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晚上有人等待在電梯門口，當昏暗的光線與鮮豔的紅色產生強烈的對比色的時候，站在門口的人嚇得扶住一旁的牆壁，抖抖索索的撥打了報警電話。
早上，沈恒從房子裏麵出來，準備等待電梯的時候，電梯口拉起了一道警戒線，猜想可能是電梯故障正在維修，走上了另一個電梯，等到他下來的時候，樓下圍了一群的人。
一層樓的地板很是濕，有拖把拖過的痕跡，清潔員似乎比平時上班的時間更早了一些。
“這狗到底吃了什麽東西，都說了小區裏最好不要養狗，這不是嚇人嗎？”一個年紀大一點的婦女對著一旁的人抱怨道。
“還不一定是狗的原因，不過剛才那幾個警察過來，已經確認過了，是血，滿電梯的血，這樓是不是不吉利。”
沈恒從他們的身邊經過，側目看了一眼那個停運的電梯，人群幾乎將他的視線全部遮擋住了，幾個警察過來，讓人群散開。
張川看到了沈恒，朝著他走了過來，問道：“沈醫生也住在這個小區內，昨晚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
“沒有，怎麽了？”
堵在電梯口的人群漸漸的散去，張川指著一側的電梯說道：“昨晚有人報警，說發生了命案。”
沈恒跟著他的目光也轉過了頭，電梯裏麵盡是滿眼的紅色，地板上還有一個被撕扯毀壞的黑色盒子，蓋子上麵的繩子被什麽東西咬成了幾條。
而他的那張臉正好也反光在電梯裏麵的鏡子中。他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快速的轉過了視線。
張川見人群漸漸的散去，看著沈恒的目光帶著一絲絲的懷疑，抬頭注視他的神情，隨即開口道：“沈醫生昨晚是不是見到了簡赫？”
沈恒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她昨晚過來找我的。”
“因為我們看了小區的監控，發現是簡赫手裏拿著一個盒子放進了電梯裏麵，被一隻狗咬破了盒子，裏麵的血漿也飛濺了出來。之前她好像是想要將盒子送給你的，是嗎？”
“是的，”他聲音平緩的回答道，“她送給我，我沒要。”
“她打開了盒子，你沒有看到裏麵是什麽東西？”
“沒有，當時光線太暗了，我也不清楚，她在裏麵放了什麽東西，”沈恒皺著眉頭，問道：“她放的就是血漿，那是人的……”
“不是人血，是其他動物的血液。”
張川見沈恒的臉色有些蒼白，說道：“幸好你昨天沒有接過去。”之前夏歡的房子被人闖了進去，翻亂了裏麵的東西，現在又是沈醫生住的小區電梯裏麵被放進了血漿，會不會是簡赫的報複。
沈恒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不好意思道：“張警官，我要去醫院了。”
既然是其他動物的血漿，那就是昨晚她耍了他，可是她怎麽知道他血液的渴望，從一開始她見到他的時候，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認識很久的人，並且對他的過去，還有一些奇怪的心理都很了解。
但是他的記憶裏麵，他根本就不認識她，還說在記憶沒有完全消失的時候，他們是認識的。
張川讓其他人將電梯裏麵的血液清洗掉，不是人血，這裏也沒有發生命案了，為了讓小區的人不要造成恐慌，隻是告誡大家拴好自己的寵物，不要讓它們隨便的在小區裏麵走動。
“張警官，那製造恐慌的人，我們對她進行問話嗎？”另一個穿著警官製服的人問道，在監控裏麵看到的是簡醫生，他有些不相信是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先處理這裏的情況，剩下的事情，我來弄。”張川看了一眼電梯，上麵的監控亮著燈，正在運行中。
夏歡翻看了今天的預約病人，上麵有一個名單寫著簡赫，不知道是不是同名不同人，當她進來的時候，她看到了這個簡赫就是自己所認識的簡醫生的時候，有些驚訝，她來這裏做什麽？
“簡醫生？”
簡赫看了看夏歡的辦公室，她的桌子上麵擺放著很多很雜的小東西，對於她這種強迫症的人，看的是極其不舒服的。
她在她的對麵坐了下來，麵對夏歡驚訝的表情，笑道：“我不是過來看病的，之前給你打了電話，你都沒有接，所以為了找你，我隻能當做你的病人了。”
“你幹嘛一直找我？”夏歡坐了下來，之前她的電話，還有張川的電話，她都不願意接聽，一個是在說服她加入警局，一個卻是虛偽的假話，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聽下去。
“欣欣搬走了？”
“怎麽了，簡醫生對欣欣很感興趣？”
“你讓她走的？”她眼底帶著一抹怒意。
“田阿姨帶她離開的，之前那個巷子口裏麵的房子，她們是住不了了，當然要搬走了。”夏歡知道她問的是廢棄工廠的事情，既然她不願意承認她帶走了欣欣，那她為什麽要承認是她又將欣欣帶了回來。欣欣雖然可怕，但她的人格尚未健全，而眼前的人卻已經成型了。
“沒想到夏歡這麽熱心腸。”
“也沒有，還不是田阿姨幫我在院長麵前說了不少好話，我才能這麽快的回到崗位上班的。”
“我昨晚見到沈醫生了，你是不是跟沈醫生的關係不一般？”
夏歡放下了手中的筆，“這是我的私事了，簡醫生。”
她笑道：“夏歡又誤會我了，我隻是很羨慕夏歡而已，有喜歡的人，很好的朋友，還有愛自己的父母。”
“我沒有父母。”可能她已經厭倦了從她嘴裏麵說出羨慕二字，這兩個字讓她感到非常的不自然與不舒適。
她吃驚道：“不好意思，你之前一直沒有否認，所以我還以為……”
“沒事。”
簡赫露出一絲的憐憫，她身體往前傾斜了一下，“其實我也是孤兒，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的心理，我想我們會成為不錯的朋友。”
夏歡翻動著桌麵上的病號名單，轉移話題道：“不好意思，我下一個病患就要過來了。”
“那我下次給你打電話，你可不要不接。”簡赫站起身，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夏歡笑笑不語。
當她離開之後，夏歡一個人冷靜了下來，簡赫似乎不止一次提到沈恒跟她的關係了，這個女人好像一次又一次的挑戰她的底線。
她拖著腮，剛閉上了眼睛，一聲敲門聲都沒有響起，門被人打開了。夏歡帶著怒意抬起了頭，看到張川的時候，臉色更是難看，“張警官，我雖然是一名醫生，但我還是一個女人，你一個男人進女人的房間，不敲門合適嗎？”
張川走進了裏麵，看到自己一隻手還握在門把手上，才反應過來，“抱歉，剛才簡赫是從這裏離開的嗎？”
“是啊，你現在出去追的話，還能追的上。”
“她找你什麽事情？”
“我也不清楚，跟我說了些有的沒的話，我也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麽，要是張警官這麽八卦的話，可以自己親自問她。”
張川是一個鐵打的直男，沒有聽出來夏歡是在生氣，繼續說道：“昨晚我們接到了一個報警，是發生在沈恒沈醫生居住的小區電梯裏的，從監控裏麵看到簡赫帶著血漿放在了電梯裏麵，後來被一條狗弄破了袋子，血漿灑在了電梯裏麵，但是簡赫之前是想要將血漿送給沈醫生的。”
“簡赫送給沈醫生的？”夏歡猛地站了起來，看這張川，“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對。”
“所以這是她過來問我跟沈醫生的關係嗎？”夏歡著急道：“那沈醫生呢，他怎麽樣了，有受傷嗎？”
“沈恒很好，沒有受傷。”
“那就好。”她扶著椅子把手坐了下來，轉動著手中的筆，沉思道：“張警官去過簡赫的家了嗎？”
“去過，但不是你說的巷子口，而是其他地方。”
夏歡聽到並沒有驚訝，而是認真的看向了張川，“張警官，我之前跟你說過簡赫才是生病的人，你現在認同我的話嗎？”
“質疑過，但是現在相信，不過依舊需要證據。如果一旦證實她有問題，那麽這關係到三個案子。如果我們不調查下去，可能後麵還會出現一些其他相似的案件。”
“我幫你。”她說道。
張川驚喜道：“好。”
簡赫說她是個孤兒，所以先從她的背景開始調查。張川從警局的官網中調出簡赫的資料，上麵卻顯示她有父母，不過是領養的關係。
她的養父養母在五年前相繼去世，這對夫婦還有一個兒子，十二歲，現在生活在福利院，這個男孩不能說話，似乎與小時候發燒的原因，造成了他不能開口說話。
而簡赫現在居住的房子算是一個不錯的小區，那她住在巷子口，可能是因為那地方距離醫院近，或者她發現了新的目標。
“她的謊言，隻要你們願意調查一下，很容易就會揭穿她的。”夏歡看著手中的資料，對著張川說道。
“可能太過於信任了，她的確幫了警局不少的忙。”
“那你倒是說說她都幫了什麽忙，還是她積極的態度給你們錯誤的感覺。”
張川一時也說不清，但簡赫對待工作一向認真，所以警局裏麵的人對她的印象也不錯。而他是新調到這個警局，對她以前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再加上他這個人比較認死理，他自己心裏過不去的案子，他一定要弄清楚，不然容易失眠。
“張警官，我覺得你想要弄清楚簡赫到底是不是我們想象中那樣的人，最好去一趟她弟弟的福利院。”夏歡說道。
張川看著手裏麵的照片，正是簡赫養父養母的孩子簡凱，那麽小的一個孩子被送進了福利院，照片上的人也是骨瘦如柴的。
他去了地址上麵的福利院，找到了那個小男孩。院長告訴他，這個孩子從被送進來之後就不愛說話，還有一個女士每隔半年會過來看望他一次，但是簡凱每次都找理由不想見到她。
操場上，這裏的孩子心思都有些敏感，很少有人在操場上麵打籃球，玩遊戲。他看到簡凱坐在輪椅上，他本人比照片上麵還有清瘦。
張川走到了他的麵前，他滑動了輪椅想要離開，張川跟在他的身後，一直到了一個上坡的地方，他上不去，滿頭大汗的跟著自己較勁。張川站在他的身後，推著輪椅，走過了山坡。男孩不願意搭理他，他也不會開口說話。
可能男孩覺得無聊了，比劃了手勢，想要問他找他什麽事情，張川將簡赫的照片拿了出來，放在了他的眼前，“她是你的姐姐嗎？”
他眼神一下子變得驚恐起來，將自己的腦袋埋在雙膝之間，不願意看到。
“她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