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我傻我願意

  兩人拿劵進場。


  周圍擁擠的人群每張臉上都寫滿激動和快樂。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就算是戰亂年代該有的享樂還是會有。


  時空里有人在哭，也會有人在笑；


  有人在掙扎，也有人在觀望。


  安樂帶著LIGHT先生找到位置坐下，從袋子里拿出熒光棒遞給他：「給。」


  「這是，什麼？」LIGHT先生接過，好奇打量。他剛才就想問了，為什麼廣場很多人圍著一個攤位買這種長長的，會閃光和他的火電石差不多的棒子。


  「給你聽嗨的時候用的。」安樂捂嘴笑。


  LIGHT先生似懂非懂地點頭。


  安樂笑嘻嘻地又從袋子里把可愛的發箍給他戴上。


  周圍的人越坐越多，安樂握過LIGHT先生的手，陪他一起倒計時。


  所有人都為同一個人而來——


  他們興奮地在位置上站著，有些人拿著燈板，有些人揮舞著手裡的熒光棒，興奮大喊：「3——2——1——」


  燈定時，全暗了。


  尖叫聲沸騰，舞台上的一注燈光亮了。


  周杰倫坐著綁花的白色長椅，低沉的聲音幽幽響起：「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著……」


  安樂側目，LIGHT先生目不轉睛，黝黑的眼眸定定地亮了。


  一陣架子鼓伴奏，周杰倫並沒有完整地把這首歌唱完，而是迅速切換到另一首歌去了。


  LIGHT先生就像一個新奇的小孩面對眼前繽紛五彩的舞台，有些目不暇接。安樂笑著伸過手，握住LIGHT先生手裡的熒光棒，示意他揮舞起來。


  LIGHT先生起先是生澀的，但他的學習能力從來都很快，跟著安樂，他迅速進入狀態放開來，成為了跳動族裡最放的開的一個。


  安樂就這麼靜靜地望著他，感覺這份輕鬆和幸福是偷來的，在閃爍的燈光下影射在心裡，暖暖的。


  她太後悔，現在才帶他來。


  又慶幸，還能帶他來。


  當周杰倫真的安靜下來，認認真真地唱起那首《晴天》，LIGHT先生坐下，握過安樂的手，輕輕地跟著唱起來。


  「從前從前有一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


  安樂與其十指交握，也一起哼哼。


  她知道，他在想為了救他而被困在別墅里的清逸。


  他也知道，她在想烈冬，順便還是到底有點擔心被囚禁在醫院裡的明子浩。


  外邊腥風血雨，他們即便暫且躲在這裡兩個小時，也終究要回去打仗，這一點，他們都清楚明了。


  可惜，演唱會兩個小時的時間，也是一種奢侈——


  安樂靠著LIGHT先生的腦袋，看到了在群眾席里由遠及近的黑雲死士。


  該死的布魯斯喬。


  為什麼連這兩個小時的時間都不肯給我？

  安樂擰眉，LIGHT先生也看到了他們。


  「別擔心。你可以拿火電石對付他們。」安樂按住LIGHT先生的手，微微一笑。


  在他的眼神里晃過詫異的瞭然時，安樂全神貫注地對他開始說咒語。


  「關燈。」


  安樂囑咐間，黑雲死士已經來到面前，LIGHT先生根本來不及質問其他，只好用意念先把整個體育館的光亮沒收。


  周杰倫的歌還在唱，大家都還在全身心嗨的狀態中，體育館毫無預兆地陷入一片黑暗。


  隨著大家嘩然地發懵，LIGHT先生拉著安樂的手貓著腰從大家面前快速閃過。


  黑雲死士追過來。


  他們逃到無人的樓道，黑雲死士包圍過來。


  LIGHT先生將安樂拉到身後，運用火電石輕而易舉地將他們原地電住。


  布魯斯喬確認LIGHT先生中了藍蝶毒戀，是囊中之物，這些被控制的黑雲死士是領命而來，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LIGHT先生還有反抗能力。


  兩人輕鬆逃離體育館后，為了防止黑雲死士的其他後援，先開車逃離這裡。


  不知道開了多久，LIGHT先生把車停到路邊，安樂捂胸口，「應該把他們甩開了吧。」


  「你為什麼騙我。」LIGHT先生幽幽道。


  隱忍的憤怒藏在每一個字里，哽咽在喉頭，彷彿再傾斜一秒就要發泄出來。


  安樂垂眸，該來的總會來，她沒指望能瞞他多久。


  「你看，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剛才如果不是能完全運用火電石，我們根本逃不出去，早就被布魯斯喬擄走了。是吧？」安樂試圖用輕鬆的口吻來化解這件沉重的事情。


  LIGHT先生扳過她的雙肩，「你到底答應了那個無神什麼要求？！你到底答應了他什麼！」


  他捏的她生疼，他的怒火迸射在布滿血絲的雙眼用盡全力瞪著她，那眼神里是滿滿的心疼和驚恐。


  她微笑著，緩緩道：「用我十年光陰，換你現在安好。」


  車內死寂一般地沉默，連一絲呼吸都聽不到了。


  窗外的夜色像魔鬼的雙手伸進來，肆意擾亂兩個人的心。


  LIGHT先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愕然地望著安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十年，對他來說，無感，就像一分鐘那麼無關痛癢；


  而十年，對於一個地球人，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


  LIGHT先生能夠換算出來這是多大的犧牲。


  此時說什麼都晚了，LIGHT先生心裡湧上一股巨大的酸楚，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你為什麼這麼傻！」


  安樂享受他的懷抱，輕輕地拍他背：「愛一個人本來就是超傻超傻的事情。我傻我願意。」


  「對不起……對不起……」LIGHT先生把臉埋進安樂的脖頸，不停地重複歉意。


  曾幾何時他不懂人和人之間為什麼要道歉，為什麼聽到別人說的最多的就是這三個字。因為這三個字的同義詞就是「無能為力」，他擁有超能力，又怎麼會無能為力呢？


  現在他才明白，再強大的人都強大不過天命。


  LIGHT先生閉上眼，捧過安樂的臉，含唇深吻。


  他暗暗在心裡告訴自己，絕不能讓安樂折壽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