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金企模糊的意識感覺到是王替他擋開了一眾的攻擊，卻知自己不能拖累王。當初下這個決定時並沒有知會王，隻是跟士兵們打了招呼，放精點兒眼。是以王並不知曉他已是靈力到了枯竭的邊緣，如此大規模的意識控製，多達幾千人在數秒內忘記自己的一切，這不僅給獸兵們提供了多殺敵軍的方便，卻也是他瘦弱的身體不能承受的。
更何況此法尚未修煉純熟，第一次便用在了戰場上，此刻隻覺自己虛弱到可以看到已逝的先王的境界。然而他怎麽能表現出一絲不濟？扯著嘴角向玞雅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王應該也看到了吧！這樣就可以不打擾他一門心思對付杜覃鐸了。
強勁有力的飛箭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出現一支，每次都是瞄準領軍級的人物，這次依舊將目標對準齊因。拉弓，鬆指，奇強的膂力灌注在那支又粗又長的箭上，秦赫在眾人敬佩欽羨的目光注視下也彎了嘴角。
箭矢衝出甚遠已看不清全貌，隻覺一道突然迸發爆裂的強光竟將箭上殘留的意識毀得一幹二淨，是一股陌生的氣息。
秦赫眯了眼，再次舉起弓和箭，這一次的箭支竟又在同樣的地方被人打偏了，他臉上慢慢浮現饒有興致的笑，低頭吩咐：“就煩請唐長老去會會那隱匿的高手……”
“是！”
還未等唐魯轉過身來，耀目的劍光已攜奪人之勢籠罩整個後心。
“好你個卑鄙無恥的唐魯，居然躲在這裏暗箭傷人！”玞雅一張臉上滿是憤懣，適才循著箭矢來的方向追過來，沒曾料到居然在這裏碰到了找尋多日的仇人唐魯。
唐魯心驚，急急側身堪堪避過，被那劍氣劃破了一方衣角。
“躲什麽？你以為躲在別人身後就能避免被我碎屍萬段嗎？”玞雅踏近一步，因滿腔的怒氣將一張臉漲得通紅，見唐魯一溜身轉到一個少年背後，伸手推開那少年，卻感覺從少年身上傳來紮手且令她心生恐懼的壓力。
剛才隻感覺這少年安安靜靜立在原地，嘴角含笑，黑漆漆的眸子似乎毫無焦距，完全沒有任何存在感。不知為何突然一下阻隔開來的靈氣猛然暴漲了幾倍，中間還夾雜著淡淡的話語：“是你打偏了我的箭。”
肯定的語氣，黑漆漆的眼中瞳孔聚焦到玞雅臉上，玞雅隻覺自己被置身於真空玻璃盒子裏一樣，貫穿每一個毛孔的痙攣牽扯著全身，大腦仿佛都失控了。那如蟲蟻鑽心噬咬的麻痛在心髒間遊走，不再順暢的氣息隨著戰場淩厲的氣氛愈來愈沉重，竟爾又產生了被泥封在兵馬俑中的感覺。
驀地，壓力撤去，玞雅掌中的靈刃一朝散盡，卻像是要重新凝聚一樣燃起絲絲不願褪去的細小光點。而遭受這一番折磨的身子早已如泡過水一樣濕透了，那是淋漓的冷汗，額上鼻尖更是狼狽不堪。此人居然如此深不可測，早就懷疑射那箭的人，此刻看來也隻有他了。
“你……你你讓開，我要殺了他為焰滄報仇！”重新召出靈刃，竟比剛才的還要大上幾分。
秦赫微露驚疑，側身讓開：“唐長老居然會害怕一個小姑娘，難道真是做了虧心事麽？”
話中有話，聽得唐魯心底咯噔一下，冷哼一聲走出來，拍了拍衣袍上的粉塵，不在乎道：“聖女到底與在下有何仇怨不妨說來聽聽，也免得在下受了那不白之冤啊！”
“不白之冤？哈！還真是厚顏無恥！你要聽，那就讓我向全天下公布一下你是如何不要臉的，別以為你做的一些事都沒人知道，看來公子你也被他欺瞞了……”玞雅突然氣沉丹田，朗聲喝道：“我乃聖石化身鎮守月坤神殿，千年之間保萬事之平安，哪知一日魂形竟被唐魯這廝看到，邃起霸占之心……”
玞雅不知這些事情是如何從自己口中蹦出來的，隻感覺這的確是屬於自己的記憶，深藏多年的不忿和委屈竟在這一刻發泄出來，這是玞雅自己的心聲麽？
“妖女住口！休得胡言！我堂堂一屆長老，怎會做出如此齷齪之事？”
這時場中劇鬥聲卻息了不少，隻有齊因和杜覃鐸依舊能夠邊打邊分神注意這邊的情況。
“哼！你也知此事齷齪？既是胡言，長老又何必如此緊張，事情的真相總是要公於天下的，這倒是可以解釋你為何每一次都要將我往死路裏逼了。”
唐魯腳步微動，眼神傾爾變得陰毒，秦赫不著邊際地擋在二人身前，向玞雅微微一笑。
玞雅早已知道聖女以往的經曆，那些事從一個女子的角度如何能說出來？於是強壓下羞憤，沉聲道：“罷了！過去的恩怨我也不想再提，阿莫和洛離夫婦到底在哪裏？”
“哦，原來是為了這個啊！你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居然還有心管別人……”話音未落唐魯一掌從旁打來，玞雅雙目一瞪抬劍擋在胸前，反應相較以往不知快了多少倍。
唐魯不慌不忙從身後摸出一杆法杖，高高舉起於頭頂，嘴裏喃喃不知在念叨什麽，瞬間聚集在杖頂寶石上的光愈發亮了。
玞雅心道：哪能等你念完咒語？於是未及法杖的威力積累到極致便發力一劍砍了過去，哪知一人一杖外似乎有一層牢不可破的結界，而那張欠扁的臉正在裏麵慘慘地笑著。
這笑更讓玞雅怒不可赦，她反手握緊劍柄左右不停地砍那透明的堅壁，眼看法杖的光還在繼續放大，虎口卻已震得生疼。玞雅幹脆伸出另一隻手一起握住發力砍劈，這一來似乎將體內潛伏的力量盡數勾了出來。
隻聽轟的一聲，唐魯驚恐地胡亂揮著法杖，本已積聚完畢的天地之氣竟在一瞬間煙消雲散，而玞雅則一臉煞氣提著劍站在自己麵前。
他咽了咽口水，活動了一下僵住的右手，退開幾步，本是有恃無恐地在結界裏麵準備集多一些力量一招將其打敗，以免久受其煩。哪知這女人不知是哪根筋不對，竟生生砍破了結界將自己引來的靈力也銷毀，杖頂的寶石似乎受了重創，居然缺了一小塊。
分神間玞雅正要一劍了結唐魯的性命，忽聞身後歡聲雷動，夾雜著野獸群的嘶吼聲。微微怔住，人已被旋風似地帶走，最後瞟了一眼秦赫的臉，那眼神好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