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聲東擊西

  翌日清晨，談歆交代談歡留在茶館陪著孫川，她與祁恆一同出門前往府衙。


  談歡也想去府衙，可談歆的話她又不能違背，隻眼巴巴的看著談歆與祁恆，又看了看雙眼失明的孫伯，糾結好半天，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談歆微微彎下腰，輕輕摸了摸談歡的頭。


  談歡很享受，抬起小臉沖談歆甜甜地笑了：「爹，你們快去吧。我會照顧好爺爺的。」


  這時，祁恆的嘴角抽了抽。這稱呼，孫川若是知道談歡真實身份，只怕再有十條命也不敢答應。


  「哥哥，你要照顧好爹哦。」談歡像個小大人一樣跟祁恆交代：「雖然爹很厲害，但是出門在外，有人照應會更好。袁大人看著不像好人……」


  「多嘴。」談歆臉色微微一沉。


  談歡緊緊捂住嘴，再不敢說下去，沖他們二人揮揮手，趕緊躲在孫川身後去了。


  「孫伯，我們出門了。」談歆溫聲跟孫川告別。


  「好。早去早回。」孫川將身後的談歡抱在懷中，慈祥笑問：「歡歡，等下你想吃什麼，爺爺帶你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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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往府衙的路上，兩人並肩而走，祁恆發問：「歡歡為什麼說袁大人不是好人？」


  談歆反問：「在下可以不說么？」


  祁恆笑笑，語氣里卻是不容拒絕：「不能。」


  談歆：「……」


  她昨天真是被月光蒙了心，才會認為祁恆有脆弱柔然的一面，還衝動的說要去幫他。


  他祁恆是什麼人，是當今赫赫有名的敬王，是人人稱讚的太子。若是他脆弱，何以安然無恙？

  所以說，她果然還是不喜歡祁恆的。誘她主動開口幫他，現在又逼她說不願意說的事！

  談歆不悅，可面對強權到底還是低了頭，只將來陽城之後的事詳細說與祁恆聽。


  兩人穿過兩條小巷后，祁恆已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不做評判，也不多言，只是問談歆：「袁嶸這個人，你怎麼看？」


  談歆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袁嶸我接觸不多，不知如何評判。」


  知道她從不做沒有把握之事，也從不捕風捉影說些沒有根據的話。可袁嶸錯將她認作盜賊，她仍舊能冷靜自持，倒是讓他眼中多了幾分欣賞。他又問：「今日去府上，你打算如何做？」


  談歆揚聲道：「聲東擊西。」


  祁恆來了興趣：「如何聲東擊西？」


  談歆挑眉一笑：「他對我重審芳菲案頗為不滿，奈何在下有朝廷認命文書，他只能悄然作罷。現在芳菲案時隔五年，一時翻案很難，但在下卻能從了解芳妃案的過程中，重新認識袁嶸。」


  「談先生，祁某好奇的是……你如何折磨袁嶸？」祁恆將話說的更明。


  談歆道：「在下不會折磨人，在下只會讓人本性顯露。」


  「隨你怎麼說。」祁恆不與她爭，而是笑了笑：「必要時候，我會幫你。」


  「廢話！」談歆理直氣壯道：「這次在下是為幫你才出的下策，你若不幫在下，在下孤軍奮戰可就沒意思了。」


  這話說的多少帶些談歆都不知曉的孩子氣，祁恆瞧著有些可愛，一時沒能忍住抬起手來，想要去揉她的頭。可手舉起來后又覺得不合時宜，索性又放了下去，只道：「談先生放心，我心中有數。」


  談歆趁機又道：「祁先生，這次在下幫你，雖然不要回報，但也不能讓在下分文不掙，在下拖家帶口的也不容易，多少給點銀子做路上盤纏，你說呢？」


  早就不放過任何掙錢的機會，祁恆已經司空見慣，他道：「回頭找陸安拿。」


  聽見有錢可掙，談歆精光一閃，眼睛里盛滿笑意。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在祁恆眼中，談歆就是君子中的君子。


  這樣的人，不該屈身民間鄉野，應該大展才華實現抱負。


  看著談歆的背影，祁恆略微惋惜的搖了搖頭，為什麼……他認識她這樣晚呢？


  好在一切都來得及，他有機會看到談歆大顯身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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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衙內，談歆與祁恆坐在廳堂里喝著茶。


  張師爺和顏悅色在旁陪著，賠笑道：「實在對不住，大人今日出城辦事去了，要很晚才回來。」


  談歆道：「無妨，今日在下登門拜訪也未曾事先知會，是冒失在先。」


  張師爺道：「談先生放心，今日大人一回來，我就跟他說，他定會親自登門。」


  談歆放下手中茶杯，看向張師爺：「芳菲案時，張師爺也在場吧？」


  張師爺道：「是，那時在下只是小小一名仵作，如今提拔成師爺，全仰仗大人提攜。」


  談歆道：「驗屍卷宗十分詳細，為在下分憂不少。張師爺心思細膩，又兢兢業業，令在下十分欣賞。」


  張師爺連忙拱手道：「談先生客氣了，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若非袁大人在旁督導，也許我也會有疏漏之處。」


  不過兩杯茶的時間，張師爺左一個大人、右一個大人，看來張師爺對這袁嶸崇敬的很。看來這兩人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時間談歆探不出什麼口風，微微沉思片刻，而後低聲道：「張師爺對袁大人讚不絕口，不知對府上官差如何評斷？」


  「這……」張師爺仔細想了想：「府上官差少說百餘人，加上多有變動，我一時也說不好。」


  呵！這回答的可真妙啊！談歆卻不給張師爺迴旋的餘地，直白道：「那張師爺就說說你熟悉的。」


  張師爺道：「昌誼、丁曄、印文與我打過不少交道，他們為人我倒是十分了解，嫉惡如仇，正氣凜然。」


  「你在府上少說有六七年，只熟悉這幾人？」談歆頗有不滿，眉頭微蹙，已是有幾分不耐。


  張師爺面色不解：「我有家有口，除了奔波府衙，還要照顧妻兒，哪有閑暇時間與官差多有往來。談先生忽然生氣，不知所為何故啊？」


  談歆冷哼一聲，怒拍一下案桌，氣道：「在下不過與你閑聊幾句，你卻如防賊一樣防著在下，在下能不生氣？」


  張師爺一臉急色：「這……這……談先生，這從何說起啊？」


  談歆大聲質問：「你看得慣誰，看不慣誰，就按自己喜好說出來就好了，這有那麼難么？就好比我討厭柳村的張武，因為他抓不出兇手，我爹才會死去。再比如我討厭談歡，因為她有時候太孩子氣，一高興就容易口無遮攔。再比如我還討厭給我牽線的安先生，讓我接了孫芳菲這麼一個破案子，在陽城幾天了依然一籌莫展。如果芳菲案一無所獲，在下的名聲可就毀了。以後誰還敢把案子給我破？」


  【壞笑臉，談先生要開啟放飛自我的模式了，希望你們繼續喜歡她，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