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陳恭澍之死
針對王克敏的刺殺開始了,軍統的兩組人各負責一輛車,其實說是刺殺,實在是抬舉了這些人,完全就是半道劫殺而已,然而就是這樣的半道劫殺,最後依舊是出了紕漏,他們打死的也隻是東瀛人埋在王克明身邊的顧問而已。
行動結束後,陳恭澍發出了撤退的信號,這時所有人都沒注意到一個守衛拚盡了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抬起了手臂,馬上就要扣動扳機,如無意外的話,這顆子彈將會穿過楊秋萍的腿部,造成撕裂傷,讓她失去行動能力。
葉晨嘴上叼著根狗尾巴草,看著風向,射出了這場戰鬥的第一顆子彈,“啪”的一聲,子彈打在了那名守衛的手腕,然而湊巧的是這名守衛正用全力扣動扳機,守衛手裏的槍也響了。
“噗”,陳恭澍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黴,自己作為一個指揮者,全程都沒參加戰鬥,居然會被流彈打中腳踝,腳踝骨此刻已經被子彈打得粉碎,他站都站不穩了,他眼睜睜的看著徐金戈的女友楊秋萍從眼前騎著自行車過去,他多想騎著自行車逃跑的人是自己啊,他知道自己完了,然而作為一名現實主義者,他才不會自殺結束自己的生命,那特麽得多虧。隻見他掏出了馬牌擼子緩緩的抬起,對著楊秋萍的方向……
葉晨第一時間發現了陳恭澍的異常,沒有猶豫,第二發子彈出膛,直接將陳恭澍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的手腕打折。
這時王克敏哆哆嗦嗦的扒拉開身邊的死屍,從車裏爬了出來,然而他剛剛露出頭來,葉晨的第三發子彈出膛,“啪”的一聲,一顆步槍子彈瞬間在他的頭部炸裂,他的半個頭蓋骨都被掀飛了。
葉晨輕蔑地看了一眼王克敏的屍體,背起狙擊步槍,轉身離去。憲兵隊趕來以後,發現了受傷的陳恭澍,槍口齊齊的對準了他,此刻倒地不起的陳恭澍沒有選擇反抗,他知道反抗隻會斷絕自己最後的一線生機。
回到了醫館的徐金戈,焦急的等待著什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有多複雜。撤離的時候,他本來都已經把槍扔掉準備走了,突然身後傳來了一聲槍響,徐金戈摸了摸身後,沒槍了,自己沒法繼續參與戰鬥了,他遠遠的望去,倒下的是陳恭澍,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鬆了一口氣。
然而緊接著發生的一幕讓他差點睚眥欲裂,陳恭澍這個王八蛋為了在東瀛人那裏好過,竟然對著他的女人舉起了槍,要拿他的女人當做投名狀!!!就在這時,一發子彈襲來,這才讓徐金戈的一顆心放下,他的女人安全了。他朝著子彈襲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深深地記住了那個身影。
過了沒多大一會兒,楊秋萍推門進了屋,見了徐金戈二話沒說,就撲進了他的懷裏,兩個人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過了好一會兒,徐金戈才開口說道:
“我們可能有人要叛變了!”
楊秋萍聽後就是一驚,急忙問道:
“出了什麽事?”
楊秋萍根本就不認識陳恭澍,如果認識的話,以她的性格第一時間就會去搶救自己的同誌,甚至會不顧自身安危。結束了任務的時候,她跟著小組的組長騎著自行車就走了,連打量四周的時間都沒有,所以陳恭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從自己麵前離去。
“我們一起行動的人,有一個被打傷了,留在了現場,被日本人逮捕了。”徐金戈說道。
“他不見得會出賣我們吧?”楊秋萍疑惑道。
徐金戈好笑的看了眼楊秋萍,然後說道:
“不提東瀛人的嚴酷刑罰,隻說他這個人,幾乎就可以肯定,他必定會叛變,他是個現實主義者,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會不遺餘力的馬上去做。”
楊秋萍這才開始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隻聽她開口問道:
“金戈,那現在怎麽辦?”
“你趕緊去收拾行李,按照昨晚我對你說的,馬上給我離開北平,到後方去,國府決定成立西南聯合大學,秋萍,你去雲南找他們,繼續完成學業,這裏的事由我負責。你在軍統還沒正式備案,兵荒馬亂的,沒人會注意你的離開。經過今天的行動,我知道我這輩子徹底的離不開你了,聽話!”徐金戈說道。
徐金戈對楊秋萍沒有說實話,因為他和陳恭澍是橫向聯係,雙方根本沒有交集,短時間內陳恭澍威脅不到二人的安全,不過他後麵說的是真的,他是真的後怕了!他自己無所謂,讓他接受心愛的人的訣別,他是真的感覺到天崩地陷。
這是他從事秘密工作以來,第一次出現心神不寧的狀態。這一路上,楊秋萍的一顰一笑總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他懊喪地發現,自己不知從什麽時候起開始變了,變得英雄氣短、兒女情長。自己可能是被她對生活的熱情所感染了,毀人設啊!!!
夜幕降臨,葉晨換好了一套提前準備好的中佐服裝,堂而皇之的走進了憲兵隊,路過哨卡的時候,值班的士兵對他立正敬著軍禮,絲毫沒有發覺自己被催眠了。
葉晨最早的時候,還是在故事會上看到這種事情,催眠可以篡改自己在別人腦中的影像,後來的電影電視中也多有描寫,經過他幾次的測試,發現這種事情真的可以做到,今天的初體驗還是蠻不錯的。
葉晨操控著一名守衛帶著自己去關押陳恭澍的監室,通過簡單的交流,他從守衛那裏得知了陳恭澍甚至都沒用日本人動手,就主動變節了,日本人幫他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由於喜多誠一中將有公務在身,所以有關這個人的處置意見還要等中將回來。隻不過免受皮肉之苦在陳恭澍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
陳恭澍正躺在監室的床上思考著以後的路該怎麽走,長期從事著這份工作讓他深知軍統的家規勢必是不會放過他的,正在他胡思亂想的當口,監室的門從外麵打開,進來了一個東瀛軍官,隻見那名軍官衝著守衛比劃了一下,守衛乖乖的出了門。
陳恭澍不明所以的扶著床頭一隻腿站在地上,這時隻見那名東瀛軍官笑眯眯的走進,然後出其不意的一把掐住了陳恭澍的脖子,另一隻手掏出了一把匕首探進了他的嘴裏使勁一攪和……
喜多誠一一大早很開心,因為接到下屬的匯報,昨天刺殺王克敏的那夥人裏,被他們抓住的那個,已經確定要投誠,這對於他來說是個好消息。
然而喜多誠一臉上的笑容沒維持多久就被勃然大怒所取代了,到達憲兵隊的他,讓手下去提出陳恭澍,卻發現這個人已經死在了牢房裏,詢問所有的守衛,沒任何人發現異常,這特麽出了鬼了嗎?
喜多誠一用他的手掌親切的和那些守衛的臉蛋進行零距離接觸,“啪,啪”的打臉聲不絕於耳,守衛也很委屈,關於昨晚的事情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呢?打到最後,把喜多誠一的手都給打腫了,他憤恨的離開了憲兵隊。
這次東瀛人算是現了大眼,日偽最高負責人被人當街暗殺,好不容易抓了個活口,結果在憲兵隊莫名其妙的死了,都沒人知道是誰幹的,雖然現在北平城的新聞渠道都被東瀛人掌控,然而這麽大的新聞也還是被傳的沸沸揚揚的。
徐金戈找到了方景林來打探消息,畢竟他是警局的人,消息應該比自己要靈通,二人在方景林巡邏的街上小聲的交談著。
“金戈兄,今天怎麽有閑暇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方景林大致猜出了他的意圖,還是出口問道。
“景林兄,昨天發生的事你應該有所耳聞吧?是我們的人做的,但是很不幸,在撤退的途中,有位同僚中彈,被憲兵隊給抓了,我想拜托你打聽一下,你看可以嗎?”徐金戈言辭懇切的問道。
方景林長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不用去打聽,所有的情況我都知道了,你們被逮捕的那位同僚叫做陳恭澍,他本來都已經做好叛變投敵的準備了,但是喜多誠一昨天有事情要辦,沒來得及處理他。結果今早去提審他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被人殺害。而最關鍵的是所有的守衛都沒察覺,這就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徐金戈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絕對不是軍統的人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