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讓她害怕的樣子
「你不能傷害她。」LIGHT先生一把推開幽靈,將安樂護到自己身側,一臉敵視。
安樂怔怔地看向幽靈:「她是誰?」
幽靈略狼狽地後退,站穩后一臉陰測測地瞥安樂。
「一個不重要的人。」LIGHT先生皺眉回道。
他就這樣看到了緊跟而來的烈冬。
幽靈走到一旁,安樂收回視線問道:「對了,安來,你找到天命綠草了嗎?」
LIGHT先生捂額頭,表示這件事說來話長:「總之,我在醫院救出明子浩后沒有見到布魯斯喬。就想先來找你,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安樂搖頭:「我並不知道你在這裡,我看到醫院爆炸了,我想去任何能找到你的地方來找你。」說著她緊緊地抱住他,感嘆道:「幸好,你沒事。」
兩人說話間,烈冬走到了跟前:「三七殿下,找到你就好了,安樂很擔心你。」
他的眉眼就像幽靈那樣連一點光芒都沒有,儘管表情是欣慰的,笑也笑的很假。
LIGHT先生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你是烈冬嗎?」
烈冬微微一怔:「三七殿下你不認識我了?」
LIGHT先生拉安樂走到明子浩面前,指著他手心的綠皮:「安樂,你的烈冬在這裡。」
安樂瞪大眼睛,望著烈冬的真身,一股痛楚梗在心口,差點呼吸不上來,她伸手顫抖地去撫摸已經風乾的皮囊,不敢置信地看向身邊站著的烈冬,倒吸一口涼氣:「你到底是誰?」
事情已經拆穿的明顯,烈冬卻是不該如此平靜的平靜,他只是冷靜地看著明子浩攤開的手心,頓了頓道:「我是烈冬,我的真身已經被布魯斯喬破壞,我現在再也變不回去了。就是這樣。」
他解釋的清楚又簡潔,彷彿大家都應該相信他說的話。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明子浩抬眸道:「布魯斯喬說安樂和安來兩個人已經被擒獲時,你和我說了一句話。你還記得你說了什麼嗎?」
烈冬勾唇,淡淡一笑:「我說我要去找安樂,我要把她換出來,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護她周全。」
明子浩垂眸點頭:「一字不差。」
空氣里只剩下感傷的感動,湖水泛著漣漪,吹起每個人各懷心思的皺褶。
安樂壓眉,這樣的驗證聽起來很靠譜,可內心那一塊缺失還是無法填補,她捏過烈冬的皮囊,放進自己的口袋,看著臉色蒼白的明子浩,又看了看異常坦然的烈冬,決定先把心裡的疑惑都收起來,暫且相信他們的話。
「幸好你沒事。」安樂回神,看著明子浩低聲道。
明子浩怔怔,苦澀垂眸。
「寧瑤薇呢?清逸呢?她們是被布魯斯喬帶到另外的地方去了嗎?」安樂皺眉,剛才LIGHT先生說布魯斯喬沒在醫院,那個瘋子可不像是不戰而退的懦弱鼠輩。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將更好控制的她們帶到別的地方去當人質了。
「寧瑤薇的確是被帶到別的地方關押了,清逸逃了。」
「是死了。」LIGHT先生打斷明子浩的話,冷冷糾正。
「你,說什麼?」安樂心跳漏了半拍,風刮過湖水帶來的清涼,寒意滲進了人心。「你說清逸死了?」
天空沒有一顆星,被火燒后的清逸,都無法化作時空里的一粒塵埃。戰鬥沒有完成,連傷心都是奢侈。
安樂順著LIGHT先生的目光望向湖水,湖水平靜的吞噬了不久前他和清逸從這裡冒出來,重新回到地球的記憶。
「當初是她帶我重新回來,現在她先我一步再次離開。」
他眼底有霜,她無法幫其掃盡。
而安樂知道,這片厚重的霜永遠都會在,隨著清逸的死消逝不去。
「好了。」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哀傷,「我們這麼一群人站在這裡做什麼。下一步到底去哪裡找布魯斯喬。」
安樂扭頭看向幽靈,從剛才開始她就覺得這個女人嘴巴上有兩個巨大的洞,看上去就怪怪的,舉止更是奇怪:「你為什麼那麼著急要找布魯斯喬?」
幽靈白了一眼安樂,滿臉不屑,轉身就走。
LIGHT先生湊到安樂的耳邊,低聲道:「她是無神的人。」
關於在地下室和幽靈搏鬥,清逸離開的情景,LIGHT先生沒有明說,安樂也沒有細問。
帶著明子浩上車,安樂瞅坐在副駕駛座的幽靈,十分反感她身上那強烈的死亡氣息。
當她再一次質問LIGHT先生接下來該怎麼辦時,LIGHT先生說道:「我們不去找他,等他來找我們。」
明子浩的別墅被燒了,LIGHT先生和幽靈是沒有家的,車子行駛的目的地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回安樂的家。
安樂安排明子浩進房間休息:「這裡原先是安然的房間,你將就休息吧。」
「安樂。」明子浩喊住她。
在湖邊見到她,有旁人在,不能好好說話。
在醫院被囚禁這麼多天,死的死,傷的傷,他能再次見到她是老天的饋贈。
他能夠想象她在外邊奔波遇到了多少千難萬難,她亦可知他在醫院裡的如坐針氈?
安樂轉身。
萬語千言隱在喉頭,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處說起。
四目相對的沉默,最後還是安樂開口:「你好好休息。」
明子浩伸手間,觸及到的只是她離開的輪廓。
經過這麼多事,他和她之間,已阻隔著高高的城池,深深的海水,遠到再無並肩的可能。
此時,明子浩已經不奢求什麼,只希望安樂平安就好。
安樂開門,就看到LIGHT先生站在門口。
「沒事吧?」
「沒事,能有什麼事。」安樂看穿某人臉上的顧忌,關上門,看到幽靈站在陽台。「倒是她,你們之間……」
「是她殺了清逸,等我打敗布魯斯喬后,我會親手殺了她。」
LIGHT先生黑著臉,字字句句說的咬牙切齒,眼底是不願回憶的痛苦,安樂不敢想象在她被關在警局的這段時間裡,他一個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她踮腳伸手輕輕地撫平他高聳的眉峰,要知道,他這個樣子讓她感到害怕。
他們都失去了太多太多,她不想再失去他和他心裡的那一方凈土。
LIGHT先生握住安樂的手,聽到幽靈突然回頭說道:「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