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四年前的那一天
甩掉那些黑化的黑雲死士后,LIGHT先生和安樂重新上路,去章武學的老家。
從市中心開出去后,便上了高速公路,繞過盤旋的山路,穿過幾個洞穴,整整開了兩天兩夜——
終於抵達風音縣風音村。
清晨的光泄在車前蓋上,勉強把人的疲憊驅散走一點。
這是一個四面環山的小村莊,只有一條公路通往村裡。
一路開過去有很多的蒲公英,還有蝴蝶翻飛,下垂成弧度頗大的老舊電線連接著兩邊貼滿小廣告的電線杆,麻雀在上邊吱吱呀呀,肆意地當成它們自己的遊樂園。
安樂放緩車速,慢慢地開在稻田中間遂漸變窄的小路。
這時,看到一個雙手背在身後穿著白衣的老頭走了過來。
目光慢慢交接上,安樂看到老頭似乎在用一種很不開心的眼神瞪著她。
安樂雖不解,但還是停下來探出頭:「老人家,我想問一下……」
「你們是什麼人?」不想,老頭先安樂問出口。
「我們……」
「我們風音村,最討厭外人進來。」老頭擺手竟然要趕安樂他們走,「你們快走,快走!」
「章武學,我是來找章武學的。」安樂飛快地說出這個名字,「老人家您知道他的事情嗎?」
提到這個名字,老頭的臉色明顯變了一圈。
安樂見狀,繼續說道:「老人家,章武學的家您知道在哪裡嗎?」
老頭仔細看了看安樂,又看了看坐在安樂旁邊的LIGHT先生。「你們是章武學的什麼人?做什麼的?」
安樂微微一笑:「我們是章武學的姐姐的朋友。我們大老遠趕過來這裡,就是想替他姐姐看看家裡的一切,畢竟他姐姐忙,沒辦法回來。」
老頭聽到這話,緊繃的臉色緩和了大半:「原來是這樣,唉,確實啊,漫漫那孩子,出去后就根本不想著回來,如果不是她把小武學一個人丟在家裡,武學就不會……」
安樂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嚕叫出聲來。
LIGHT先生轉身去後座找吃的,接連拿過兩個空了的食盒。
老頭似乎聽到了,他扭過身子:「跟我來吧。」
安樂就這樣開著車,跟著老頭去到了他家裡。
一個挺大的院子,紅色鐵門,一幢嶄新的兩層小樓。
老頭推開柵欄喚道:「老太婆。」
一個和老頭一般精神的老太太從裡邊擦著圍裙走出來:「咦,老頭子,你怎麼剛出去又回來了?」
「早飯還有多的吧?盛點出來。」老頭一邊說道一邊轉頭示意安樂和LIGHT先生進來。
「咦,他們是……」和剛開始的老頭一樣,老太太也露出警惕的目光。
「是來找小武學的。」
安樂和LIGHT先生進屋,老頭拎過一張藤條做的凳子坐下,老太太把早上的粥和饅頭拿出來放到桌上,嘴裡念叨著:「小武學失蹤好幾年了,可能早就死了,你們還來找他有什麼用。」
說到死,安樂看了一眼LIGHT先生,腦子裡閃過那具發著藍光的乾屍,心無限下沉。
LIGHT先生望向拿出煙斗準備點上的老頭,手指輕輕打了一個響指,老頭的煙斗被點著了。
老頭驚愕地看向LIGHT先生。
不等安樂解圍,LIGHT先生微微一笑:「我是一名魔術師。」
安樂的心隨著老頭重新弓起舒服姿態的後背,緩緩紓解下來。
「老人家,章武學具體是什麼時候失蹤的?您還記得嗎?」安樂問。
「唉……」老頭嘆了一口長長的氣,眯起眼睛看向天空,似在回憶那天的事情。「那天是我們村一年一度的鬼節。」
四年前的三月三,鬼節。
風音村因為特殊的地理環境,風吹過山谷之間會形成一種悅耳的聲音,因此得名風音村。
四年前的風音村還是很歡迎外人的。
因為那個時候,風音村很窮,唯一盛產的也就是這滿山的風景。
有外人進來拍照,住宿,能給當時的村民帶來收入。
「我記得那天,有一輛車開進村子里來,他們……是三個男人一個女人,都穿著黑衣服。他們來的時候,我們村裡正挨家挨戶擠在空曠的場地里舉行盛大的祭鬼儀式。他們並沒有打擾我們,似乎對我們的祭鬼儀式十分感興趣。他們分散開來,不停地拍照。祭鬼儀式里有一個環節,是全體村民手握白色蠟燭閉眼三分鐘,這個環節叫做和鬼神通話。我是站在村長旁邊負責看時間的,所以我不能閉眼。可就是在這個時候……」
就像故事說到最緊迫的關頭,安樂和LIGHT先生不由自主地挺直身板,
「這個時候怎麼了?」LIGHT先生皺眉。
「這個時候我看到外人中的那個女人在和章武學說話。」老頭閉上眼睛,神情似陷入一種深深的後悔中。
安樂和LIGHT先生相互對視,彼此心知肚明找到了新的線索,章武學的失蹤,看來和這幾個鬼節進入村子的外人脫不了干係。
「後來祭鬼儀式結束后,我在人群里就沒有看到章武學的身影了,也沒有看到他們幾個了。」老頭低頭,又嘆了口氣。
安樂問道:「警察來的時候,難道您沒有反映過這幾個外來者嗎?」
老頭緩緩搖頭:「他們離開后的一個星期,章武學才失蹤的。」
老頭說當時大家都沒有在意章武學的失蹤,總覺得他是因為太過思念姐姐,可能是出去找姐姐去了。
直到後來驚動了警方,他才想起那個時候的幾個外來者。
「那時,我哪敢說啊……更何況,只是猜測,只是猜測而已。」
老頭猛吸煙斗,看來直到現在,他還是希望自己的猜想是多心的。
那個時候,只有他一個人看到了可疑的畫面,可想而知心理需要承受的壓力有多大。
安樂想了想:「那幾個外來者有照片嗎?」
老頭沉沉地看安樂,沒說話,放下煙鬥起身進屋。
過了幾分鐘,老頭拿著一個本子走出來。
打開破舊的膠化封面,泛黃的紙張上畫著幾張人臉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