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疑心病起 毒酒誅殺(2)
這幾天,高湛的病又犯了,這些天咳嗽個不停,在昭陽殿裏靜靜休養,但陳國此次來勢洶洶,盡管有斛律光前去對陣,高湛還是有些憂慮。在休養的這些天,他想起高孝瑜當時執意要納柳沉沉為妾時的決絕,心裏越發懷疑起來,加之最近身體不好,因此脾氣更加暴躁。
能讓他心情平複下來的大概隻有和士開了,和士開跟在他身邊多年,比任何人還要了解他。高湛在他麵前,總能感覺到一股神奇的力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所以,此時和士開又進了宮,與他在一塊兒下棋。胡皇後也端了燕窩過來,給兩人麵前都舀了一盅,然後立在一旁,不聲不響地觀他們下棋。
“皇上,您又贏了。”一局終了,和士開淡笑。
高湛將最後一子落下,抬頭,露出久違的微笑:“但願這局你沒有故意讓朕。”
“皇上說笑了,臣就是再練上幾百年,也不是皇上的對手啊。”和士開勾唇。
高湛聞言笑了笑,他最欣賞的便是和士開的這種態度。和士開永遠知道為人臣子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但在平時卻對他不卑不亢,絲毫不因為他是皇上而戰戰兢兢。
“皇上,和大人,燕窩該涼了,你們先喝了燕窩再對弈吧。”胡皇後淡聲提醒,眼睛卻在和士開身上轉了個圈。
高湛已經發現,卻視若無睹,和士開於他是知己是好友,而胡皇後……他本來就不愛這女人,如果不是礙於她“皇後”之位,也許他早就將她賜給和士開了。
“皇後娘娘所言極是,皇上,您先喝燕窩吧。近日您聖體微恙,該多吃些補品才是。”和士開將那盅兒掀開。
高湛“嗯”了一聲,開始慢慢吃起燕窩來,卻聽得和士開問道:“皇上,這河南王的侍妾柳沉沉偷走邊防圖一事,您真打算不了了之?”
“士開,你以為……?”高湛頓住,凝眼看向和士開。
“皇上,臣知您與河南王親厚,但臣不得不問,您真的相信河南王與此事無關嗎?”和士開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輕聲道。
旁邊的胡皇後心裏微微一咯噔,漸漸泛起暖意,原來……他還記得。
和士開擅長握槊,當初她為了與和士開多相處一會兒,便對高湛道她想學握槊之術。高湛是知道她與和士開的關係的,當下也便順水推舟,讓和士開教她握槊。一日,和士開正手把手教她握槊時,被高孝瑜撞見,他眉頭一皺,當即便收起了平時花花公子的派頭,義正言辭夾槍帶棍地說了他們兩個一頓,特別是胡皇後,被他說得臉上青一塊白一塊。
後來,高湛過來解圍,此事便這樣了了,隻剩下胡皇後為此事羞愧了好幾日。高湛自是完全將此事拋諸腦後了,卻沒想到和士開還記得當日她所受的羞辱,今日竟趁機想為她報複回來。
高湛聽了和士開的話,身子微微一震,其實,他也懷疑過,但高孝瑜自小跟他一起長大,追隨他多年,怎麽會背叛他?
和士開見高湛不言,又道:“當年世宗文襄帝才德出眾,若不是被家仆蘭京刺殺,也許日後或可稱帝。而河南王為文襄帝長子,雖不是嫡子,但心裏難保沒懷著與河間王一爭高下之心。後來文襄王為家仆所殺,文宣帝登基,一直到您登上皇位,河南王完全失去了皇位的資格,可是他的內心,難道沒有過奪位之心嗎?”
高湛低頭深思,和士開所言不無道理,高孝瑜也是百裏挑一的人才,又身在皇族,難道甘願一直追隨他,隱在他身後?也許……也許高孝瑜早就在暗地策劃了也不一定,而此次挑起陳國與齊國的戰爭可能隻是開始……如果他一直放任,也許最後他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心裏的思緒越來越亂,高湛背脊一片寒冷,似乎他的猜測已經成真,高孝瑜就是個覬覦他皇位已久的叛徒!
和士開觀其臉色,又陰測測道:“況且這次高王爺被皇上賜死,河南王難免不產生兔死狐悲之感,也許他為了避免自己與高王爺一樣的命運,與陳國立下了不可見人的勾當!”
高湛聽和士開如此一分析,心裏猛然敲定,高孝瑜與陳國已經勾結在一起了!他眼神漸漸黯黑下來,深不見底,終至殘酷:“士開,依你之見,朕該如何處置高孝瑜?”
和士開眼中盛滿得意,緩慢而詭異地笑開。
“臣以為,‘家醜不可外揚’,河南王與陳國勾結之事,不宜大肆宣揚,隻要不著聲色地解決掉河南王及其黨羽便是。”
“哦,該如何解決?”高湛問道。
和士開勾了一抹笑,伏在高湛耳邊輕言了一番,末了笑得高深:“如此,皇上以為如何?”
高湛想起高孝瑜與他自小一道長大,心裏劃過一絲不忍,隨即又想起和士開所言,終狠了心道:“就依你所言。”
和士開與胡皇後對望一眼,緩緩笑了。
【囧,前麵有幾章我將高孝瑜寫成“河間王”了,一直沒找出來,某九會繼續找,將錯誤更正過來的。河間王是高孝琬,河南王才是高孝瑜。世宗文襄帝是高澄死後追加的諡號,高澄是高孝瑜、高長恭等人的父親。文宣帝高洋,高澄的弟弟,北齊的開國皇帝。某九曆史知識有限,但會盡力查找資料,有時候為了故事發展,所以有些地方會有所篡改,so本文純屬戲說,與真正曆史不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