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黑十二
黑少爺？莫非特別黑？
聽聞玲瓏的叫喊，傅灼灼暗暗的想，隨後朝門口好奇的看了去。
白雪裳一陣摸索，將自己被扯下的白紗重新覆於眼前。等他綁完白紗，玲瓏的鈴鐺聲便一躍進了屋內。
“公子，黑少爺來了！”
她道完，一位玉冠束發，身著紫色金邊衣袍，衣袍上繡著青竹圖案的青年，麵帶調侃笑容，手搖著折扇邁進房來。
同時，他語帶調笑道：“雪裳，聽說你這今天很熱鬧，熱鬧在哪兒呢？”
而看到他的第一眼，傅灼灼就在心中驚呼了好幾聲。
我靠！我靠！這洛城也太小了吧！怎麽是他？！
驚訝完，趕緊轉過身去。因為這人不是他人，就是她昨天在馬車上救了的家夥！
“你怎麽來了？”白雪裳反問，對青年的來訪也有意外。
“想你了，便來看你。隻是一進這極樂樓，就聽說你這有熱鬧，這熱鬧……咦，這兩個孩子是？”搖著折扇在屋裏看了一邊，青年終於發現書桌旁站著的一大一小。
被點了名，傅灼灼不但沒轉過身去，還往旁邊躲了躲。白雪裳看不到她的反應，但既然被問起，便用了之前的借口說：“我遠房來的表弟。”
“表弟？”聽到這話，青年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打量了眼那個五六歲的小孩，再盯著男裝打扮，卻背對他的少年。
那小孩長得眉清目秀，一雙好奇的大眼睛倒是挺可愛的。隻是這少年為何一直背對著他？
“我認識你這麽久，我怎麽沒聽說你還有兩個表弟？”青年握攏折扇，輕輕敲打著手心說道。
白雪裳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頭，正想解釋。
玲瓏趕忙道：“黑少爺，我們家表公子是特地過來給公子治眼睛的，你之前沒見過他也正常啊！”說著，她趕緊到傅灼灼身邊，衝著傅灼灼擠眉弄眼了一番，提醒她配合。
傅灼灼暗暗吸口氣，知道這會兒躲是肯定躲不開了，隻能期望她換了身衣服，那家夥別認出她來。
所以轉身彎腰拱手作揖道：“公子幸會，在下是雪裳表哥的遠房表弟，這是幼弟。”
聽到阿姐提自己，傅子歸也有禮貌的拱手道：“公子好。”
不過他說完便放下了手，而傅灼灼卻一直保持著拱手的姿勢，低著頭就是不抬臉。
青年凝視著麵前的孩童與少年，不動聲色的將少年打量了一番後，眸光微閃。
然後也拱手道：“原來是兩位表弟，幸會幸會。在下姓黑；因家中排名十二，便叫黑十二，可是你表哥這的常客。怎麽，他沒跟你們提起過我？”
黑十二？這名字怎麽這樣奇怪？
傅灼灼在心中嘀咕了聲，感覺這名字和他的樣貌一點都不相配。但是人家的名字人家起，所以嘀咕完她也沒多想。
對於他的問題，也如實回答：“並無提及。”
“哦？那就是白雪裳的不對了。你怎麽能不跟表弟們提一提我呢？你看，人家都不認識我。”渡步到白雪裳身邊，黑十二用折扇敲打著他的肩頭，似笑非笑的道。
白雪裳雖然看不到他表情，卻因他的話微微皺了下眉，道：“黑少爺何時對人家的表弟如此感興趣？”
傅灼灼也朝黑十二偷瞄過去，卻發現他正看著自己。
眼神交匯，她一陣心慌，連忙低下頭來。
然後又露出幾分懊惱，心中暗道：“靠，傅灼灼你怕什麽，不就是見過麵嗎，又不是做賊！”
將她細微的神色變化看入眼裏，黑十二似笑非笑的嘴角更往上揚了幾分。隨後對白雪裳道：“這怎麽能怪我，誰讓我認識你這麽多年，頭一次見到你還有表弟，著實驚訝罷了。”
“黑少爺，這就是你不對了，人都是媽生爹養的，有親戚很奇怪嗎？”玲瓏為白雪裳說話道。
雖說黑十二算得上是白雪裳的朋友，可玲瓏也不允許他這樣說自家公子。
知道玲瓏的性子，黑十二也點到為止：“是是，是我大驚小怪了！”說著打開折扇，輕輕搖了起來，隻是那目光，一直落在傅灼灼身上。
玲瓏也不跟他多計較，介紹完人，趕緊轉頭扯了扯身旁的傅灼灼衣袖，壓低了聲音道：“灼灼，怎麽樣？公子的眼睛可有的救？”
提到白雪裳的眼疾，傅灼灼稍稍抬頭看了玲瓏一眼，餘光見黑十二看著自己，又趕忙別過眼。
心中一陣糾結。
但那黑十二的耳朵也忒尖了，不等她回答，就道：“哦？白兄的眼睛有救了？原來表弟還會治眼睛！”
“那當然！我不說了嘛，表公子就過來就是來給我家公子治眼睛的！”為了繼續幫傅灼灼掩飾身份，玲瓏搶著說道。
而她這話也讓黑十二微微眯了下眸子。
然後笑道：“原來如此，那可有治療的方法了？”
他看向傅灼灼。
傅灼灼在內心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再遮遮掩掩就不合適了。何況玲瓏這麽著急，肯定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於是她幹咳了聲背身走到窗前，然後雙手負於身後，看向窗外。故意用深沉掩飾自己不想跟黑十二麵對麵的事實。
“病症是找到了，隻是現在想根治有些困難。”
圓錐角膜炎，放在現代也不是個輕易能治好的病，如是發病早期，可以用RGP隱形眼鏡矯正，但若到了白雪裳這程度，想徹底恢複，怕是隻有角膜移植這一條路了。
隻是在這個三無的古代，要做眼角膜移植怕是根本不可能的吧。
先不說能不能找到合適的眼角膜，光手術工具和手術室就都沒有。
“什麽麻煩？你說，我一定想辦法給你解決，隻要能治好公子的眼疾，不管什麽困難我都可以想辦法！”玲瓏到她身邊激動的說道。
黑十二看了看身旁的白雪裳，據他所知，白雪裳這眼疾已經找了無數大夫醫治，甚至去過鬼穀，都被斷言無藥可醫。
難道她真的有辦法能醫？
想到這，他眼底隱藏的神色越發濃鬱起來。
“玲瓏姐姐，這困難怕不是你能解決的。白……咳，我是說，白表哥這眼病非一般的藥物和針紮能治療，想要根治就必須換眼角膜。但想要換眼角膜，就必須特定的工具和地方，而現在我都沒有，所以……”
“換眼角膜？這是什麽意思？”玲瓏好奇道。
傅灼灼看著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她解釋眼角膜這東西。想了想就道：“差不多，就是換眼睛的意思吧。”
“換眼睛？！”玲瓏忍不住低呼。
聽到這話的白雪裳和黑十二同樣露出驚訝的表情。
雖然傅灼灼之前說的已經讓他們覺得很深奧了，可換眼睛這種聞所未聞的事，她能辦到？！
“灼灼，你、你沒開玩笑吧？眼睛怎麽換？是挖出來再裝回去嗎？”玲瓏吞著口水，有些害怕的問。
在她看來，換眼睛這種事，實在太天方夜譚了，難道眼睛挖掉之後，還能換一個裝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