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兩件不合適的事情
就這樣,一夜的忐忑后,第二天天亮了。
安樂揉著眼睛起來,發現LIGHT先生竟不在身邊。
她心下一沉,趕緊起身去找。
走出茅草棚,看到LIGHT先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一塊布,兜著沉甸甸的水果走了過來。
「早。」
早晨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散發出好看的光芒。安樂咬唇也不想再去責怪他一個人悄無聲息的離開,迎上前去:「這從哪兒來的?」
「剛才我去樹上摘的。」LIGHT先生頓了頓,「這塊布是地上撿的。」
大小不一的李子,有幾個還泛著青綠。
安樂拿起來一個隨手擦拭了下后往嘴裡送,酸亦是甜。
LIGHT先生望著她的笑容,也露出滿意的笑:「好吃嗎?」
「你摘的當然好吃。」安樂把眼睛彎成月牙,劫后重生看到的陽光會格外燦爛,吃到嘴裡的東西會格外好吃,這些感覺都是別人體會不到的。
「傻不傻。」LIGHT先生忍不住刮她鼻子,輕嘆了口氣,「我還去找了我們的車子,被帶走了。現在我們離開風音縣只能靠自己走出去。」
安樂微微蹙眉,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換做別人,從山谷里走出去后在街上走說不定還能搭上順風車,但對於他們……估計沒希望。
想到這裡,安樂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的果肉:「那我們趕緊出發吧。」
那些警察離開后,村子里的人生怕外星人再回來,都閉門不出。不過警察沒有全部撤走,而是留下一部分人留在村口,以防萬一。
安樂想了想,帶著LIGHT先生重新返回那個出賣他們的老頭的家中。
安樂敲門,過了好一會兒,老頭出來開門。
LIGHT先生則躲在一旁。
門開出一條小小的縫,探頭出來不是老頭,是老太婆。
她怯生生地看到是安樂,嚇了好大一跳,剛想大叫,安樂捂住她的嘴將其往裡推。
LIGHT先生隨之把門關上。
老頭聽到動靜從裡邊晃出來:「老太婆,誰啊?」
LIGHT先生已經光速閃到老頭邊緣,鉗制住他的脖子。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老頭嚇傻了,他坐立不安生怕對方去而復返,根本不敢睡,沒想到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他驚懼地望向安樂捂著老太婆,近乎哀求地說道,「求你們,不要傷害我們……」
安樂和LIGHT先生四目相對,也不想和老頭繼續廢話:「那好,你帶我們出村。」
老頭怔怔,沒有說話。
安樂學著LIGHT先生轉手掐住老太婆的脖子,「怎麼,不願意?」
老頭趕緊舉手:「願意願意!」
他絲毫不懷疑安樂和LIGHT先生會下狠手,畢竟是他先招惹的他們。
老頭根本不敢看安樂和LIGHT先生,低著頭顫巍巍地表示他需要出去找老李家借車。
安樂叫住他:「你不會再次把警察找來吧。」
老頭一聽這話,立刻撲通跪下:「哎喲,我還哪兒敢啊!之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我吃豬油蒙了心,你們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這個我糟老頭子一般見識行嗎?老太婆在你們手裡,我保證不再造次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外星人居然連警察的子彈都不怕。完全沒有別的心思了。
安樂斜眼他:「你知道就好,去吧。」
LIGHT先生親自去給老頭開門,用眼色增加一道威脅。
老頭出了去。
安樂打開了電視機,看到電視上並沒有昨天這裡槍戰的新聞,心裡暗暗輸了口氣,這種讓民眾人心惶惶的事情是不可能上電視的。
這時她卻看到了明子浩再次上新聞:
明氏集團執行長明子浩疑似因感情問題,自殘受傷,連夜搶救……
電視的畫面很倉促,明子浩躺在病床上,整個胳膊都是血,人也是昏迷的。
安樂盯著寧瑤薇接受記者採訪的畫面,心一點點地收緊。
她明白,這是布魯斯喬在間接給她警告。
安樂「啪」地把電視關了,她把遙控器摔在桌上,懊惱極了。明子浩被這樣傷害了,那烈冬呢?剛才她在電視上根本就沒有看到烈冬!
LIGHT先生沒有說話,他的神情也不比她好到哪兒去,安樂知道他在擔心清逸公主。
時間再一次灼燒著他們的呼吸和心跳。
藍蝶毒戀的線索,現在查到了嚴豐。
他們得儘快回去找到他。
突然,安樂想到了什麼,望向老太婆:「警察有來你們家問過什麼?」
老太婆發懵狀態,一時沒明白安樂指什麼。
「你家老頭子的那個本子,是不是給警察看了?他是不是說了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安樂急急地問道,「有沒有啊!」
老太婆緩緩點頭,怯怯地瞅她:「好像,我聽老頭子說過……我,我不知道,我不不管這些,別殺我,別殺我……」
安樂壓眉,心涼到如跌入深雪堆里去。
該死,她和LIGHT先生被警察搶先一步,找到嚴豐,他們就又有麻煩了。
煩亂間,老頭子回來了。
他壓低聲音生怕別人聽到似的:「車借到了,借到了,不過……你們可能得遭點罪。」
原來他借的是糞車,也只有這種車不引起留守警察的懷疑。
安樂和LIGHT先生進到糞車裡,相擁蹲下。
蓋上蓋子,儘管裡邊沒有糞,但還是臭的要命。
安樂嗅覺敏感,被熏得五官皺在一起,LIGHT先生則表情淡定地看著她:「這是不是就是書上說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安樂好整以暇地點頭,苦笑道:「更是有臭同聞。」
LIGHT先生眨眼貼耳:「我覺得不臭,有你在的地方空氣都是甜的。」
「……」安樂覺得,在糞車裡說情話是一件很不合適的事情;
更不合適的事情是,在糞車裡臉紅……
車外,老頭子拉著糞車到村口,跟留守警察登記。
他一點眼色都不敢使,只想乖乖地送走車裡的神佛,從此恢復平靜的生活。
警察登記後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