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救人
像誰？
談歆突然想起那個留在屋子裡的人，嘴上說著不會與她爭奪談歡，可一旦有了機會，就會出先在談歡面前，像個尾巴一樣，甩也甩不掉，拿也拿不開。
堂堂明德太子，就不覺得這樣很丟人？
「爹，要是哥哥一起來就好了。」走在前面的小朋友忽然回過頭，手裡的野花轉呀轉。
談歆嘆了口氣：「如果她去了屋子，祁先生就跟住她。」
「那哥哥比爹厲害么？」談歡又問。
談歆道：「是。」
「哥哥真棒！」談歡高興地合不攏嘴。
無端被人比了下去，這人還是祁恆！談歆心中十分不爽，揚聲問道：「你爹就不棒么？」
「棒，爹也好棒。」談歡驕傲的不得了。
「在你心中，哪個更厲害？」談歆有意一爭高低。
談歡不假思索道：「一樣厲害！」
談歆：「……」
這麼小就會蜜語甜言，長大后可是了不得！
「爹！快看，有蜻蜓！」談歡突然指著前方，小跑著去追。
這一追，倒是叫談歆回過了神來，笑著搖搖頭，她剛剛真是糊塗了，竟然去跟祁恆爭風吃醋，只要談歡高興，想如何說就如何說。
至於祁恆……看在他寵愛談歡的份上，他想來便來，她不會幹涉阻撓。可若但凡做出丁點會傷害到談歡的事，她立刻帶著談歡遠走高飛。
這般一想，紛擾思緒頓時無影無蹤，談歆淡淡一笑，抬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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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談歡追丟了蜻蜓，坐在河邊看著談歆抓魚。
河水被打亂，倒影的星光碎成一片。
談歡伸著小腳丫，在河水裡盪呀盪。
抓完魚，談歆上了岸。談歡提著活蹦亂跳的活魚，高興的哼著歌兒。兩人沿著河岸往前走，驚起陣陣蟬鳴。
走著走著，忽然有哭聲隱隱約約傳來。
談歡縮了縮脖子，站在談歆身後：「爹，是不是鬼在哭？」
談歆道：「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吧嗒！
活魚掉在地上，不停甩著魚尾，眼看就要鑽進草叢中。
談歆將魚撿起來，放到談歡手裡，又將她抱緊懷裡：「怕就不要看。」
「嗯。」談歡把頭埋在談歆的懷裡，悶悶道：「爹，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我明明知道是人在裝鬼，但是仍然會害怕。」
「這就如同人在黑夜行走，明知前方不是懸崖，卻依然走的小心翼翼。」談歆跟她打了個比方。
談歡道：「可爹就不怕在夜裡走路。」
談歆一笑：「你爹也不怕鬼。」
提到『鬼』，談歡不由摟緊了談歆的脖子：「我太膽小了。」
「你若是太膽大，我會很發愁。」談歆繼續朝前走去。
「為什麼呀？」談歡不解：「如果我膽子很大，現在就不會害怕了，這樣你就不用抱著我，還可以……」
「歡歡，你是孩子。」談歆揉了揉她的頭：「不管你有多聰明、多懂事，可在我眼裡，你仍然是個需要被呵護、被心疼的孩子。」
「喔。」這麼一說，談歡就懂了。她的頭輕輕蹭了蹭談歆的肩膀，嬌氣道：「爹，有你真好。」
談歆嘴角一彎，不再說話，專心看著腳下的路。
哭聲漸進，一人高的草叢隨著微風輕輕晃動，談歆在草叢中慢慢蹲了下來。
談歡眨著大眼睛看著不遠處放聲痛哭的人，輕輕扯了扯談歆的衣角，談歆微微搖頭，示意談歡不要說話。
「為什麼，這麼多年我圖了什麼？」袁氏嚎啕大哭：「你不懂我，不懂我……」
談歆聞言，輕輕一嘆。袁嶸的家事她不想過問，只牽住談歡的手，轉身朝住的地方走去。
然而才走出沒幾步遠，忽然聽見撲通一聲。她猛地回頭，在河岸邊上的人已不知所蹤。
糟了！
談歆心中一沉，立刻朝河岸走去，跟談歡交代：「生火，岸上等我。」
「爹小心。」談歡話音才落，談歆身形一閃，已是跳進了河中。
此處是兩條河流的交匯處，水流湍急，時冷時熱，談歆有些不適，眉頭微蹙。
河面不見袁氏身影，顯然已是沉了下去。可在短短時間內就能悄然無聲，想必這袁氏早就存了赴死之心。談歆深吸一口氣，扎進河水中。
夜色深深，幸而月色清明，水中隱約能看見袁氏身影。
談歆迅速朝袁氏游去，抓住她的胳膊往上拉。誰料袁氏卻推開了她，沖她使勁搖著頭，在水中道：「讓我去死。」
水中袁氏說了話，河水灌入口中，她開始咳嗽，臉色越發慘白。
趁著此時，談歆已手作刀，砍向袁氏脖頸，再次抓住她，想將她拖上岸。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非但沒有拖動袁氏，反而隨著袁氏漸漸往下沉。她往河底一看，眉頭皺的更深。
長時沒有呼吸，談歆已經快要支撐不住，奈何人命關心，只能繼續往下游去，抽出腰間別的小刀，割斷袁氏腿上綁的繩子。
大石迅速朝河底沉去，談歆拽著袁氏朝河面游去。
一到了河面，談歆立刻喘了幾口氣，緩過神后，將袁氏往岸邊拉。
這時候談歡已經生好了火堆，等談歆將人背過來以後，她立刻解開袁氏衣物，映著火光查看袁氏臉色。掰開她的口齒，將雜草取了出來。
這時候談歆已經緩過了勁，一腿跪地，屈膝將袁氏腹部放在膝蓋，使袁氏頭部下垂，而後按壓腹部、背部、袁氏一口水吐了出來，兩眼渙散看著夜空。
人救了過來，談歆躺在草地上歇息。
過了許久，袁氏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死成，眼淚止不住的流。
見她這般，談歆開口道：「你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好怕的？」
袁氏絕望道：「你不懂。」
「在下也不想懂。」談歆歇夠了，站起了身道：「若是這世上當真無牽無掛，下次你若是再尋死，就找個人不知鬼不覺的地方，別再折騰在下這樣的人。」
而後擰了一把衣袖，河水濕噠噠的往下落。抬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河水，跟談歡道：「我們回去。」
談歡望了一眼袁氏，滿眼同情地搖了搖頭，背著小手跟上了談歆。
一大一小走在路上，走著走著，談歆忽然停住腳步，緊緊捂住了腹部。
談歡慌了：「爹，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