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爸爸還有事，諾諾和爸爸再見……」向晚忙說道，小諾諾也沒再問，只是乖巧得和莫黎霆道再見：「爸爸再見，你什麼時候回家來啊？」


  「會儘快！」他揉揉小人兒的頭，然後看著他們轉身朝著出口走去。


  向晚圍著大大的圍巾，幾乎都遮住了口鼻，而小諾諾戴著帽子，臉上還戴著口罩，牽著向晚的手匆匆向前走著。


  莫黎霆站在那裡，一直等到他們消失在他的眼底，他才又掏出電話：「是我，他們出來了，把他們務必安全送到家……嗯，我有車……就這樣……」


  他簡單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然後也朝外面而去。


  才走出出口，即有一個身影飛奔向他：「三哥！」


  莫黎霆面無表情望著面前的人，良久之後，才輕聲開口：「你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你怎麼這麼忙？好不容易一個周末，還飛來飛去的，那些瑣事，你就不能叫你助理或是秘書去做嗎？」米欣妍站在他面前嘟起嘴說著，早說好了周末讓他陪她逛的，結果他倒好，人影都不見一個，要不是她問了司徒阿姨，又怎麼會知道他居然跑去日本了？她好不容易打聽出了他的航班，當然得等在這兒給他個驚喜，可是看他那是什麼表情？

  「你怎麼知道我在哪？」能知道他的航班，也一定知道他在哪裡，知道他在哪裡無所謂，只要不知道他和誰在一起就行。


  「阿姨告訴我的唄！」米欣妍過去圈住他的手臂，挑眉望著他。


  莫黎霆確實驚了下，想要查他的蹤跡並不難，只是他想不到司徒靜雅會去查他，那麼如此說來，她也一定知道他和誰在一起了。


  他突然間有股煩亂，伸手拂去身邊人的手臂，徑直朝門外而去。


  「唉三哥，三哥你等等我……」


  米欣妍追出去，伸手去拉他的手。


  機場出口處，永遠都會有那麼一批等待八卦的記者，只是今天的記者似乎是沖著他而來的，他才一出去，所有的閃光燈一下子全都聚焦起來。米欣妍也頓時意識到了嚴重，忙躲到了莫黎霆的身後，機場的保全人員過來，護送著他們到了車子上。


  莫黎霆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啟動了車子，面無表情得朝前駛去。


  米欣妍望了後視鏡一眼，後面還有成批追上來的記者，她不禁扭過頭去望著身邊的人：「三哥，那麼多記者，沒事嗎？」


  莫黎霆置若罔聞，只是將車開得飛快，在機場大道的車流中左閃右躲，像是一枚會轉彎的箭，迅速朝前射去。


  「三哥？」身邊的人又叫了聲。


  「你不就是想要這種結果嗎？」他終於開口，聲音清冷，如同這外面的夜色。


  米欣妍怔了下，隨即明白了他的話，心裡頓時也悶起來，也覺得自己真是好笑，小時候一直在一起，她一直粘著他，而他也從不討厭她的煩，她以為，過了這麼多年，也是一樣，可是有些事，終究是變了，他不再是當年呵護她的三哥，而她，也只是一個女人，與其它的陌生女人，並沒有差別。


  「我從來都不想……靠上報紙來明確我和你之間的關係，再說了，我才回國，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關係不是嗎？」她望著他的側面，車內只有外面路燈射進來的燈光，她看不清他的臉，他坐在她的邊上，但她只覺得疏離，離得好遙遠。


  他倏然間剎車，她差點撞上了車玻璃，慌忙伸手抵住前面，抬起眼，才發覺前面是紅燈。


  轉過頭去，他仍然直視著前方，眼睛一瞬不瞬。


  「三哥，雖然我媽和你媽……很希望我們能成為一對，但是我也知道，這種事……是需要緣份的，緣份未到，只能擦身而過，緣份到了，哪怕是擦身而過了，還會再回頭……」


  「可是有的時候，有了緣，卻沒有份……」他突然間說道，眼還是望著前面，並沒有轉過頭來。


  米欣妍怔怔得望著他，他怔怔望著前面。


  「是啊……有緣，沒份……」米欣妍一下子笑起來，「三哥，人家好不容易偷溜出來接你，你就那麼對我？唉你可別嫌我嗦，你也別半路把我扔下去啊？我從小就聒噪，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不就老是說我太吵了嗎？」


  紅燈變綠燈，車流開始涌動，他們的車也開始向前駛去，但他沒有再像先前那樣橫衝直撞，而開得中規中矩，一直與前的車子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卻又讓人插不進來。


  「欣妍，你今年幾歲了？」他突然間開口問道。


  「我？我２４呀，怎麼了？」


  「沒什麼……」他淡淡道。


  「三哥，你怎麼一下子開得這麼溫柔？幹嘛不超前面的奧迪？」米欣妍又開口，她是天生的開朗派，他不待見她，沒事，她就當自己是他的妹妹好了。


  他沒說話，只是沉默得開著車，她又望了他眼，也乖乖閉了嘴。


  **

  諾諾一直望著車外，不知道是不是沒了莫黎霆的關係，小人兒也一下子沉寂起來，從離開他到車子上，他一直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諾諾？」向晚輕聲叫了下。


  「媽咪？」小人兒轉過頭來望著她。


  她伸手將他抱到身上：「諾諾，媽咪和你說件事兒……」她盡量不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嚴肅，還有可能得帶著點笑意，只是微笑起來很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