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單純幹淨
見到淩然的時候,淩然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掛到洛晨身上,淚眼汪汪的控訴:“丫頭啊,你終於來救我了,你這是一什麽朋友啊。”
洛晨攙著他,擔心的問他:“有這麽可怕嗎?淩然,你沒事吧?”
淩然趴在洛晨的小肩膀上,心有餘悸的說道:“趕緊走,這鬼地方,我可再也不想來了。”
洛晨看他嚇得不輕,輕拍著安慰他:“沒事吧?我們現在就走,啊。”
淩然箍緊了洛晨,無助而信賴的點了點頭。
要說淩然跟洛晨是一個毛病,淩大少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個鬼呀神呀的,那會兒被牧繁拎著丟到了鬼屋,立刻腿就軟了。
出了荒蕪世界,淩然才緩過來,意識也清醒了,抓著洛晨左看右看,沒鼻青臉腫,全身也沒掛彩,淩然拍了一下洛晨的額頭,皺眉:“你不是好好的嗎?沒事喊什麽救命啊?”
害的他被牧繁從跳樓機上拎下來,一路拖到鬼屋,牧繁又嫌他累贅,索性把虛脫的他扔在那裏不管了。
聽到這句話,洛晨的臉瞬間紅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看著腳尖不說話了。
一旁的陳一舟拍著淩然的肩膀,安慰:“兄弟呀,你認了吧,小學就是惹麻煩的年紀嘛,對吧,小學生。”
洛晨瞪他一眼,將頭轉向了一邊。
正巧有個老婆子穿著破爛的走到他們身邊,將一個裝了幾個硬幣的破碗伸到了洛晨跟前。她並不抬頭,隻是將手裏的碗顛了幾下。
洛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位老婆婆是在跟自己要錢。
她急忙套兜,把自己兜裏僅有的幾塊錢全放到了那個老婆婆的碗裏,放完了,洛晨赧然的說:“老婆婆,我身上就這些了。”
那個愧疚的樣子,好像她才是那個乞討的人。
那婆婆許是第一次聽到人給錢還覺得不好意思的,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了洛晨一眼,她眼睛瞬間亮了一下,感歎了一句:“姑娘,多福多壽啊。”
自古紅顏薄命,老婆婆感歎完,又向別處走去了。
洛晨愣了愣,隨即問身邊的牧繁:“牧繁,老婆婆那麽看我是不是嫌我給的少了啊?我身上真的就隻有那些。”
她聲音誠懇,大眼睛極是無辜。
牧繁拍著她的肩膀:“她那是感激你呢,估計是沒見過像你一樣漂亮又善良的姑娘,看呆了唄,對了,這麽晚了,我們該回去了吧?”
洛晨這才注意到,天邊的夕陽已經隻剩下了幾許餘暉,墨雲越來越濃。
“淩然,待會兒我們怎麽回去啊?”
“蕭哥不是開車過來的麽,待會兒一起回去唄,對吧蕭哥。”
淩然這麽說,蕭牧還沒說話,洛晨就先急急的說:“不,不,不用了,我們自己回去就行。”
他們在他和夏夏之間當了一天的燈泡,也不知道他生氣了嗎?一瞥,蕭牧麵無表情,眼睛卻深邃,正看著她。
心裏一抖,洛晨急忙低下了頭。
氣氛忽然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還是陳一舟先開口了,他說:“蕭老師,小學生,還有大家,我先回去了啊,我表妹還在裏麵,我得負責把她帶回家裏去,走了啊。”
陳一舟不知道,他家表妹早就自己離開了這裏。
“嗯,再見。”
除了洛晨有禮貌的說了聲再見,其他人都隻是揮了揮手。
“你們很熟嗎?”
蕭牧聲音波瀾不驚,卻帶著一種微微的涼意,洛晨不看他,隻是拉著牧繁,一邊快步的走一邊說:“那個,我們也走了。牧繁,走啊。”
牧繁不明就裏,但還是下意識的跟著洛晨移動,還不忘拖上還在原地搞不清楚狀況的淩然。
雖然她一向熱衷於撮合洛晨和蕭牧,但安然說的事實確實嚇了她一跳,如果現在洛晨跟他複合了,誰也不能保證她不會再離開,到時候,蕭牧該怎麽辦呢?
牧繁一向害怕麻煩,想不出頭緒的事情一向就丟在一邊不管了。
他們幾個往前走了幾步,蕭牧在身後不鹹不淡的提醒:“那邊過去是郊區。”
說完,他快走幾步,走到他們跟前,跟牧繁和淩然說:“你們確定要讓一個東南西北都辨不清的人帶你們回家麽?”
淩然早就覺得莫名其妙,這會兒聽蕭牧這麽說,也是拽過了洛晨,問:“你發燒了啊?搭蕭哥的車回去不就好了麽,不是讓鬼屋給嚇出毛病了吧?”
以往,淩然這麽說,洛晨肯定會不客氣的回他幾句,甚至,還會給他幾個不輕不重的巴掌,這會兒卻不發一言,兩隻手又開始習慣的絞在了一起。
牧繁看看她,又看看蕭牧,做了決定:“行了,走吧,天色這麽晚,這裏這麽偏,不會有車的。”
說完,拉著洛晨就往停車的地方走。
趕上來的安寧夏也拉著洛晨,笑著說:“是啊,洛晨,一起走唄,我們住在一起,一起回去不是很好嗎?”
洛晨勉強的衝安寧夏笑笑,輕輕的“嗯”了一聲。
上了車,淩然就開始睡覺,玩了一天的牧繁也是昏昏欲睡的,半靠在洛晨的身上。
坐在中間的洛晨,坐的直直的,生怕自己動一下就吵醒了睡在自己兩邊的兩隻。
大家都沒有說話,氣氛十分沉悶,洛晨倒不覺得什麽,安寧夏卻覺得十分不舒服,從蕭牧開始給洛晨係鞋帶,她的心裏就隱隱的泛酸。
這會兒見大家都不說話,她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洛晨,剛才那個老婆婆八成是個騙子,給她錢幹什麽呢?”
她沒有直接說洛晨傻,話裏的意思卻十分明確,是可以傻到什麽地步,連那樣的人都騙得了你。
這麽明顯的譏諷,洛晨卻硬是沒聽出來,她一愣,隨即認真的說:“啊?我沒有想那麽多,我隻是覺得,那些錢雖然不多,但至少可以讓那個婆婆買一頓飯來吃的。”
前視鏡裏,洛晨的大眼睛裏幹淨明亮,不帶一絲雜質,純淨美好。
蕭牧嘴角淺笑,卻並沒有開口,這麽幹淨漂亮的眼睛,他好像很久很久都不曾見過了,她單純幹淨的就像個孩子,對整個世界都不曾設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