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心中有是非曲折
祁恆卻是看向談歆，認真道：「不太好。」
談歆：「……」
她果然是不擅長閑談的，一不小心就說錯了話。
「不過還好，一切都能應對。」祁恆回道。
談歆再次：「……」
她只想讓兩人關係稍進一些，祁恆這麼認真為哪般？
「談先生，你們最近過的好么？」祁恆也問。
既然祁恆認真，談歆不得不也認真對待，嚴謹回道：「一切都好。」
「爹，我們不可以騙人的。」談歡噘著嘴哼哼兩聲。
談歆再一次：「……」
為什麼只要祁恆出現，這死孩子就喜歡拆她的台。她正欲開口，卻被談歡搶了先：「現在我們一點都不好，村子里的女鬼沒有抓住，袁大人還認為我們是小偷，差點把我們關起來了。武勤還被摔斷了腿。對了，爹，武勤的腿真的是摔斷的么？」
「不太好說。」關於案情，談歆不想對談歡有所隱瞞，可太黑暗的一面，她又不能讓談歡看見，一時之間，她犯了難。
談歡好奇的瞪著大眼睛，正要再問，祁恆卻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溫柔似水道：「剛剛的粽子，你喜歡吃么？」
被喜歡的人抱在懷裡，談歡一下子就對武勤的腿不好奇了。聽見粽子，她忍不住舔了舔唇：「好吃。」
祁恆輕輕拍著談歡的背：「喜歡吃蜜棗，還是喜歡吃粽子？」
「都喜歡。」粽子撐胃，僅僅只有一個就叫她吃飽了，祁恆的手在她背上拍呀拍，她很快就瞌睡了。
只見祁恆嘴角露出几絲笑意，聲音更柔：「過上兩天，我也學著包給你吃，好不好？」
「好……」談歡連打兩個哈欠，即使再困，也強忍住不睡。
祁恆見她這般，不由覺得好笑：「想睡就睡。」
「可是還有魚……魚還沒吃呢。」談歡惦記著大餐。
一直不曾開口的談歆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放心的睡，等做好了，我叫你起來。」
談歡這才歪著頭，在祁恆懷裡老老實實睡去。
祁恆餘光看向談歆，她眉眼一彎，本就明亮的眸子愈發神采奕奕。他不是沒有見過她笑，只是這一次與以往有太大不同。素日里她以笑待人，多半是出於禮貌客氣，帶著幾分疏離。可現在她是發自真心的笑，這笑容……令他移不開目光。
「祁先生，方才的事，謝謝了。」談歡睡著后，談歆的聲音隨之低了下去。
祁恆斂了斂神，她雖未點明為何而謝，他卻是知道的，遂開口道：「她只是個孩子，那些見不得光的事，還是讓她不要知道的好。在這一點上，我與你不謀而合。」
見不得光，他用見不得光形容。莫非是知道了什麼。
談歆看向他：「祁先生，你看見了什麼？」
祁恆並不瞞她：「官差毆打武勤。」
「你為什麼不上前阻止！」談歆聲音陡然大了幾分，談歡忽然在祁恆懷裡動了動，談歆怕擾了談歡睡覺，連忙低聲道：「你可知，武勤現在被打的半死不活，武勤就是壓斷習良知的最後一根稻草。」
祁恆面不改色，甚至還輕輕的笑了：「談先生，天下人太多，若要一個一個去救，我怎麼救的過來？」
談歆冷冷一笑：「連談歡都知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卻連她都不如。」
「如果我們身份互換，先生是當今太子，遇見不平事，還會拋頭露臉么？」相對談歆的生氣，祁恆則顯得淡然許多。
如果她是太子，看見官差殺人，她會如何？
若是上前制止，武勤就不會半死不活，習柔就會將芳妃案管到底。她也不用對談歡遮遮掩掩。可是之後呢？太子身份一旦說破，定會將那幾個官差嚴懲不貸。明面上看，是皆大歡喜的好事。但如果讓這些官差猖狂至極的人不是別人，恰恰正是袁嶸呢？
上樑不正下樑歪，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麼救下武勤看似是見義勇為，實則卻打草驚蛇。遭殃的卻是整個陽城百姓。而山高皇帝遠，武勤難免不會被人打擊報復……
如此以來，不如站在身後靜觀其變。順藤摸瓜，找出始作俑者。給陽城百姓一個交代，還陽城一個太平日子。
所以祁恆沒有錯，是她太過衝動。想起方才對祁恆的說過的話，她愧從心起，低聲道：「祁先生，是我魯莽了。」
祁恆微微一笑：「有些時候，我與你一樣。這不是魯莽，這是心中有是非曲直。」
她喜歡這個說法，嘴角隱隱多了几絲笑意：「日後我要與你一樣。再冷靜一些，再理智一些，再穩重一些。這樣，也許我眼睛看到的會更遠，想的會更多……」
「你現在這樣就很好，若是人人如我，則瞻前顧後想的太多，反而會有很多事都做不成。」祁恆打斷談歆：「我倒是羨慕現在的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想說什麼便說什麼。人在高處，被太多雙眼睛盯著，你錯不得半步啊！」
一定是今夜的月色太美，所以才讓祁恆與往日大為不同，他說了這麼多話，這麼多柔軟脆弱的話。
此時此刻，他不再是那個人人敬仰的太子，他只是一個有著諸多煩惱的尋常人。
他羨慕此時的她，她卻從來沒有羨慕過他。這麼一想，這太子之位雖高高在上，卻也有自己的無奈。
許是他展露了柔軟的一面，她看他的目光里多了幾分溫柔：「這一次，我會幫你。」
幫他？只是稍微的示軟，就能輕而易舉的讓她走進幾分。這讓祁恆有些意外，他忍住笑意，面上依舊留著幾分惆悵：「謝了。」
談歆卻是看了一眼祁恆懷中的人，別有意味的笑了笑：「你寬宏大度不強行帶走歡歡，我怎麼都得表示一下。這次，我幫你抓出欺壓百姓的狗官，當做回禮。」
「談先生客氣了。」祁恆回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無論你幫與不忙，我都不會強行帶走人。」
聞言，談歆笑意更濃，腳步也走的歡快了些。這祁恆雖然有時看著很不順眼，可有時候又不那麼惹人厭。也許一起住在青雲茶館，也會不錯……
【怎麼辦，我越來越喜歡談歆了。心中有是非曲折，我希望大家都有。也許我們的生命里，總有各種各樣的事情發生，但是我希望大家永遠都做個好人，就像談歆這樣的。只是……她真的是我們一個美好的夢，大概寫過這麼多故事，她是最能走進我心裡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