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我等你
牧繁住了一個晚上之後,就說要走了。
洛晨擔心的看著她:“牧繁,你真的沒什麽事吧?有事情你要跟我講,知道嗎?”
牧繁摸摸她的頭,笑著說:“我不是都跟你說了,我是因為工作太壓抑才來找你的麽,這麽小小的年紀,怎麽這麽愛瞎操心,別擔心了,我真沒事。”
洛晨拉著她,眼神真摯:“如果你有什麽事情,一定告訴我,好嗎?”
牧繁推她:“好了,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大巴馬上就開了,我得進去了,你今天不是還有課嗎?”
洛晨站在外麵,不放心的看著她,“你進去吧,我看著你走。”
“不用了,妞妞,你這是要當我媽啊?快回去吧。”
牧繁哭笑不得,轉頭又衝淩然說:“小子,你管管她呀。”
站在一旁的淩然兩手一攤:“管不了。”
牧繁隻得拍著洛晨的肩膀,一再誠懇的表示,她真的沒事,洛晨才跟著淩然回去。
回去的一路上,洛晨還不忘跟淩然嘮叨,她總覺得,像牧繁那樣的人,根本就不會隱瞞事情,她的眼中分明有著明顯的,揮之不去的陰影。
淩然看著她,“實在不放心,等放假了,我陪你過去看看她就是了。”
“嗯。”
回到學校的時候,洛晨接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安然說:“妞妞,周寧說要過去找你,你有時間嗎?”
周寧?她找我會幹什麽呢?
洛晨想了想今天的課,衝電話裏回:“我今天下午沒課,有時間。”
“嗯,那……”
安然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已經變成了周寧的聲音,她聲音泛著冷,“洛晨,我十二點過去找你,你在你們學校東大門等我。”
說完,也不等洛晨反應,那邊徑直的掛了電話。
洛晨愣了愣,將手機放在了包裏,一邊走一邊想,到底周寧找她會有什麽事情呢?
十二點,周寧到了,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看起來成熟又低調。
她冷著臉,連說話時都不願意看著洛晨,隻是衝著遠處說:“跟我去見一個人。”
洛晨疑惑,問道:“誰?”
周寧轉回頭,衝著她冷笑:“你上高中時不是很聰明嗎?你覺得我跟你之間,除了一個人之外,還有什麽牽連嗎?”
周寧這樣的態度多少讓洛晨有些難過,但她還是強笑著,小心翼翼的說:“是秦柯嗎?”
可是,他不是在監獄裏麵麽?怎麽見?
提到秦柯這兩個字,周寧的臉色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她苦笑著,良久才說:“這些年,他每年都在問你過的怎麽樣,洛晨,你到底有什麽好?值得他在監獄裏都惦念著你?”
麵對周寧的詰問,洛晨低下了頭,是啊,她到底有什麽好呢?值得一個人這樣的惦念著她。
“今天下午,可以去看他,如果你去了,我想他一定會很開心,不要告訴我你不去。”
周寧的聲音泛冷,甚至比這將要到來的秋天都要蕭索上幾分。
洛晨沉了幾口氣,才慢慢的說:“走吧,我跟你去見他。”
周寧哼了一口氣,才說:“算你還有點良心。”
蕪城的監獄設在比較荒涼的地方,下了車,洛晨跟著周寧走了很久才看到了監獄的屋頂。
她有些奇怪的問:“秦柯不是在江城犯的事嗎?怎麽會在蕪城的監獄呢?”
周寧一路上都沒跟她說話,顯然是根本就不想搭理她,這會兒聽她有些怯怯的問自己,也忍不住軟下了心,跟她解釋:“秦柯的父母有些手段,在蕪城的監獄有認識的人,他們家的生意大半都在蕪城,方便照顧,就用了些關係,將他轉到了這裏。”
“哦。”
進了監獄,洛晨不禁有一種很害怕的感覺,她手心出汗,卻硬忍著,跟著周寧往前走。
也許是這裏的建築本就壓抑,偏巧天空也是這樣灰蒙蒙的,更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帶他們進去的獄警倒是十分客氣,獄警告訴他們,隻能容許一個人探視,周寧想也沒想的推洛晨:“他想見的是你,進去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周寧臉上爬滿了落寞,這個表情,跟當年她說要把秦柯讓給自己的時候如出一轍,時光已散,周寧的表情卻陌生又熟悉。
洛晨心頭一酸,跟了獄警進去。
她安靜的坐在那裏,等著秦柯的出來。
過了一會兒,秦柯被帶了出來,三年沒見,秦柯已經變成了另外的一個樣子,他好像又長高了,臉也更加的輪廓分明,有那麽瞬間,洛晨都沒有認出來,在玻璃那頭的人,會是秦柯。
顯然,秦柯也沒想到洛晨會來看他,身體有明顯的,抑製不住的輕微顫抖。
玻璃那頭,他深愛的姑娘就坐在那裏,安靜溫婉,還是記憶中美好幹淨的樣子,時間沒在她身上留下印記,她一點沒變。
拿起了電話,秦柯小心翼翼的叫她的名字:“洛,洛晨。”
“嗯。”
洛晨聲音更輕。
“今天外麵風大,你怎麽不帶條圍巾出來呢?”
他注意到,洛晨的頭發有些亂,衣領處卻大大方方的敞開著。
洛晨一愣,她沒想到秦柯先說的話會是這個,過了一會兒才說:“沒,沒事,我不冷。”
麵對她,他還是那麽細心,忍不住的關心。
“你在裏麵還好嗎?”
“嗬。”
秦柯苦笑,他說:“一個殺了人的殺人犯還能有什麽資格說過的好不好呢,我這輩子,就這樣了。”
是啊,一個殺人犯,還有什麽資格談活的好不好?或許連現在的活著都是奢侈。
見他這樣頹然,洛晨有些急,她說:“不是說過幾年刑滿了就會出來嗎?你為什麽這麽想呢?”
“出去了,也背的是殺人犯的名頭,還能有什麽未來呢?”
秦柯嘴角的苦笑更加深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下意識的就低下了頭去,好像低人一等。
洛晨嘴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看著這樣的秦柯,情急之下,她說:“我等你。”
是的,就是這個,不是早就想好了嗎?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