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他的病好不了
提起羅夢雨,陸衍之的臉上不由掛滿了柔情蜜意。
如果是他的新婚妻子在念叨著自己,陸衍之就不說願意打一個噴嚏了,那是每時每刻都在打噴嚏,他也是願意的。
蔣禦醫瞥了眼陸衍之。
一看到陸衍之這滿臉的柔情,他不由被肉麻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也不由想到全軍營上下的流言,說陸衍之是個實實在在的癡情種,為了他的那位在老家裏的新婚妻子,他可是願意付出所有的。
然而,陸衍之因為之前重傷失憶,到現在都沒有恢複起全部記憶,更是想不起自己的老家在哪裏,家裏又還有哪些人,他的新婚妻子呢到底是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子的,陸衍之全部都忘記了,這不由讓蔣禦醫挺好奇的,既然什麽都想不起,記不起來了,這陸衍之怎麽就對他的那位新婚妻子念念不忘呢?可看陸衍之的樣子,又不像是故意在凹人設,畢竟他們是在軍營裏,凹個癡情人設也沒啥用處呀,反而會被人議論,說這樣的男人上戰場是沒什麽用的,估計一看到血就成軟腳蝦了。
而且,如果不是陸衍之屢次立下赫赫戰功,在戰場上威風凜凜的,殺得匈奴軍是片甲不留,陸衍之這癡情人設早就被大家排斥死了。
說不準會被大家欺負得在軍營裏都混不下去。
嚴重點的話,小命估計都給弄沒有了。
想了又想,蔣禦醫實在是好奇陸衍之的癡情人設,忍不住就問陸衍之了,“陸正將,你想起你的那位新婚妻子了?”
陸衍之知道蔣禦醫的疑問。
鑒於蔣禦醫是四皇子的親信,他可以信任的,陸衍之就沒有說假話,“沒有,我隻是經常在夢裏能夠夢見她,在我的夢境裏,她是位很好很好的妻子,我能夠娶到她,那簡直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興許還是祖上積德,才能夠讓我娶到這樣的妻子。”
至於說,自己在晚上的時候,經常能夠看見到羅夢雨的幻影。
甚至是現在都發展到,白天的時候,也能夠看到羅夢雨的幻影,陸衍之是一個字都沒有說的。
跟在四皇子跟前隱瞞的原因是一個樣的,這件事情太過玄乎了,玄乎到簡直匪夷所思的程度。
陸衍之不願意讓外人窺探到他的新婚妻子,自然不會將這些事情給往外說了出去,即使是夢境裏的種種,陸衍之也是說一半,藏一半,不會什麽話都往外蹦的,隻要讓大家知道,他很敬重自己的新婚妻子,也很愛重自己的新婚妻子就可以了。
等哪天他恢複了記憶,又身居高位,衣錦還鄉了。
大家會因為他的癡情人設,對他的那位留守在老家裏的新婚妻子恭恭敬敬,待他的新婚妻子如他一樣的敬畏就行。
蔣禦醫聽到陸衍之的解釋,神情變得比剛才更加的不可思議了。
僅僅隻是在夢境裏夢見自己的那位新婚妻子而已,就這麽讓陸衍之這麽癡情了。
蔣禦醫就非常不懂陸衍之的腦回路了,心中也更加好奇,在陸衍之的夢境裏,他到底夢見了什麽。
隻不過,這到底是陸衍之非常私密的事情,蔣禦醫也不好追問,隻是真誠地預祝著陸衍之,“那希望陸正將你能夠早點恢複記憶,也早日能夠衣錦還鄉,跟你的那位新婚妻子團聚,成就一段傳誦千古的美好佳話。”
蔣禦醫的這話,陸衍之挺愛聽的。
他笑著對蔣禦醫說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倆人邊說著閑話,邊走到了鄧大頭的營帳。
因著剛才在路上,跟蔣禦醫聊了不少關於羅夢雨的事情,陸衍之的心情難免就非常的愉悅,腳步也是非常輕鬆的,隻不過到了鄧大頭的營帳麵前,鑒於這鄧大頭現在身體病重,他這樣的心情愉悅倒是不好,陸衍之就隻好收斂起臉上愉悅的神色,腳步也相應得變得沉重,在營帳外麵對裏麵的陳虎喊道:“陳大哥,陳大哥,我將四皇子身邊的蔣禦醫請過來了。”
蔣禦醫一看陸衍之變臉變得這麽迅速。
他也跟著調整了下神色。
陳虎一聽到聲音,趕緊從裏麵迎了出來,“陸老弟!你真的是我和大頭的好兄弟,果真把四皇子身邊的禦醫給請過來了。”眼神又落在了陸衍之身邊的蔣禦醫身上,陳虎對著蔣禦醫說了不少的恭維話,目的希望等下蔣禦醫給鄧大頭診治的時候,希望能夠多多用點心。
蔣禦醫的心裏雖然清楚陳虎的小心思。
但好話嘛,誰會不願意聽的。
蔣禦醫的嘴角微微往上翹了翹,說道:“放心,既然是四皇子派我過來了,我自然認真給鄧兄弟好好醫治的。”
這會兒,鄧大頭還在昏昏欲睡著。
陳虎就問蔣禦醫,“蔣禦醫,我要不要將大頭給叫醒?”
蔣禦醫擺擺手,說道:“不用,我先給他診脈。”
“那好。”陳虎退到一邊去,然後焦急地等著蔣禦醫給鄧大頭診脈。
等了又等,等到陳虎站得雙腳都有些發麻了,蔣禦醫仍舊沒有給診斷出結果來,陳虎的這心裏就不由跟熱鍋上的螞蟻差不多,焦急得額頭上都開始冒汗珠子了,直到雙腳酸麻得都快站不住了,陳虎最終先追問了句蔣禦醫,“蔣禦醫,我大頭兄弟到底怎麽樣?能夠醫治好嗎?他這個情況是不是非常的嚴重?”
蔣禦醫從鄧大頭的手腕上收回了手。
目光跟焦急的陳虎對視,蔣禦醫長歎了一口氣,說道:“鄧兄弟的脈象看著很是複雜,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異常,實際上內裏是損壞得很是嚴重,而且按照我來估算,鄧兄弟這個狀況已經持續了快兩年,而之前沒有發作,可能慢性的緣故,所以才沒有顯露出來。如今卻發作的這麽迅速,又這麽的猛烈,估計……反正,鄧兄弟的情況很是嚴重就是了,內裏的東西也不是一般普通人能夠給搞到手的。”
陳虎聽了之後,內心裏那是一陣的涼。
兩年,兩年,他跟鄧大頭跟隨著三皇子,也正是兩年。
這說明了在兩年前,剛剛追隨三皇子的時候,三皇子就已經提前下了手,目的就是可以隨時處置掉了他們。
而他跟鄧大頭一直對三皇子忠心耿耿,如今三皇子卻開始下重手,讓鄧大頭這樣纏綿病榻,估計就是覺得在三皇子眼裏,他們太不中用了,也算是對他的一種震懾,利用鄧大頭的現狀來敲打他。
三皇子心機這麽的深沉,陳虎的整個人就好似墜入了冰窖差不多,冰冷冰冷的,也可以說是涼透了。
他如果再蠢兮兮地繼續跟隨著三皇子,估計榮華富貴還沒有得到,他的人就已經先到了閻王殿報道去了,而且還是無聲無息的那種。
陳虎怕得不行,畢竟如果能夠活著,誰願意去死的?
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內心中的驚濤駭浪,陳虎追問著蔣禦醫說道:“那我大頭兄弟還有救嗎?”
蔣禦醫歎氣。
陳虎一看到蔣禦醫這副樣子,胸膛中的那顆心髒瞬間就往下墜落,臉上表情也不由浮現出頹喪之氣來。
“沒,沒救了嗎?”陳虎咬了咬牙,結結巴巴地詢問道。
蔣禦醫抬頭望著麵如死灰的陳虎,說道:“也不算是沒救吧,隻是想要救這鄧兄弟,除了需要不少珍貴藥材,更得要長年累月的調理。當然了,四皇子在我來之前已經說過了,既然你和鄧兄弟都是陸正將的好兄弟,不管花費上多少珍貴藥材,那也得要極力救治的。所以,你家鄧兄弟也不算是沒救,隻是救不救的,不是幾副藥下去就可以的,今後估計差不多要離不開藥罐,終日捧著藥罐子過活了。”
這也相當於,想要活命,那就得跟四皇子牢牢捆綁在一起了。
如果是之前的話,陳虎肯定不肯的。
可現在他和鄧大頭已經是走投無路了,即使要跟四皇子生生世世都捆綁在一起,他們也得要心甘情願地去捆綁。
陳虎就向蔣禦醫拱手道謝,“那今後就多多麻煩蔣禦醫替我家大頭兄弟調理身體了。”又向旁邊的陸衍之道謝,“也多謝陸老弟你到四皇子麵前請來蔣禦醫。”未完,他還朝著四皇子的營帳方向,結結實實地磕了幾個響頭,向四皇子道謝。
陸衍之跟蔣禦醫不動聲色地互相對視了一眼。
隨後,陸衍之伸手去扶陳虎起來,“陳大哥,你是我的親大哥,我幫你是應該的,再這樣的道謝,我們之間的兄弟情分可就生疏了。”然後又對著陳虎說了四皇子,“等鄧大哥的身體稍微好些了,我領著你和鄧大哥一起到四皇子那裏謝恩去。”
陳虎現在需要陸衍之幫著他跟四皇子牽線搭橋。
他就沒有拒絕陸衍之的提議。
等蔣禦醫給鄧大頭看好了病,陳虎也讓蔣禦醫給他看了看。
既然兩年前三皇子在鄧大頭的身上,悄無聲息地下了毒,那沒有道理會放過他的。
這早發現,早治療,省得等將來身體熬不住了,然後病發了,到時候估計會比鄧大頭現在還要嚴重。
這健康的身體可是本錢,陳虎可不能夠讓自己的本錢給丟棄了。
蔣禦醫給陳虎看了看,然後他一臉喜意地對陳虎說道:“陳兄弟,你的兄弟很是康健,身上沒有任何病痛。”
“沒有任何病痛?”蔣禦醫這話一說,不僅沒有讓陳虎安心,反而更讓陳虎焦慮不安了,畢竟鄧大頭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之前看著身體很是的康健,可結果現在就隻能夠纏綿病榻,病懨懨的,虛弱得不成樣子,“蔣禦醫,你再仔細看看,我會不會跟我家大頭兄弟一樣,隻是表麵看著康健,實際上內裏早就已經損壞得很是嚴重。”
蔣禦醫點點頭,回應說道:“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你跟鄧兄弟天天在一起,說不準就跟他有了一樣的遭遇。”
說著,手指再次搭在陳虎的脈搏上,給他再細細診脈。
但診了又診,蔣禦醫的診斷結果還是跟之前的一樣,“陳兄弟,你的身體真的沒有大礙,健健康康的,跟陸正將一樣的康健。”抬頭看陳虎臉上的焦慮比剛才更加濃重了,蔣禦醫就跟著長歎了一口氣,自艾自憐地說道:“也有可能是我學藝不精,沒有給你診斷出來。”
這病患上門找大夫看病,最怕的就是大夫這種語焉不詳的話。
陳虎被蔣禦醫自艾自憐的話給徹底嚇住了,直接認定了自己跟鄧大頭一樣,早就被三皇子無聲無息地下了毒。
隻是這個毒藥太過狡猾,不到毒發的時候,醫術再高超的禦醫都不能夠給診斷出來。
陳虎來回想了想,他就懇求著蔣禦醫說道:“能否請蔣禦醫你給我開一副跟我家大頭兄弟一模一樣的藥方子?”
這藥是不能夠亂吃的。
沒病的人吃了藥,很容易就將自己的肝髒給損傷到了。
但陳虎的話……
蔣禦醫在內心裏笑了笑,隨後一臉凝重地答應了陳虎的懇求,“那行,我會再給鄧兄弟醫治的同時,也給你開同樣的藥。不過,鑒於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看著很好,藥量方麵上,我肯定會酌情減少的,而在此期間,你得要隨時跟我說你的身體狀況,我也好依照著你的身體狀況,再好好調整用藥的分量。”
如果蔣禦醫隨便答應了陳虎,依照著給鄧大頭醫治的方案,同樣給他醫治,陳虎估計是要疑心的。
可見蔣禦醫用藥這麽的謹慎,處處都在為他的身體狀況著想,陳虎自然堅信著蔣禦醫不會害他,是用心在給他調理身體。
“那就多謝蔣禦醫了!”陳虎再次拱手向蔣禦醫道謝。
蔣禦醫擺擺手,說道:“謝什麽呀!這是我身為醫者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