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這都能忍
“你!”終於忍不住變了臉色,傅王權慍怒瞪起眼來。可轉念似乎又想到自己讓傅灼灼來的目的,那怒意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表侄女說的事,妙蓮是我義女,的確不算是你的親戚。”
這都能忍?
瞅著傅王權的臉色從慍怒重新恢複到笑眯眯,傅灼灼眉頭微挑,心想這頓鴻門宴怕是比她想的還要有意思。
但想來,她身上有什麽值得傅王權這般更改態度的?難道是……
垂眸,幽光劃過眼底,傅灼灼似是猜到了。
在她身旁的琉璃和魏影也是麵麵相視,沒想到今天傅王權的態度有如此大的轉變,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但俗話說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們就更不能放鬆警惕了!
傅王權根本沒注意傅灼灼的眼神,繼續說道:“表侄女,若是你對之前的事還有芥蒂,這廂我就讓妙蓮給你陪個不是!”他看向傅妙蓮。
傅妙蓮鬆下緊繃的身姿,竟也真將手放在一側,福禮道:“小女之前多有冒犯嫡小姐,這廂便……”見她要蹲身下來,傅灼灼一手托住她胳膊道:“道歉就免了,反正我也沒吃虧,再傅小姐卑躬屈膝的,表伯伯可就要覺得我欺負人了。”她看向傅王權。
傅王權心中對傅灼灼這番狂傲恨的牙癢癢,可麵上卻隻能擺出僵硬笑容道:“怎麽會呢。”
傅灼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又道:“表伯伯不是叫我來吃飯麽,這一番寒暄下來,我還確實有些餓了呢。”
傅王權一怔,立即反應過來道:“對對,走走,我們去偏廳吃飯。”說罷在前麵領著路,疾步走向偏廳。
洪氏也在後頭僵硬的笑了笑,“那、那就都進屋吧。”
傅灼灼甩袖邁開步子,將將走了三步一直盯著她瞅的傅天磊忽然道:“我想起來了,你是上次在白雪裳院中那小子!”
傅灼灼腳下一頓,回頭看了他一眼道:“表哥這記性……可真是令人擔憂啊!”說完,領著人進屋了。
傅天磊愣愣站在院中,回頭看向傅妙蓮道:“她什麽意思?”
傅妙蓮隔著白紗白了他一眼,對他這副豬腦子反應根本理都不想理。
見傅妙蓮就這般走了,傅天磊不禁叫囂道:“嘿,敢給老子甩臉色,醜八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身份!”
傅灼灼在前頭聽著這些,眸中閃過些許思索。
看來傅妙蓮在這家中過的也不咋滴,虧的她為傅家藥堂盡心盡力,這些年若不是她手段厲害,傅家藥堂在洛城恐怕根本做不到一家獨大。
想著,她抬眼看了看前麵的傅王權和洪氏,從原主的記憶裏,她知道傅王權雖然從小回到傅家,跟著原主爺爺。但他並沒有學醫的天賦,也沒有管理藥堂的能力。
後麵傅家舉家搬遷至京城,將這老家和藥堂交給他打理,他不過是靠著本家給的那點月錢過過日子。要不是後來傅家藥堂在京城名聲顯赫,遍地開花,讓這裏也跟著沾光,搞不好早就倒閉了!
至於洪氏和傅天磊,一個中是規中矩喜歡貪小便宜的婦人,隻因為生了個兒子,而傅王權之前也沒有能力納妾,所以才坐穩了正室夫人的位子。而另一個,更是個知吃喝玩樂的敗家子,就別提什麽經營藥堂的事了。
所以不得不說,傅妙蓮這幾年對傅家藥堂的貢獻還真不少。隻是這些傅家人向來忘恩負義,根本沒把她的付出放在眼裏,能用則用,不能用則棄之,這才是他們的想法。
那麽說來,今日這頓飯……目光在傅王權身上停留了一下,傅灼灼若有所思。
一行人來到偏廳,佳肴已經擺上了圓桌,傅王權走到主位上,坐下前看看傅灼灼身邊兩個如影隨形跟著的下人道:“表侄女,自家人吃飯,要不就讓你的人先出去等?”
這下, 不用傅灼灼開口,琉璃且道:“奴婢是伺候主子布菜的,離了我主子不習慣。”
魏影見狀,也忙道:“我是幫主子倒酒的,主子離了我也不習慣!”
這都算什麽理由,傅王權一家子麵麵相視的站在那,傅王權更是語塞的看過兩個下人,再看向傅灼灼。
可是傅灼灼就跟沒看到他們的眼神似地,悠然自得的往凳子上一坐,算是默認了琉璃和魏影的說法。
傅王權的嘴角再次扯了扯,既然傅灼灼默認了他們的說法不開口,他自然不好再趕人。不然不就顯得他居心不良了。
那肯定不行,至少現在還不行。
“行了行了,那大家就都坐吧。”揮揮手,讓所有人都圍著圓桌坐下,傅王權立即端起酒壺,要給傅灼灼倒酒。
但傅灼灼立即道:“表伯伯是長輩,豈能讓你給我倒酒。”說完,給了魏影一個眼神。
魏影了然,上前一步拿走傅王權手裏的酒壺,回到傅灼灼身邊,給她斟了一杯。然後傅灼灼又說:“這裏數我最小,所以大家的酒杯,都該我倒。”
魏影又了然,拿著酒杯繞著桌子,分別給傅王權、洪氏以及傅天磊和傅妙蓮都滿上了。
這樣一來,本著是傅王權叫傅灼灼來吃飯,但現在這模樣,仿佛他們才是客,氣氛要多怪異就有多怪異。甚至傅王權還想到了那日傅灼灼的要求,讓他們搬離祖宅,而這不就是一種心照不宣麽?
傅王權的臉色一沉再沉,眼看著要爆發了,一旁傅妙蓮趕緊暗暗踢了他一腳,才讓他收住了心中怒意,對傅灼灼再擠出笑來道:“表侄女,你回來這麽久,我們都沒好好招待過你,是表伯伯不對,這會兒我便自罰一杯,先幹為敬!”
說罷,他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傅灼灼看著他笑而不語,沒接話,也沒喝酒,不知在想什麽。
傅妙蓮見此,也道:“之前與嫡小姐有不少誤會,妙蓮這會也自罰一杯,求嫡小姐大人有大量。”說完,她也是撩開白紗的一角,幹了一杯。
那洪氏看看自己丈夫,再看看更像女主人的傅妙蓮,也趕緊端起酒杯道:“表侄女,嬸嬸也陪你喝一杯,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啊!”然後呲溜了一口,眯起眉頭來。
最後到了傅天磊,雖然剛剛認出了傅灼灼就是上次白雪裳院中;那個壞了他好事的小子,心裏有些不爽。可想到之前父親千叮嚀萬囑咐的話,他還是忍了那怒意,也端起酒杯道:“表妹,表哥也敬你!”
看著他們一杯一句,一唱一和一團和氣的樣子,傅灼灼還是保持著那似笑非笑的笑容,既不接話,也不接酒。
傅王權見狀,又拿起筷子,指著桌上菜品道:“表侄女,這水晶肘子,還有這芙蓉糕,可是你小時候愛吃的吧?來來別客氣,嚐嚐我們府上的廚子做的,和你在京城的廚子做的是不是一模一樣!”
傅灼灼依他所言看了看那肘子和糕點,“做的是不錯,想來味道也是極好的。”
傅王權一聽,忙道:“那是,那你就……”
“不過麽……”接著打斷傅王權的話,傅灼灼重新看向他:“表伯伯怕是記錯了吧,愛吃水晶肘子和芙蓉糕的人,應該是二叔家的傅錦錦才對,我可向來不吃這種甜膩的東西啊!”
肘子和芙蓉糕,原主確實是不喜歡的,倒是二叔的女兒,從小就喜歡吃這種甜膩的食物。
“……”傅王權一噎,臉上本來就僵硬的笑容更加僵硬了,活生生跟畫上去似地。
“而且,表伯伯好話也說了,酒也喝了,差不多也該說主題了吧?”傅灼灼再掠過他們一眼,保持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道。
傅王權臉上的笑容慢慢散了下去,放下手裏的筷子,他陰鷙的看著傅灼灼,“既然表侄女已經明白了,那我也不拐彎抹角的了。都是一家人,做事都得留情麵,之前是有誤會咱就先不說了,但現在誤會都解開了,表侄女是不是也該為大家考慮考慮了?”
“哦?怎麽考慮?”傅灼灼好奇的挑挑眉。
傅王權凝視她一眼,果然是開門見山道:“都是傅家人,那招牌的事便到此結束,明日你就讓人送過來。還有你與錢多商會的關係,雖然之前你私自賣藥是不對,可日後你要是願意以傅家藥堂的名義跟錢多商會合作,再把你那些神藥的配方交給藥堂管理,那我們也可以既往不咎,全當你還小不懂事,日後傅川表弟問起來,我也會幫你美言幾句,你看怎麽樣?”
“噗!哈哈哈!”傅灼灼突然放聲大笑。
笑的傅王權一家莫名其妙,傅天磊忍不住更是一掌拍在桌子上道:“笑什麽笑,你瘋啦笑!”
“瘋?”傅灼灼緩緩止住笑容,而後笑意一收,臉上瞬間充滿冷冽道:“該瘋了的人,是你們吧!想讓我還招牌?還想借我的關係和錢多商會交好,又想讓我交出神藥配方?表伯伯,你這想的可真是一石三鳥的好計策啊!難道忘了,我那日是怎麽和你說的嗎?”
“你的意思是,你不答應?”
傅王權的聲色冰冷道。
傅妙蓮也站起身來道:“嫡小姐,事已至此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接受爹爹的提議比較好,都是傅家人,我們也不想弄的太難看!”
“既然知道是傅家人的事,傅妙蓮小姐又插什麽嘴?掛個傅姓,難道真以為自己就是傅家人了?”傅灼灼冷冷瞥她一眼,毫不留情的說道。
傅妙蓮又被氣的渾身一抖,隔著白紗咬牙切齒瞪著她:“你……!”
“少說廢話,今天這事你答應還是不答應?”傅王權也站了起來。
“如果我不答應呢?”傅灼灼冷冷望著他。
“不答應……那也得答應!”隨傅王權一拍桌子,幾個暗衛刷地從裏外冒了出來,將傅灼灼他們三人全部圍住。
琉璃和魏影都擺出了防衛的姿勢,將傅灼灼護在中央。
而傅灼灼卻依舊是那番笑不達意的表情,緩緩站起來。她朱唇微啟剛要開口,王管家忽然跑進偏廳,隔著那些暗衛著急的對著傅王權道:“老爺,老爺!離王爺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