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威脅
榮漓摘下鬥笠,“王大人,別來無恙啊。”
這雙淩厲的眼神,瞧著莫名熟悉,王太傅猛然想起來,“你……你是陛下身邊小侍衛。”
“那是當年了,如今我現在是兵部尚書。”
“兵部尚書……榮漓……”王太傅氣的咬牙切齒,“我的兒就是被你趕出京城的,我們王家哪裏對不住你了,如此趕盡殺絕。”
王太傅很激動,扯著嗓子叫囂。
榮漓拔出手中的劍,王太傅手指顫抖的指著榮漓,“你要幹什麽。”
“隻要你不這麽吵,我這把劍就不會出鞘。”
“你欺人太甚。”
榮漓正色道,“是你的兒子自己犯了錯,怨不得比人。”
王太傅有些緊張,他知道榮漓的身手,自己也年紀大了,自知無力與他抗衡,往後退了兩步道,“你不在京城好好呆著,找我做什麽?”
榮漓懶得跟王太傅兜圈子,“別緊張,我隻是向你打聽個人。”
聽到打聽人,王太傅緩了口氣,站直了身體,“老夫沒聽錯吧,你要向我打聽人,即使知道,我也不告訴你,我們是仇人,如同水火,勢不兩立。”
“哪裏有絕對的仇人,我不跟你繞彎了,你們王家是不是有一個叫王昌的人,曾經是陳將軍的副將。”
王太傅背過身去,“不知道,應是死了。”
“那就怪了,他可是你叔父家的人,平白無故消失了,你們竟然也不著急。”
王太傅責備道,“榮漓,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隻想知道他為何消失,而你們一隻都未報官,這其中必定又蹊蹺,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呀?”
王太傅神色慌張,又開始喊,“報什麽官,這關你什麽事,你趕快離開,我要喊人了。”
“你喊破喉嚨也沒人應你。”
“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曾也是當朝太傅,豈是你隨便威脅的。”
“王太傅,你最好再想想,我榮漓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哦,不對,對付你們王家。”
王太傅大義凜然道,“我們王家雖然不如不如從前,但我們王家一身傲骨……”
“你還有個孫女王瑤兒,嫁給了長平侯府。”
王太傅冷哼,“一個孫女就威脅我嗎?”
“她若是犯了錯,被夫家唾棄,你就失去了這長平侯這顆大樹,而王昌與你的關係就遠了,王太傅可是聰明人。”
這一點他怎會不知,隻是被榮漓這麽要挾,實在氣不過,王太傅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椅子上,長長歎息,他曾也戎馬一生,如今落得這番田地。
“好,我說,王昌已經隱姓埋名,去了江南之地,這些年,一直都在齊王那裏,我們與他甚少往來。”
“既然關係已經疏遠,為何要替他隱瞞?”
“打斷了胳膊連著筋,我不怕他犯了錯事連累我們王家。”
榮漓收回手中的劍,左右看了看王太傅的房間,這裏擺放的許多瓶瓶罐罐,金的,銀的,玉的,琉璃的。
王太傅惶恐道,“你怎麽不走,還要幹什麽?”
“臨走前,欣賞一下你的萬貫家財。”
“你……你休要打我的注意。”
“王太傅真是聰明,竟然一眼看出我想法,不瞞你說,我奉命來襄城安置流民,確實需要王太傅鼎力相助。”
王太傅無奈,拿了兩個金瓶子遞到榮漓的手中,“行嗎?”
“行,看在你這麽懂得分寸的份上,暫且繞過你一回。”
榮漓走後,王太傅癱坐在椅子上,“真是造孽呀。”
三月初,榮府的小丫鬟都換了春裝,榮府內,春意盎然。
陸寶兮又給榮漓寫了兩封信,信隻說榮老夫人的身體不適,若是忙完襄城的事,不要逗留。
可眼下榮老夫人的情況不太好,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陸寶兮忙完府裏的事,來到榮老夫人身邊寬慰,“祖母,您多吃點,吃點食物便有了力氣,桃花開了,我讓翠芽去外麵折一些。
榮老夫人微微笑了笑,“孫媳,難為你了。”
“不覺得難為。”
聽到腳步聲,陸寶兮道,“想必是回來了。”
翠芽拿了好多桃花,陸寶兮把桃花放到花瓶之中,隨意修剪了一下,抱著花瓶來到內室。
把花瓶放到花幾上,陸寶兮問,“祖母,好看嗎?”
“好看。”
陸寶兮來到榮老夫人身邊,在她背後多放了一個墊子,“祖母,這外麵的桃花更是好看,大片大片的,像雲霞一般。”
“你這麽一說,我就能想象得到。”
“您要趕快好起來,我們一起看桃花,若是桃花落了,我們看梨花,梨花落了看石榴花。”
“祖母求你一件事。”
“什麽事?”
“一定要替我守著孫兒,無論遇到什麽事,守在他身邊,你能安慰到他。”
“我會的,您放心吧,這麽多天了,我也想念他了。”
榮老夫人抓著陸寶兮的手,“孫兒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氣。”
午後,榮老夫人離世了,陸寶兮難以接受,上午的時候還與她說話。
楊嬤嬤跪在床前哭的厲害,“老夫人,您讓我怎麽活呀……”
榮府內一片死寂,明明氣色瞧著好了一些,陸寶兮哭了一陣,在魏管家的提醒下,才穩定情緒,當務之急,是如何井然有序的舉辦喪儀,讓老人家入土為安。
陸寶兮差人給榮漓寫了封加急的信件,即便信送出去,榮漓怕是也趕不過來了,但這件事必須讓他趕緊知道。
楊嬤嬤來到陸寶兮身邊,“夫人,水買來了。”
親屬要為逝者沐浴更衣,而水要用外麵買回來的,將逝者移到中堂木板床上,方能完成停屍禮儀,這件事,自是交給了陸寶兮。
以前,看到人去世後,隻覺害怕,而自己麵臨時,才覺得做什麽都微不足道。
榮老夫人出自名門望族,有身份,也有威望,報喪後吊唁的人很多,陸寶兮忙了一天,晚上隻小憩了一會。
陸庭和陸夫人這兩日也一直陪著她。
陸寶兮行了無數跪拜的禮儀,事情重複的多了,陸寶兮幾乎麻木了。
入殮之後,陸寶兮最擔憂的是榮漓,他連榮老夫人最後一麵都未見呢。
五日之後下葬,就在下葬之時,榮漓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