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暴雷
“我沒興趣管你和什麽毒蜂製定的那個狗屁計劃,隻是你們萬萬不該算計明台,他瘋也就罷了,你也被狗給咬了嗎?連裏外拐都分不清了,現在清醒一點了嗎?”明鏡接著說道。
明樓這回是真的驚了,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紕漏,大姐從什麽渠道知道的死間計劃,什麽時候軍統的秘密都成了漏勺了?這個計劃泄露的這麽嚴重,一旦執行,那可絕對是十死無生。
明樓的臉色陰晴不定,身上都被冷汗給打濕了,不光是兩鞭子抽的,更多是被嚇的。自己到底是哪來的自信可以不拿大姐的家法當成一回事,今天這頓家法可真的太難熬了。
明樓沉吟了片刻,終於開口說道:
“大姐,我可以相信你嗎?”
明鏡看了眼驚魂未定的明樓,然後說道:
“如果連家人都不能相信,那你明大少爺可真是挺失敗的,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似的那麽冷血,蛇嘛,血本身就是冷的!”
明樓表情痛苦的閉上了眼,不是因為身上的傷勢,而是因為大姐剛剛的話,大姐暗示自己是農夫與蛇裏的那條蛇,不知道感恩,反咬了恩人一口。就在這時耳邊又傳來了大姐的話語:
“哦,對了,前兩天你和阿誠在香江剛解決了原田熊二,南田洋子那個婆娘就有了動作。”
這時候的明樓已經麻木了,自己和阿誠在大姐這裏沒有秘密可言了,他很好奇大姐到底還知道什麽:
“南田洋子有了什麽動作?”
“還記得阿誠的那個養母嗎?”明鏡問道。
明樓的眉毛一緊,他當然記得那個人,她對阿誠刻薄至極,打小時候的阿誠渾身是傷,他一輩子都不會忘了。
“記得,不是桂姨嗎?怎麽,有什麽問題?”明樓反問道。
“她現在是南田洋子秘密培訓的間諜,代號“孤狼”,準備來咱們家臥底呢!”明鏡輕描淡寫的說道。
明樓不禁暗暗咋舌,大姐的消息渠道也太神通廣大了吧,日本特高課都好像對她不設防似的。
“大姐,你打算怎麽辦?”明樓小心翼翼的征求大姐的意見,大姐今天的表現刷新了他的認知,從小大姐就是巾幗不讓須眉,要不然自己也不會這麽怕她,然而今天的大姐卻仍然一度讓他懷疑人生。
“我給南田洋子準備了一份大禮,希望她能夠喜歡。”明鏡說道。
“什麽大禮?”明樓好奇道。
“其實桂姨原本也很可憐,她和一個湘繡商人戀愛,二人後來有了一個孩子,結果後來那個商人把她給拋棄了,把孩子也給帶走了,這才造成了她對我心理畸形,會那麽虐待自己的養子阿誠。”明鏡平淡的說道。
明樓沉默不語,靜靜的等待著姐姐的下文。
“後來桂姨離開了咱們家流落街頭的時候,被一名日本軍官所救,她為了找到那個姓於的湘繡商人報仇,寧願投靠了日本人。
而我恰恰找到了那個湘繡商人的下落,他已經因病逝世了,家產全都由他和桂姨的兒子繼承了。
桂姨的這個兒子非常的宅心仁厚,當年救下了一名身患重病的青樓女子,並替她贖了身,找名醫治好了這個女人的病,還送她去北平上了學。
然而好人不長命,桂姨的兒子一次在看望這名女子從北平返回湘南的途中,被水匪給害死了。對了,這個女子你和那個瘋子應該也認識,就是你們給明台安排的那個生死搭檔,叫於曼麗。”明鏡說道。
明樓此刻臉上的表情很精彩,心說瘋子啊,你遇到我大姐,怕是要倒黴了。
“我對桂姨說,調查她兒子死因的時候,發現了這件事背後有日本人的影子,我就沒敢再往下查了,剩下的就得靠她自行腦補了。”明鏡說道。
“至於於曼麗的下落,我告訴桂姨,她不甘心自己的兄長死在日本人手裏,投奔了軍統,決定和日本人死磕。”明鏡接著說道。
“大姐,接下來你想我們怎麽做呢。”明樓說道。
明鏡瞅了一眼明樓,然後掂了掂手中的鞭子說道:
“棋盤都給你擺好了,怎麽下還要我教你?”
明樓擦了擦額角的汗,然後說道:
“大姐,沒什麽事那我就先撤了。”說著就要站起身離開。
“跪下。”,然後明鏡接著說道:
“我呢,打算後天飛香港。一來呢,我有兩筆款子要到香港的銀行去轉賬;二來嘛,明台一個小孩子在那裏讀書,又辛苦又沒人照顧,我想去看看他;這三來……”
明樓不禁泛起了一絲的苦笑,明台這次也要倒黴了,至於那個瘋子,嗬嗬,讓他去操心吧。明樓知道大姐前麵的話都是在為第三件事做鋪墊,他在靜候大姐的下文。
“我要帶兩箱貨出去。”明鏡說道。
“姐姐訂的是法航的飛機吧。法航的飛機場在租界,您要帶貨很方便啊。”明樓疑惑。
“問題是,我的貨都被押在吳淞口呢!”明鏡似笑非笑的說道。
明樓心中霍然明亮,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冤。
“我需要兩張從吳淞口出關的免檢貨物特別通行證。”明鏡接著說道。
“大姐,您早說啊,您求人辦事……”明樓的話被明鏡狠狠的一眼給瞪回去了,他看了看大姐手裏的那根鞭子,是真的慫了,要“您什麽時候要?”
“我後天的飛機,你說,我什麽時侯要?你簽是不簽?”明鏡玩味的看著明樓。
自己還有得選嗎?明樓心想。“那我回去替您拿通行證的文件。”
“不用了。”明鏡從桌子上拿了兩張已經填好的海關免檢貨物特別通行證給明樓看。
她說道:“其實呢,我陸路、水路原是鋪好的直路,可惜啊,我昨兒去取貨的時候才知道,這堂堂海關總署簽發的通行證作廢了,理由是必須要有新任明樓長官的簽名。你說說看,我們生意人,搶時間就是搶商機,商機要沒了,我到哪兒哭去啊,明長官?”
明樓真是被明鏡“逼迫”得無話可說,她八方鳴鏑、四海搖旗的折騰,就為了這一紙批文。
“姐,您看,我還跪著呢,我站起來給您簽。”明樓確是累了一天,借機伸展單膝,就此借力站起來
明鏡偏不買他的賬,撂下臉來說:“誰叫你站起來的?跪下。你做了這種忘恩負義的事兒,隻配跪著簽。”她順手將兩張通行文書扔到明樓麵前。
麵對明鏡的強勢,明樓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支帕克金筆,迅速簽好兩張特別通行證。他把通行證遞給明鏡,明鏡伸手去接的瞬間,明樓問:“您能告訴我,這批貨的去向嗎?您是運往重慶呢,還是運往延安呢?”
明鏡淡淡一笑,說:“運往抗日前線。”她啪的一聲將兩張通行證順到手邊。確認無誤,明鏡這才淡淡地說一句,“繼續跪著吧,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錯誤,看看怎麽補救。”說罷明鏡轉身離開。
明樓無語的看著轉身離開的大姐,心裏的弦這才鬆了下來,隻要是和自己一條心就好。
他剛要活動下身子,卻感覺到了手臂鑽心的痛,他小心翼翼的掀開已經被抽碎的襯衫袖口的破布,已經腫的老高了,感覺傷口一蹦一蹦的,大姐下手可夠狠的。
在客廳等待著明樓的阿誠,心裏也有些慌亂,不知道明樓現在怎麽樣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到明鏡從小祠堂出來,而明樓卻沒跟著出來,他暗叫壞了,卻不敢多言語,低著頭站在一邊。
“阿誠啊,早點上樓休息吧,別等他了,他今晚不會出來了!”明鏡對著阿誠說道。
“是,大姐。”說完,阿誠乖乖的拿著衣物,皮包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