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迷失方向

  她伸手將他抱到身上：「諾諾，媽咪和你說件事兒……」她盡量不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嚴肅，還有可能得帶著點笑意，只是微笑起來很艱難。


  一趟日本，他們的中間多了個他，只是和他相處了兩天，為什麼回來之後，她發覺比以前面對他時更難受？

  「什麼事啊媽咪？」諾諾望著她不明所以得問道。


  「諾諾……」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樣開口，「你喜歡爸爸嗎？」


  「喜歡啊……媽咪，爸爸什麼時候辦好事啊？他今天還會回來嗎？」小諾諾望著她問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諾諾……以後，沒有別人在場的時候，你就叫他爸爸，如果還有別人，也就是如果在外面的話，你就叫他莫叔叔，知道嗎？」向晚沒有回答兒子的問題，而是如是說道。


  小諾諾顯然沒聽懂，小小的眉頭緊蹙著：「為什麼呀？」


  一聲清脆的為什麼，帶著孩子的單純與幼稚，可是她又該如何跟解釋這其中的原因？她該怎麼告訴他，他是不被認同的孩子，她該怎麼告訴他，他是不能被人知道的孩子？

  或許她不應該讓他認這個爸爸，她應該自私得只是將他佔為己有，不顧他內心對爸爸的渴望，奈何，事情總不在她的設想範圍之內。


  「沒有為什麼，你聽媽咪的話……」她揉揉他的頭，對著他淺笑。


  「哦……」小人兒吶吶應了聲，低下頭去，能看出他的不高興，可是，這就是現實，她不想讓他難做人，她也不想失去諾諾。


  「那媽咪，爸爸還會來看我們嗎？」


  小孩子仍然很敏感，睜著大大的眼睛望著她，她的心裡一窒，像是踢到了什麼東西般，疼痛瞬間蔓延。


  「會的……一定會的……」


  **

  車子一路進了市區，車內靜得記人沉悶，米欣妍不禁開了點車窗，有徐徐的冷風灌入。


  「啊對了三哥，明晚是不是符子浩的演唱會啊？你會去嗎？」她突然間問道。


  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莫黎霆沒有回答邊上人的問題，只是伸手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顯示，眉頭深皺，並不想接。


  「怎麼不接電話？要我幫你看看嗎？」米欣妍詢問道。卻不曾想，他真的遞過手機。


  「你接吧……」


  原來是司徒靜雅。


  「是的阿姨，是我……接到了，三哥在開車……嗯是的，已經下高速了，就快要到了……好的我跟他說，現在嗎？我也不知道……嗯好……那再見阿姨……」米欣妍掛了電話，抬眼也剛好看到經過一個路口，「三哥你去哪兒？」


  莫黎霆突地一下踩下剎車，車子就那樣突兀得停在路口中間，後面上來的車子險些就剎車不及撞上，米欣妍也驚叫出聲：「三哥你怎麼了？」


  他怎麼了？他是跟得太近了，近到連自己前面的路都看不清，他已經迷失方向了。


  他重新啟動車子，調轉車頭朝另一邊而去。


  「三哥你吃飯了么？」身邊的米欣妍反應過來，惴惴著問道。


  莫黎霆怔了下，拿過手機，手指屏幕上打著圈圈，像是要打電話，可是猶豫了好久，最終沒有打，只是轉過頭問道：「想去吃什麼？」


  「你說，我跟你去就是……」


  他沒再說話，只是將車子開到了一個飯館前停下，兀自開門下車，米欣妍也忙跟著進去。


  飯館不太大，裡面卻和外面的呈現不一樣的情調，應該說是讓人意料不到，原以為只是一個半舊不新的小餐館，裡面卻像是法國餐廳般整潔有序。


  服務生過來，他很熟練得點了幾盤菜：「這個這個各一份，還要份翡翠蝦仁，甜點來個提拉米酥，哦再加一份鮮牛奶……有紙筆嗎？」他望著身邊的服務生。


  「您稍等……」服務生一會拿來紙筆，他就著點菜單刷刷寫下幾個字，然後交給一邊的人，「把剛才點的送去這個地址，這兒照樣來一份……」


  「好的莫先生……請稍等……」服務生忙點頭應著，然後退下。


  莫黎霆隨手抽出煙點燃，不顧對面探視的眸子，兀自煙霧繚繞起來。


  「三哥，是……女人？」最終還是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她開口問，臉上帶著一抹促狹。


  莫黎霆透過煙霧望著她，隨即扯開嘴角：「你不會告訴我媽吧？」


  米欣妍也笑：「你還不是打定了我不會說出去，才會在我面前毫無顧忌？」


  他沒應聲，只是別過眼去望著窗外，雖然以前的他也是如此的樣子，話不多，那魅人的眼神中自有一股憂鬱，可是此刻的他，比起幾年前，那份憂鬱更甚，還多了一分讓人怎麼也看不懂猜不透的表情。


  「三哥，那你能告訴我……她是誰嗎？我保證不說出去……」米欣妍舉手，一副認真的樣子。


  莫黎霆垂下視線，將手裡的煙頭摁滅：「你問得太多了……吃飯吧，吃完了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