星拱月中,一輛黑色馬車停了下來。
停下之後,穿甲戴盔的侍衛連忙去揭簾,一個年輕的貴族公子出現在眾人眼中,那是一個極美的男子,長眉若柳,鼻樑高挺,身如芝蘭玉樹,臨風清瀟,一身玄色錦袍,腰間一根金色腰帶,腳上一雙黑色靴子,溫文爾雅,卻散發出令人生畏的王者氣息。
清風不知覺的朝師傅看過去,可是師傅目光卻落在貴公子身上。
彷彿習慣了眾生膜拜的目光,年輕貴公子旁若無人,徑直朝小茶寮而來。
開道的武將,威風凜凜,刀未出鞘,但揚在手裡,「貴人在此,讓道、讓道……」
清風從小凳上站起來,轉到師傅身邊,茶寮里的人見開道的人這樣提醒了,連忙起身行禮迴避,整個茶寮除了店家就余山真道人未動了。
普通的官道,偏僻的小村子,若不是五月繁花綠樹,不可畏不荒涼,漫漫村野里,突然行來如清風朗月般的貴公子,真像一幅雅緻到極至的水墨畫。
所有人都行禮迴避,只有一須白老道沒有,寧太子也不動聲色,微微一笑,坐到了上位。
像他這樣的人,到哪裡當然都是上座,勿庸置疑。
見老道沒有開口的意思,寧太子接過侍從端的茶水輕嗓一口后,主動開口了,「不知道長可是從太平寨而來?」
山真道人白眉高抬,「夏子韜告訴你了?」
「是,他寫信時告訴我了。」
山真道人爽朗一笑,抬手道:「久仰寧太子盛名,今天一見,果然非同凡響。」
「多謝道長贊言,當不得,謬讚了。」
山真道人笑笑,「太子殿下一身清風朗月,倒一點也不像長途跋涉之人,真讓老道感慨。」
寧太子淡然一笑,「道長這是……」
「聽聞這周圍景緻不錯,隨意逛逛。」
「我要進城,道長要一起進嗎?」夏宗澤邀請道。
山真道人搖搖頭,「多謝太子殿下美意,老道還有些景點沒有看完。」
「原來是這樣!」寧太子微笑道,「那就不打擾道長遊興了。」
山真道人拱手道:「多謝殿下體諒。」
說完話后,兩人沉默一下來,一時之間,整個茶寮寂靜無聲,只聽得茶寮草棚子周圍樹上蟬鳴、鳥叫,一派幽然風光。
山真道人隨口嘆道:「這大道外的農田,小麥似乎要收了?」
茶店老闆見道長看向自己,對別刀扛槍的護衛小心的陪了個笑,然後才回道:「不錯,六月底收。」
「看收成好像並不如太平寨。」
「太平寨?」茶寮老闆似乎沒聽過這個寨名,「恕小的見識淺,沒聽過。」一幅歉意的樣子。
山真道人哈哈大笑:「不知為不知,沒什麼丟人的。」
「是,是……道長。」
寧太子輕悠說道:「寧國地貧,並不如南方。」
山真道人輕搖頭,「太平寨可沒有什麼平地,都是依山而築的梯田,難道北方的地還比不上山石田。」
「啥,梯田,我咋從沒有聽說過?」茶店老闆激動的忘了有貴人在,叫道。
山真道人捋須說道:「崇雲寺去過吧。」
「當然去過,初一十五都要去進香的。」茶店老闆說道。
「崇雲寺步行上山的台階看過嗎?」
茶店老闆點點頭,驚訝的反問:「那樣的台階上能種糧?」
「就是台階那樣,但是台階是土壘的,太平寨人在上面種糧食,不僅豐衣足食,還能讓小日子紅火起來。」
「哇,竟有這麼好的地方。」
山真道人笑道:「我現在也住在那裡。」
「老天啊,道長選的地方肯定是風水寶地、祥瑞之地。」茶店老闆說道。
山道真人淡然一笑,沒有否認,就等於是默認了。
這個時代的人非常講究風水、命學,聽說有風水寶地,一個小小的茶店老都暗暗心動了,要不要帶著全家過去,好沾沾寶地氣運,改一下命,眼珠轉了轉,彷彿就要趕人,收拾起茶店現在就去。
「哈哈……」山真道人彷彿洞悉了茶店老闆的心思,舉頭大笑。
寧太子低眉垂眼風輕雲淡的喝茶水,余光中,他的手下人已經接到查山真道人的信息。
一個老道士,子韜大婚時,都沒有請動他,現在天下基本上被寧國打下來了,他跟著子韜來了,來了,不在京都城內,而且在這樣的鄉村偏野之處,和自己偶遇了,有何玄機?
可是老道士沒能讓他參透玄機,他身告辭了,「太子殿下,稍老道無禮,先行一步了。」
「道長請隨意!」寧太子微微一笑。
山真道人帶著小童偏然而去,竟沒有跟寧太子多說幾句話。
寧太子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直到看不見。
走了很遠,清風從問道:「師傅,你確定不是來見他?」
「確定」
「可我們卻在這裡相遇了,難道真是巧合。」
「是巧合。」
清風撅了一下小嘴,「徒兒不信。」
「哈哈……」山真道人大笑,「為師這次沒撒謊。」
「呃……」清風小眉毛揪起,「難道師傅以前撒謊?」
「啊……哈哈……」山真道人再次大笑,說了句,「不過,這也算是有緣,我見他命相有變,倒是從七分天貴轉到九分……」
清風等師傅繼續說,結果他不說了,只好問道:「師傅,天貴還分幾分?」
「那是自然!」山真道人捋須看天,「天貴之命,十分有之,水到渠成。」
清風轉頭看向遠方的茶寮,「那寧太子水到渠成了嗎?」
「天機不可泄漏也。」
「師傅——」
「哈哈……」
遠方茶寮
寧太子將茶杯放在唇邊,一直坐著未動。
可是行路的時辰已經不早了,侍衛官不得不小心上前輕輕喚道:「殿下——」
寧太子放下茶杯,「去崇雲寺。」
「殿下——」
寧太子站起來,看向遠方淡然一笑,「這道人提醒吾去。」
「啊,殿下……」
太子周圍的人侍從們都吃了一驚,「可……小的沒聽出來呀。」
「哈哈……」風清雲淡的太子竟仰頭大笑,笑聲回蕩在天際。
寧國京都陽城某小衚衕
胡若沁被謝、胡兩家人同時找到了,不,也不叫同時找到,只能說兩家人約好了過來見她,把他們商量好的和離書遞給了她。
謝夫人輕屑一笑,說道:「初嫁從親,再嫁從身,胡家二娘,你自由了。」
胡若沁皮著眼,根本不搭理謝夫人。
謝夫人也不計較,抬眉對胡夫人說道,「我也不打擾你們親人見面了,告辭了。」
何謂初嫁從親,再嫁從身呢?所謂初嫁從親,即是三從里的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這就人們所說的父母之命,好媒灼之言,出嫁后喪夫未有子嗣或者被休者,如再嫁時便不用他人做主,只要自己中意就行了。
胡夫人見謝夫人走了,也跟著抬腳出門,走了兩步說道:「老太太想你,有空回去見見她老人家。」說完,也沒別的話,出了這個小院子。
站門口回看小院子,明明可以過錦衣玉食的日子,卻非要嫁給一個病夫,卻非要有非份之想,竟走到這肯田地,不知……
胡夫人嘆口氣,走了。
命啊,有時不信還真不行。
胡夫人走到衚衕口剛想上馬車,看到了一個長像極其俊朗的公子從邊上一輛馬車上下來,她衚衕里看了眼,心裡有數了,這就是小姑子的野男人,暗暗嘆息了聲,等夫君回來再說這些糟心事吧,揮了一下手,上馬車走了。
風華俏公子同樣看了一眼衚衕的方向,又看了眼馬車行走的方向,勾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