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你都不帶重樣
傅灼灼看著這堂妹妹,心道她確實比王氏有出息多了,為了保命,身份包袱說甩就甩,愣是把自己親娘往潑婦的路上推了去。
而平時,絕不吃一點虧的王氏,居然也認下了這話,跟著磕頭道:“對對對,是民婦不懂禮數,衝撞了王爺!但民婦絕無以上犯下之意,求王爺息怒!息怒!”
磕完頭,王氏也不忘對傅灼灼道:“瑩瑩,啊不是,灼灼,二嬸絕無冒犯王爺的意思,你是知道的啊!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快跟王爺說說,快說說啊!”
傅錦錦也繼續用無助的眼神看著她,“姐姐!”
傅灼灼心中冷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傅家的人,總是在這種時候才想起她和他們是一家人!
墨離玨已經蹙眉,方要開口讓她們斷了跟傅灼灼求情的念頭,傅灼灼卻先一步站了起來,然後對他屈了屈身道:“王爺,我雖離家幾年,對家中情況不太了解,可二嬸是錦妹妹親娘,既然是她說二嬸自小不懂禮數,沒人管教,才養成如此潑婦模樣,那想來就是真的了。”
傅灼灼這話,麵上聽著是順著傅錦錦的意思,在給王氏求情。
但其中,也不乏又將王氏給貶低了一層,隻是她說的巧妙,開頭就把鍋摔在了傅錦錦身上。
傅錦錦聽她說完,那求助的眼神裏不禁也多了點其他情緒,仿佛在說,我哪裏說娘親沒人管教,是個潑婦了!
可是眼下,她也不能解釋,不然剛才那些開脫的話,不就都白說了。
王氏聽到傅灼灼說她是潑婦,臉色也是難看了不少,隻是當著墨離玨的麵,她實在不敢再發作。
墨離玨看著傅灼灼,本來還以為她真的是要給王氏求情呢,也是,他的灼灼怎麽會給敵人求情呢?
想到這裏,墨離玨故意用詢問的語調,問傅灼灼道:“這般說來,是本王誤會了?二夫人不是故意衝撞本王,非議本王,瞧不起本王,而是有人生沒人教,天生的悍婦,滿嘴口無遮攔,才會這般?”
傅灼灼與他對視眼,馬上心領神會道:“王爺明鑒,二嬸不過是在府上粗魯莽撞、潑皮耍賴慣了,才會衝撞了您,絕非有意!”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說的像是在解釋,但實際上卻是罵王氏罵的都不重樣!
可偏偏,王氏和傅錦錦連一句回嘴的話都說不出來。
王氏滿腔怒氣,想她平時哪兒吃過這樣的虧,閉著嘴讓人罵呀!
但麵前這人她得罪不起,哪怕是知道傅灼灼沒安好心,她還不能反駁,不能反罵,末了還得跟上一句:“對對對,是民婦不懂事,王爺求開恩!”
傅錦錦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最開始說王氏不懂禮數的人就是她,但她也不想聽著人這樣罵自己親娘呀!
瞅著傅灼灼站在墨離玨身旁,她恨不能用世上最惡毒的語言咒罵她,詛咒她才解氣!
“這是怎麽回事?”
花廳外,剛剛從宮裏回來的傅川,大步走來。
他還沒進門,就見自己妻女跪了一地,心裏不由得狐疑,隻是不等別人回答,他就見墨離玨正端坐在他家花廳的椅子上。
傅川之前是見過墨離玨一麵的,就是他跟林霄押著蒙列進京那日。
那天,皇上親自到城門口迎接,他作為隨行太醫遠遠地看了一眼。
隻是他沒想到,再見麵,這位王爺居然會直接坐在他家花廳裏。
“下官傅川,叩見王爺!”
一進花廳,傅川趕緊叩拜了下來。
墨離玨懶懶的看了他一眼,把玩著手裏的折扇也沒叫他起,隻是道:“傅太醫回來了呀,當值可辛苦了!”
“臣的職責是保護皇上和各位娘娘聖體安康,沒有辛苦一說。”傅川俯首貼地,巧妙的回答。
墨離玨手上的動作一頓,目光停在他身上道:“傅太醫為了父皇、母後真可謂盡職盡責,大魏能有你這樣的忠臣,真是大幸!”
聽到墨離玨這一聲誇,傅川眼角眉梢都帶起了喜色。也連忙謝恩道:“下官謝王爺讚賞!”
“二叔身為太醫,卻對大魏盡職盡責功不可沒,王爺我看既然如此,不如您就功過相抵,免了二嬸的重罪吧!”不等傅川驕傲的尾巴翹起來,傅灼灼就把一盆冷水給他澆了下去。
讓傅川不由得一愣,抬頭不解的看了眼墨離玨,再看了看前頭跪著的妻女。
“這樣啊……”墨離玨又用折扇敲了敲掌心,故作思考的吟了聲。
傅川心思飛轉,剛剛的喜色已經全部退去,忍不住低聲問身旁跪著的一個下人道:“這怎麽回事?”
那下人微微抬頭戰戰兢兢的看了眼花廳裏的幾人,不敢輕易答話。
傅川不解,回頭又朝自己女兒看去。
傅錦錦麵色難看的回視了眼他詢問的眼神。
“二叔,王爺能來我們府上,本該是我們府中三生有幸呢!不過二嬸她……”看傅川一臉茫然,傅灼灼便好心的給他提點了下。
聽到她直指王氏,又深知王氏性格,傅川心下不禁咯噔了下,這死婆娘,不會又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吧?
眼珠子一轉,他急忙道:“王爺,賤內隻是個婦道人家,不知是哪兒衝撞了您,還望王爺莫怪!莫怪!”
“本王可不敢怪,因為二夫人也沒說錯,本王就是個久居西北,不得寵的小王爺罷了,哪有權利怪堂堂三品大員的夫人是不是……”墨離玨幽幽輕歎一口,修長的手指捏著折扇,目光淡淡看著傅川。
但傅川已經聽得心驚膽戰!
這臭婆娘!
他瞪向王氏,想她品日在家囂張跋扈,口無遮攔就罷了,怎麽能在一個王爺麵前說這種話?
而就算她說的也沒錯,這個王爺確實是比京城的差了些,但世事難料,何況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不得寵也是個王爺,她怎麽能……
傅川狠狠瞪著王氏,更加懊悔自己怎麽娶了這樣一個女人!
王氏低著頭,心下可是委屈的很。
“爹爹,娘親出生低微,故而不識禮數,您是知道的!而且我剛才也和王爺解釋,娘親絕對有意,也並非是那意思。”傅錦錦看到傅川盛怒的表情,趕忙為王氏說道。
王氏也連連點頭道:“是啊老爺,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難道還是有意的嗎?!”傅川怒斥的說道。
王氏再次低下頭,肩膀一抽一抽的嗚咽了起來。
傅川怒歸怒,心下還是知道要趕緊求情,若不然牽連起來的,可就是他們一家的人。
“王爺息怒,內人娘家是個小戶,打小沒學過什麽禮數,平日也一直是在家中,故而今日見了王爺便口無遮攔,下官日後定嚴加管教,還請王爺不看僧麵看佛麵,饒了她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