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王後，祭司求見！”
“讓他進來吧！”宋筱妮懶懶應道，突然想起魏荻即將帶來的有趣的人，不禁來了精神。瑰麗的黑花瓣散發出一圈一圈的毓暈，宋筱妮沉醉地吸了一口，伸指扶了扶鬢角，唇角揚出了一個妖冶的弧度，更顯得風情萬種。
“王後！聖女已帶到。”魏荻穩步跨進來，恭聲道。
“多勞祭司親自跑一趟，我再次感謝。若是大人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自不會袖手旁觀。”宋筱妮朝沉靜端莊風度翩翩的魏荻點點頭，魏荻沒有多留，徑直出去了。
“喂！美男子——你怎麽就走了？不是還要帶我去見齊因的麽？喂！”殿外傳來一個嬌媚卻大嗓門的女聲。
宋筱妮皺皺眉，不悅道：“還不快請貴客進來？”
“是！王後！”
宋筱妮心道：原來魏荻是這麽把她騙來的，美男子？她怎麽如此口無遮攔？
“你就是獸界王後？”不錯不錯，獸王之後果然貌若天仙，非世間凡品。
宋筱妮再次皺眉，被女人上下打量的感覺的確不爽，卻礙於儀態不便發作，隻得輕哼一聲：“不錯，你就是王從腓約南島千裏迢迢尋來的救世聖女？”
“什麽救世聖女？”玞雅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宋筱妮故作驚訝地嬌笑一聲：“呀？敢情你什麽都不知道？”看著玞雅迷糊的表情，頗覺有趣，緩緩走到她身前，試探道，“那麽，你知不知道你那雪兒到底是男是女？嗬嗬……”
“呃？雪兒？這還用問？當然是女的啦！我最崇拜的雪兒，以女子之身居獸界高位的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呢！”提起柔雪，玞雅有些迫不及待，搓掌道，“你什麽時候讓我見她？”
“不急，等我說完了，你再決定見不見她也不遲啊！”
“呃？你要說什麽？”玞雅有些疑惑，卻一直對秘密有著濃厚的興趣。而宋筱妮恰到好處地吊起了她的胃口，索性一屁股坐在那張軟床上，極度陶醉的自言自語：我有多久沒睡過席夢思了呢！王後的床果然五星級，嗬嗬……
宋筱妮本來惱怒她太過隨便，但轉念一想，反正她也活不久，用不著跟他一般見識。這樣想來，竟被她展露出來的爽朗率真吸引住了。
良久，宋筱妮收回目光，盯著自己的手指，緩緩開口：“他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問出這句，思慮良多，雖然告誡自己不要在意，卻依舊想知道答案，縱然這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自己。
“他？誰？雪兒？”玞雅兀自撫摸著軟軟的純天鵝絨棉被，有一搭沒一搭地反問。半晌沒得到回應，抬頭卻見宋筱妮握緊雙手，看似隨意實則緊張地注視自己，她心裏有了大概。眼珠一轉，剛要開口，突然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卻似曾相識的氣息，腦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玞雅皺眉揉揉太陽穴，半天不語。
這邊急了，以為她不舒服，正要開口詢問，忽見她一拍腦門兒，叫道：“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你，不，應該說是我知道你去找過雪兒。那天那麽恐怖的東西就是你搞出來的？”
恐怖的東西？她是指“獸靈血咒”？那天自己並未現身，卻不知這女人是如何認出自己的。來不及細問，隻聽玞雅又道：“她提起過你啊，她說你是她……”
說到這兒，玞雅突然瞪大眼睛望向宋筱妮，極其誇張地抽了一口氣：“你……你、你們……兩、兩個女人……這……”
玞雅自認為自己已經夠開放了，沒想到在這裏居然也能看到同性戀。那日雪兒說什麽來著？“她曾經是我最愛的人”！這句話分量好重，重得令她無法想象。
“哼！”宋筱妮冷哼一聲：“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他是男人，徹徹底底的男人，前一任獸王的親弟弟！他在你麵前將自己變成女人是為了……”
宋筱妮突然住口，見玞雅正笑眯眯地望著她，不禁奇怪道：“你不驚訝？”
“這怎麽可能？你當我瞎子啊？”玞雅想都沒想，甩出一句。
宋筱妮突然覺得很好笑，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傻。“你們有沒有觸碰過對方的身體？”
“廢話！我們還一起洗過澡呢！”玞雅突然想起那天自己怕柔雪離開，從水裏直挺挺站起來，柔雪的臉紅得跟什麽似的。當時自己還笑她“同為女兒家，有什麽好害羞的”，現在回想起來，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若眼前這個女人說的是真的，那麽一切就容易解釋了。因為柔雪，不，應該是齊因是男的，所以他臉紅。因為如此，她的長發向來隻是簡單地紮成一束，從來不見任何裝飾。因為如此，她的身材要比何刀莫還要高挑，體力也是絕佳。也是因為如此，她從來不喜人接觸她的身體。而這些，絕對不會是巧合，恰恰證實了宋筱妮的話。
可歎如此多的疑點，自己竟從來沒有發現。一時間難以接受，玞雅有些張口結舌：“開、開什麽玩笑？”
“你心裏清楚這不是開玩笑！”宋筱妮眯起眼睛，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抓住玞雅的手喝道，“你剛才說什麽？你們一起洗澡？”
手上的疼痛令玞雅一時清醒，觸碰到宋筱妮危險的眼神，想起那沙漠裏詭異的情形，頓時打了個激靈，連舌頭都打攪了：“你、你誤會了，是我話沒說清楚。不過是我洗他把風，他洗的時候倒是設了個什麽結界，我可什麽都沒看見啊！”
玞雅連連擺手，從這女人的緊張程度來看，十有八九有情況。不過齊因似乎並不怎麽在乎她，好像感情已經淡了，要不然怎麽會說是曾經。
感覺到手上力道鬆了，玞雅倒是有力氣關心別人的事了，她往大床上一趟，悠閑地提了一句：“你剛才問我什麽？他有沒有跟我提起你？有啊……”她故意拖長了尾音，似笑非笑看著宋筱妮。
果然，宋筱妮立刻緊張的問：“他怎麽說？”
“他說……你是他……”玞雅腦筋連轉，要怎樣說服著巫女帶自己去見齊因呢？雖然證實了他是男人，反而引起了他濃烈的好奇心，被欺騙的感覺就淡了不少。能不能擺平這王後，就看此一舉了。
於是，玞雅笑彎了眉眼，曖昧道：“他跟我說，你是他最愛的人。”
“是……真的嗎？”宋筱妮不可置信，卻又掩不住臉上的驚喜。
玞雅從床上一躍而起，拍著胸脯道：“那還有假！別看他平時冷言冷語，其實內心裏對身邊的人是絕對關心的。”
“因……”宋筱妮的眼神時而喜悅時而羞怯，似乎已神遊到了別的地方。玞雅靜靜地看著這個女子似喜似悲的神態變化，隻覺無比有趣，原來這就是戀愛中的女人。
玞雅突然想起這裏是王宮，而依據宋筱妮的描述，齊因似乎已經成了獸界之王。就算沒有王後帶路，隻要往最輝煌、最宏偉的地方走，總是能找到齊因的。說幹就幹，趁著宋筱妮還在自己的夢中沉醉，玞雅躡手躡腳往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
冷冰冰的話語在身後響起，玞雅完全無法把這個聲音和剛才含情脈脈的人相提並論。
“呃！我，我隨便走走，隨便走走，嘿嘿……”玞雅邊說邊往後退，不料卻被人扭住，動彈不得。心裏一驚，不好！這女人要發難，進了賊窩了。
“想走？沒那麽容易！不得不承認你剛才那句話很受用，但是我堂堂獸界王後，豈是你這等人隨便糊弄得的？想見大王？趁早收了這份心吧，免得到時候會落得和我一般下場！哼！給我找個地方好生安置貴客，今日的事誰也不許跟大王提起，若是有誰自作主張，這、就是下場！”
宋筱妮眸色陰寒，足以凍死一條活狗。她疾伸出手，五指一收，一顆半拳大的夜明珠瞬間化為齏粉。
“王後放心，奴才們絕不敢泄露半句。”身後兩個虎夫一點頭，提著玞雅就往殿外奔去。
“喂！你這妖女！不講信用！還有沒有王法啊……我要告你非法拘捕！放開我！放開我……”
掙紮的聲音越來越遠了，宋筱妮頓時如一灘泥委頓在地上。麵色麻木，任由長淚在頰上肆意，她是多麽想欺騙自己，多麽想相信玞雅說的話，可是事實已然如此，再也無可更改，除了淚和無盡的精力以及已經掌握在手心的這枚棋子，自己還剩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