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隊友

  “這個……”郭管家不知該如何回答墨離玨。


  心裏也奇怪,他說的和傅灼灼有一層關係是……莫非……郭管家眼中暗暗閃過訝異。


  王氏更是想起了什麽,抬頭朝墨離玨和傅灼灼看了眼。


  難不成,他真的是回來和這小賤婢完婚的?

  傅灼灼的婚約,當初在傅寧死後就被人徹底遺忘了,直到去年,傅川接到了宮裏皇後娘娘的懿旨,說是想起西北那王爺已經到了成家的年紀,也該回來找個王妃了。


  剛好和傅家有著婚約,要不就把人給接回來成婚算了。


  她才知道還有這事。


  不過當時,傅川並不打算遵照這意思,甚至還想法子推了這事。


  後麵幾個月,宮中都沒再有什麽消息,王氏自然以為是傅川辦妥了這事,也就徹底忘了。


  沒想到今日,這離王爺和傅灼灼就站在他們家門口!

  莫不是,親事沒推掉,宮裏真的同意了這門親事,要讓傅灼灼嫁給這個離王爺?


  王氏再次看了眼傅灼灼和墨離玨,見他們並肩而站,確實像是一對金童玉女。


  可是,一個罪人生的小賤婢,憑什麽能嫁給王爺!哪怕這個王爺並不受寵,那也不能讓傅灼灼這個小賤婢去做王妃!


  而且,要是她嫁給了一個王爺,日後錦錦沒被懷王爺看上,那她們橫豎左右,不就又比大房家低一頭嗎?


  不行,這種事她絕不能讓它發生!

  王氏低著頭,臉上閃過幾抹不甘心的表情後,心思快速的轉了幾轉。


  很快,她就想到了什麽,嘴角微不可查的翹了翹。


  “王爺恕罪,我家老爺近日一直忙著準備伺候皇上下月出巡,乃是忘了與我們說一聲,怠慢了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想好了怎麽破壞傅灼灼和墨離玨的關係,王氏抬頭掐著嗓子好聲好氣的說道。


  “原來,既然傅二爺沒跟家裏提過,本王也就不怪你們了,都起來吧。”墨離玨也不是真的要聽答案,不過就是尋個理由,損他們幾聲罷了。


  聽聞這話,王氏和傅錦錦立即帶著人謝恩起身。


  傅錦錦心裏還在疑惑他和傅灼灼的關係,剛抬頭朝墨離玨看去,就見他偏頭對傅灼灼露出溫柔神色道:“灼灼可願意,請本王進去坐坐?”


  “當然,王爺請!”傅灼灼點頭,隻當沒看見門裏頭幾個人的目光。


  “好,走。”墨離玨將手中的折扇刷的合攏,提步跨進了傅家的大門。


  站在門口的王氏和傅錦錦紛紛讓路。


  等人都進去了,傅錦錦才到王氏身邊道:“娘親,這位王爺是什麽人?為何之前好像都沒聽說過。”


  “不過是一個老早就被送出宮,一直呆在西北不受寵的小王爺罷了。”王氏一收剛才的好臉色,盯著傅灼灼的背影小聲咬牙道。


  傅錦錦一愣。


  不受寵的王爺,原來是這樣啊!

  她本泛起的妒忌心,似乎因為不受寵三個字而得到了一些平複。


  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王爺,就算長得好看又如何,哪能跟蘭貴妃的懷王比呢!

  “放心,就算是個不受寵的王爺,也輪不到那小賤婢享受!”王氏又道。


  傅錦錦看看她,再看向自家院子的方向,馬上明白了王氏的意思。

  點點頭道:“娘親說的沒錯,傅家隻能有一個王妃。”


  王氏看向女兒,母女兩相視一笑。


  “我們走!”王氏一使眼色,帶著女兒也回到了前院。


  郭管家站在大門口,看著王氏母女離去的背影微微皺起了眉。


  傅灼灼已經帶著墨離玨進了花廳。趁傅家人沒跟上來。她壓低了聲問墨離玨道:“你要做什麽?”


  傅川在皇帝皇後麵前算半個紅人,若是得罪了他,他回頭去宮裏給墨離玨使絆子怎麽辦?

  可是麵對她的擔心,墨離玨卻是一挑眉道:“放心,你好好看著就行。”


  說罷,他環顧了眼花廳,高聲問:“不知傅二爺什麽時候回來?”


  “回王爺,算算時辰,老爺也快回來了,不如您坐下喝口茶等等?”郭管家心思清明,立即回了話,還提議道。


  “是麽?那好,我就等等,剛好也能讓人把我準備的東西送來。”墨離玨轉身一撩衣擺,就在花廳裏的客座上坐了下來。


  管家趕緊叫人送來茶水。


  而墨離玨也對門口的蔚藍說:“去,讓人把我準備的東西送來。”


  蔚藍抱拳領命,立即走了出去。


  傅灼灼看了眼蔚藍離去的身影,又疑惑的看著墨離玨。


  他還準備了東西,剛才怎麽沒跟她說過?

  而王氏和傅錦錦也疑惑的看了眼,這王爺還要送東西來?是送給誰的?他們的,還是……


  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傅灼灼。


  傅灼灼察覺這目光,便朝她們了去。


  王氏與她目光輕觸,立即翻了個白眼,而後直了直身板,臉上擠出笑容,“不知王爺今日來,是為何事?”


  她邊說邊朝著堂上的主座走了過去,最後一屁股坐下來。


  心下想著先套套這王爺的話,如是真的為了傅灼灼而來,那她就把傅灼灼跟錢家少主有私情的事當麵揭穿!


  看這小妮子還有什麽臉想嫁個王爺!

  但是,墨離玨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懶懶的睨了王氏一眼後,墨離玨朝著傅灼灼招了招手。


  傅灼灼不解,但腳下還是朝他走了過去。


  墨離玨又點點旁邊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傅灼灼看了眼花廳的其他人,最後坐了下來。


  看著她能自然的坐在墨離玨身邊,傅錦錦心中不禁嘲諷了一聲,還真把自己當王妃了!

  而王氏臉上也閃過了一抹不屑。


  墨離玨不管其他人是什麽表情,等傅灼灼坐好,他便道:“灼灼,本王問你一個問題。”


  “王爺請問。”


  “你可知在大魏律法中,蔑視皇族,是什麽罪?”墨離玨用折扇輕輕敲打著手心,臉上浮起一抹笑意。


  他長得好看,所以哪怕是這種笑不達心的笑容,也足以讓人看呆。


  除了傅灼灼,在場的女眷可都沒逃過這笑容,連著傅錦錦本來想偷瞄的目光,也忍不住停在了墨離玨臉上。


  傅灼灼看了眼周圍那些花癡般的眼神,心下有些不舒服。


  但是從原主的記憶裏找到了一些訊息道:“蔑視皇族,同當無視國威,理應當斬!”


  “灼灼聰明!”墨離玨臉上的笑容更盛了些,然後轉頭朝主位上的王氏看了去。

  王氏雖然年過四十,但也禁不住這麽好看的人啊!

  一見墨離玨朝她看過來,她甚至還有些臉紅心跳呢!

  隻是,墨離玨的雖然笑容還在,可是眼神卻已經冷了下來:“本王雖然久居西北,但身體裏流的還是皇家的血,頭上頂的還是離王的稱號,不知像傅二夫人在我麵前這般隨心所欲,該當什麽罪呢?”


  王氏被問的一愣,而屋裏其他人也都是麵麵相視。


  傅錦錦看了眼王氏,想到她方才兀自落座的模樣,心頭突然一驚,頓時拋開剛才的花癡心緒。


  就算這王爺不受寵,但是禮數上,臣子之道也是不能壞的!

  王氏沒有得離王的同意,就在主位上擅自落座,說小了是不懂禮數,那說大了就是目無皇室,以下犯上!

  想到這裏,傅錦錦急忙上前跪下道:“王爺恕罪,娘親是婦道人家不太懂這些,但她絕無以上犯下之心!還請王爺明鑒!”


  同時,她也暗暗怪起王氏怎麽連這些都忘了,就算這個王爺不受寵,表麵功夫還是得做呀!


  王氏看到自己女兒跪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頭皮一麻屁股底下就像是長了釘子,蹭地從座位上站起來,然後撲通也跪下了。


  “王爺恕罪,是民婦不懂禮數冒犯了王爺!但是民婦絕對沒有不敬之意,請王爺恕罪啊!”


  這是要砍頭的罪名,她哪裏敢當啊!

  而她一跪,在花廳裏的傅家下人也紛紛跪了下來。


  “請王爺恕罪!”


  請罪的喊聲接連響起,傅灼灼瞅著這齊刷刷跪著的人,再看了眼墨離玨。


  剛才王氏走過去坐的時候,他可是半點不悅的表情都沒有啊!


  所以……他是故意的?


  墨離玨看著地上跪著的王氏和傅家其他人的,“二夫人言重了,其實我也明白,就我這般久居西北,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小王爺,那敢治您的罪?誰不知道傅二爺在宮裏太醫院裏,可是一位紅人啊!”


  王氏又一驚,他聽到她在門口說的話了?!


  但其實墨離玨並沒有聽到,隻是他不傻,看王氏那表情就知道她心裏在什麽。


  而自打他回京後遇到的人裏,多半是這樣的想法。


  他們都覺得他長年在西北是因為不受寵,地位沒有京城的王爺高,所以表麵一套背地一套。


  但王氏不知道啊,聽到墨離玨這一聲,她又嚇掉了半條命,以為是自己那一句話被聽見了,連忙磕頭道:“王爺息怒!王爺息怒!民婦沒說您不受寵!您聽錯了,民婦沒說!”


  如果剛才的事她能用不懂禮數搪塞過去,那這一句不受寵,就是真的非議皇族,以下犯上的大不敬!


  墨離玨一挑眉,聽這意思是王氏不但這樣想,還說出了口?

  嗬,這可就有意思了!


  傅錦錦聽著自己娘親求饒的話,再看了眼墨離玨的表情,心下明白過來,他剛才是隨口一說的,但是王氏卻自己招了!


  瞬間,她再次有種找個豬隊友的感覺!

  “王爺,我娘親絕無不敬您的意思,她隻是從小沒學過什麽禮數,為人粗鄙了些,王爺若是不信您可以問姐姐,姐姐她是知道的!”當下,傅錦錦也顧不得之前還想著要怎麽把傅灼灼打壓下去,立即就朝她投去求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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