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十二
傅灼灼低頭看著這個到她腰高的弟弟，明白他跟著原主多年，從沒見過原主會醫術，自然是會奇怪的。
所以在吸口氣後，半真半假道：“子歸，這醫術是我過去跟著爹爹學的，沒告訴你們，是我不想張揚，因為你也知道二叔他們是什麽樣的人。
不過到如今既然傅家對我們窮追不舍，那我們隻能隱藏身份，換一種活法。
所以你記住了，以後若有人問你姓甚名誰，便說你姓陸，叫子歸。而我是你大哥，叫陸灼灼。懂了嗎？”
這陸姓是原主娘親的姓，隻是陸氏嫁入傅家後便無人再提，所以說他們姓陸也不會有人懷疑。
“原來，是這樣啊！”傅子歸聰明，一聽便完全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道：“阿姐放心，我懂了。”
拍拍弟弟的肩膀，傅灼灼放眼前方，心中已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
此後幾日，洛城相繼傳出兩個消息。
洛城傅家旁支大少爺，傅天磊突患急症，連日抱恙連極樂樓都不來了。傅老爺臉上更是愁容滿麵，聽說家中的大夫都已經診治了遍，卻是不見好轉，為此家中老太太都因心疼孫子，急出了病來。
同時，洛城西北角的離王府，也突然傳出消息，離王因圍獵受傷，閉門謝客無人能訪。
但也有其他傳言說，這次離王並非受傷，隻是在圍獵中結識了美男一枚，所以閉門謝客帶著美男“修身養性”著。隻是可惜了極樂館的第一公子白雪裳，相傳和離王相交好多年，這番還是失了寵。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在眼前，安定下來的傅灼灼立即照之前答應的話，給李媽媽寫了個方子。
待落筆，她便叫來玲瓏道：“玲瓏姐姐，勞煩你去李媽媽那走一趟，將這方子給送過去。”
玲瓏接過藥方，看了看上頭那些不知名的草藥道：“那公子的……”
“姐姐放心，我馬上就過去給白公子診治，待你回來就出結果了。”知道她心係白雪裳，傅灼灼忙寬慰的說道。
“好！”得此承諾，玲瓏也不再擔憂，點點頭便拿著方子走了。
目送走玲瓏，傅灼灼扭頭對一旁傅子歸道：“走，陪阿姐打盆水去找白雪裳。”
傅子歸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提著身上長長的衣擺，宛如穿著個小裙子似地跟上了她。看到弟弟這模樣，傅灼灼忍俊不禁道：“待阿姐得空，便出去給你買幾身男孩子衣服。”
“唔，沒事，玲瓏姐姐這衣服挺好的。”低頭瞅瞅自己身上這衣服，傅子歸倒是不嫌棄。看到弟弟老這麽懂事，傅灼灼滿足的同時也心疼，也愈發堅定要好好這個他的決心。
去院中井口打了一盆水，傅灼灼來到白雪裳的房門口。不用她多說，傅子歸便給她敲響了房門。
“不是說無事，便不用過來嗎？”屋內傳出溫潤的嗓音，雖然這話並不算溫潤，甚至還帶著幾分抗拒之意，但看在玲瓏的麵子上，傅灼灼也就不計較了。
讓傅子歸推開房門，傅灼灼端著水盆，大大方方的進了房。
白雪裳正坐在書桌前撫琴，聽到開門聲微微皺眉露出幾分不悅。隻是不等他開口，傅灼灼先道：“既然已經答應玲瓏姐姐要幫白公子診治，那我怎能食言。”
放在琴弦上的手指微微一頓，白雪裳道：“我的病如何，我自己已然清楚，還是不勞煩姑娘費心了。”
“嗬！”將水盆放在一旁，傅灼灼輕笑了聲，隨後帶著幾分嘲意道：“原來白公子不但長相出色，懂的琴意，連這醫術都懂啊！”
聽出她話裏的嘲意，白雪裳沉默以對。
他哪懂什麽醫術，隻是給他看過的大夫都說無藥可醫，他早已經死心罷了。
但傅灼灼就是討厭這樣的病人，還沒看呢就確定自己看不好，難道不知道相信主治醫師也是治病的關鍵嗎？
麵對他的沉默，傅灼灼也不囉嗦，兩步上前就到了他身邊。
“你作何？”聽到她靠近自己，白雪裳下意識的將身子往後退了退，隻是不等退開，傅灼灼便按住了他肩頭：“動什麽，我當然是要給你檢查檢查眼睛。”說罷，已經伸手扯掉了他眼上那條白紗。
白紗被去，白雪裳溫文儒雅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甚至想要阻擋傅灼灼檢查雙目。但傅灼灼卻一聲嗬斥道：“別動！”隨之掐住他的雙頰，翻開他的雙目眼皮，仔細觀察著眼睛的情況。
一旁傅子歸也被傅灼灼這氣勢看呆，阿姐怎麽變得這麽厲害了，不但會醫術，就連對待男子的態度也和以前大不相同，以前她可是對男子大聲說話都害羞，今天居然……
再看他阿姐此刻模樣，雖說是在給白雪裳檢查眼睛，可與他麵對麵不過咫尺的距離，再近一點臉就貼上去了。
唔，他還小，還純潔，還是不要看了。
捂住雙眼，傅子歸默默轉頭去。
不單是傅子歸，作為當事人的白雪裳此刻也是如坐針毯。被人強行翻了眼皮不說，少nv突然湊過來的氣息，更是讓他一陣手足無措。
當傅灼灼的呼吸再次撲打到他臉龐時，他終於忍不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看、可看完了？”
別過去的臉龐雖然充滿了不悅，但稍稍發燙的耳根還是袒露了他此刻慌張的心跡。
隻是他的這些反應，傅灼灼並沒有太在意。
轉身將雙手浸泡在盆水裏認認真真洗了洗，這是她前世做醫生留下的潔癖。然後道：“圓錐眼角膜病變，確實是個麻煩的病。”
聽到她口吻如此冷靜，還說了一個自己完全沒聽過的詞匯，白雪裳也冷靜下來，且疑惑的麵向她。
而傅灼灼繼續說道：“這是一種眼角膜晶體變異變形，導致雙眼視力減退的疾病。一般是遺傳或者是先天性疾病。出生時未必顯示，但隨著年齡會逐步惡化，眼角膜像眼眶外突出，完全變形後，如同眼球表麵凸起的圓錐般，導致視力下降甚至完全失明。”
她說的太專業，白雪裳並未聽懂。可是他心中卻覺得這些話比之前大夫所給的結果都要、都要……他不知該如何形容內心的感覺。便在頓了頓後道：“這、這不是鬼眼嗎？被鬼附了身才會得。”
沒想到他的話反倒讓傅灼灼愣了愣，隨後發出一陣大笑：“哈哈哈！鬼眼，什麽鬼眼！哈哈哈！”
“你笑什麽！”麵對嘲笑，白雪裳不悅道。
傅子歸也一臉懵的說：“阿姐，啥是鬼眼啊？”
傅灼灼笑的前俯後仰，好不容易止住了，還拍了拍笑岔氣的胸口道：“什麽鬼眼，真虧你想得出來。這就是一種眼疾，雖然形成的因素有點複雜，現在我也解釋不清楚。但絕不是什麽被鬼附身才得的！”
什麽鬼眼，真虧他想得出來。不過轉念一想，在這個科技不發達的時代，人們對疾病還沒有一個完全的認知，對於圓錐角膜病變引起的眼角膜變異成錐形，確實會往神鬼方麵想。
這樣一想，傅灼灼也就不嘲笑了，這時，外頭傳來了一陣歡快的腳步聲：“公子！公子，黑少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