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等待間隙
外門弟子的生活十分規律，甚至可以說是枯燥無味，大概便是每日早起砍柴擔水等雜務，然後修煉三個時辰，下午外門長老會組織一些集體演練，晚上繼續修煉至戌時才可休息，如此反複循環。
總的來說一句話，便是幾乎一天的時間除了修煉便是幹雜活，除此之外別無他事。
不過蘇清流發現這些外門弟子還挺樂在其中的，他想了一下，可能是宗門安排給外門弟子的修煉課程對他而言實在是毫無裨益，但對於那些外門弟子來說卻很受用吧。
“淩雲師弟，你怎麽好像從來都不練功啊？”
一轉眼，外門生活已是過去五天，今天與往常也無甚兩樣，蘇清流和淩河淩心幹完雜務，一同返回丙戌居修煉課程。
淩河練著練著便是好奇的問了這麽一句，因為這幾天下來，他發現蘇清流似乎對修煉極不上心，大多數時間不是處於想事情想得入神的狀態，便是處於發愣到好似元魂都出竅了一般的狀態……
蘇清流歇止太易煉魂典的運轉法門，轉頭笑道：“練不進去。”
因為之前的不愉快，淩心一直對蘇清流都沒什麽好眼色，甚至若不是淩河從中斡旋，他說不定早就動手揍這個新來的、還不知道收斂脾氣的臭小子了！
而此刻，聽得蘇清流這般說話，他便又忍不住從旁冷笑道：“練不進去心法還不能去練練拳腳了？怎麽著，就擎等著外門小比的時候我們哥倆抬你？”
淩心口中的外門小比蘇清流自然是已經知道了的，這種類型的比賽每個月都會舉行一次，與所有宗門一樣，都是意在檢驗弟子的修煉進度。
但縹緲山的比賽方式去稍有不同，他們不以某個弟子為個體，而是以一個院居為個體，就好比蘇清流所在的丙戌居，待得小比開始之時，他便要與淩心淩河兩人“綁”在一起，三人的輸贏勝負也要累積，所以淩心才會說出方才的言論。
他覺得，蘇清流修煉不努力，到了比賽的時候便要拖後腿，隻有他們超常發揮才能拿到該有的成績，是必然要借他們光兒的，這便是所謂的“抬”了。
對此蘇清流自然是不屑於與之爭論，且不說他搬山境的實力在這群外門弟子中如同天神，便隻說小比的那些獎勵，對他而言也是不值一提，所以淩心說“抬”他，不過是在那裏自以為是而已。
“淩心，少說幾句。”淩河為人寬厚，見淩心又要挑事兒，便趕緊出言阻止。
淩心雖然為人刻薄，但不知道因為什麽，對淩河倒是十分賣麵子，所以聽了淩河的話之後，便也就隻是白了蘇清流一眼，然後繼續悶頭修煉起來。
淩河便又看向蘇清流，“淩雲，其實哥們理解你這種情況，我剛來時也一樣，無外乎便是一時間有點適應不了這種循規蹈矩的生活，可剛才淩心說的話雖然難聽卻也沒錯，我倒是不在乎什麽抬不抬你之類的，但該咋是咋，你說咱是一個整體，你能盡力最好也盡盡力，別辜負了大家的努力不是？”
蘇清流看了淩河一眼，旋即笑著點了點頭。
說實話，在這一世他經曆的所有人中，像淩河這樣的憨實又心善的人真的是很少很少了，而且這兄弟有一個極其明顯的特質，那就是倍兒講理，不管討論什麽事兒也好、或者像現在勸他這樣也罷，人家都是憑道理說話的，這樣的人雖然有時候可能會顯得太過直白一些，但毫無疑問，肯定也是易得人心。
蘇清流覺得，大概淩心格外給淩河麵子，便是這個原因了。
正所謂山中無日月，在這種生活環境中，時間便過的更是“不清晰”，以至於蘇清流都沒覺得過了幾天，每月月底舉行的外門小比，便是到了眼前。
這一天天色剛亮，所有外門弟子便全都聚集到了山門廣場之上，蘇清流和淩河淩心自然也在其列。
縹緲山位於龍川大河之中，每至清晨，河中水汽翻湧，籠著整座山峰都顯得縹緲迷離，特別是當第一縷晨曦透雲而出時，那種恍若仙境的感覺，便更是深入人心。
蘇清流眯眼看著被晨光映的五光十色的霧氣，心中不由感歎，洞天福地就是洞天福地，身處其中，當真是別有一種極利於修煉的心胸舒緩之意。
當然了，這還隻是洞天福地最微不足道的好處之一。
“好濃的天地元息，純粹幹淨，簡直毫無雜質。”蘇清流暗中暗讚，所謂的“濃”與“幹淨”自然隻是一種形容，若準確來說，則應該是此處的元息更利於攝取，雖金木水火土五行元息皆具，但元修攝取起來，卻絕不會出現駁雜入體的情況。
不過這對於他而言倒是沒什麽的，他有乾坤明感訣在身，元息便是再怎麽“混亂”，也絲毫不會妨礙到他的修煉進程。
“咳咳，大家靜一靜。”
不知何時，負責外門事宜的長老已經走上高台，他清了清嗓子，場下的外門弟子們便也就漸漸安靜下去。
這位外門長老姓何，年齡已經可能快到八十了，但自身境界卻與年齡不成正比的低，隻有跟蘇清流一樣的搬山境而已。
按理說，堂堂巨宗縹緲山，便是外門長老也絕不該如此不堪，但大概這就是縹緲山普遍不被外界看好的原因吧，如何長老這樣的人，其實遠不止一位。
對此蘇清流也問過淩河，而淩河給出的解釋是縹緲山相比於其他巨宗，更看重人情世故，所以有很多長老也好、供奉也罷，其實都不是依靠實力得來的位置……
淩河沒必要亂說，也不是那種張嘴就來的性子，更何況蘇清流親眼所見也確實如此，下至這何長老、上至那寧飛騫，無一不在證明著縹緲山確實是存在“任人唯親”的規矩。
“這樣的規矩還能延續千年成為巨宗，江流遠也真是很不容易。”
蘇清流於心中腹誹了一句，繼而便收起思緒，將目光落向那何長老身上去了。
由於外門不受重視，高台上便也就隻有何長老一人主持，頂多，也就是廣場邊緣圍觀了零星幾個內門弟子，所以熱鬧肯定是說不上的，但讓蘇清流覺得也有些奇怪的是，包括淩河與淩心在內，好像所有的外門弟子卻都是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難不成這種小型比賽，獎勵竟出奇的好？
心懷好奇，聽得便格外認真，但聽來聽去，貌似獎勵也不怎樣……
這絕對不是對於他蘇清流而言不怎樣，而是即便他也隻是個控氣小修，那獎勵也根本起不到多大的幫助。
那就更奇怪了，既沒有宗門高層觀戰以供這些外門弟子嶄露頭角之機，又沒有優質獎勵煥發他們的爭鬥之心，那他們為什麽還如此興奮，好似跟贏了比賽便能出人頭地一般呢？
蘇清流實在想不通，但礙於場合也不好向淩河詢問，隻能把這疑惑壓在了心裏。
當然了，從根本上來說，這疑惑解不解開其實都是無所謂的，畢竟與他想要在縹緲山探尋的一切都毫無關係，而且他現在也就是處於等待時機的過程中，左右閑來無事，便隻當是給自己放一段時間的休假緩緩心情，所以才會琢磨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而已。
“第一場，甲亥居淩飛、淩亦、淩測，對戰丙酉居淩致、淩月、淩柏！”
隨著何長老的呼聲，外門小比已經正式開始，兩院居六名選手采取積分製，勝者兩分敗者不記餘者一分，最終以積分前十二的院居進入次輪。
說實話，都是些控氣境的小修，鬥法都算不上，充其量隻能叫打鬥，對於蘇清流而言真是沒什麽看頭，唯一能稍微吸引他注意的，也就是縹緲山的獨門心法了。
雖然隻是外門弟子的低等心法，但巨宗就是巨宗，明顯比江湖上那些普通心法高深的多，也許這些外門弟子資質所限並無感知，可蘇清流看得出來，確實比江湖心法強了不止一兩個檔次。
不過倒也沒什麽大用，還是那句話，資質所限，便是給他們太虛劍意，他們也就隻能當成是普通劍技去修煉。
就這般百無聊賴的觀戰了大概一個多時辰，他們丙戌居終於即將登場。
挺巧，對手剛好是隔壁丙己居的淩真、淩括、淩石。
因為倆院就隔了一座牆，這麽多天下來，蘇清流跟他們也算是認識吧，他知道這哥三也是來自於青鸞衛，真名分別是王長濤、紀秉雲以及趙青龍。
“淩雲，一會我和淩心先上，然後把他們當中實力最弱的王長濤留給你，不過即便如此你也要記得，一定一定不能掉以輕心！因為他們下手都黑著呢，你別看平時跟你見麵點頭又是有說有笑的，真到了這牽扯到利益的節骨眼兒，他們可不帶跟你講一點情誼！”
淩河登場之前對著蘇清流低聲叮囑道。
蘇清流點了點頭，“要麽把最強的留給我吧？”
淩河很是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那三人當中最強的當屬趙青龍，實力已經接近禦氣，這一點蘇清流也不是不知道，所以淩河才會倍感意外，因為他有點理解不了蘇清流為什麽會產生這種明顯是自取其辱的想法。
畢竟，換成是他和淩心，也許還有著一戰之力。
蘇清流看出了淩河的心思，不由笑道：“我的意思是下駟對上駟，用我換他們最強的趙青龍，賺的很。”
“嗬，小聰明到是耍的不錯，淩河，咱就按他那麽辦。不過淩雲，咱們先說好，到時候你叫人打的爬不起來，可別往我們哥倆身上賴，對手是你自己挑的。”
淩心冷言冷語，滿臉都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