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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做妾?那也可以

  “古有息國,後被異人所滅,其後世子孫皆以國為氏,更傳有當世息國夫人,容貌傾城絕世,更有巧手一雙,善織絲舞綢,為織女下凡,故,息姓後人,無論男女皆容色貌美,且善絲綢……”


  花九不知道昭洲息家人是不是真是古國後裔,但對於絲綢這點,這昭洲的息家祖上卻是以絲綢起家的,在前朝,也有過皇商美名的殊榮,也就是到了大殷王朝後,調香盛行,這皇商的名頭才被摘了去落到花府這樣的家族身上。


  雖然已經是沒落了,但是花九到了息府的幾天,光是聽些下人的閑言碎語,她便是覺得果真不愧是曆經兩朝的商賈之家,這底蘊的沉厚卻是連花府都差上一絲。


  黃桷小鎮出來的第二日,在第二個日落之時,她便進了昭洲城,息家人自然以為是永和公主的花轎,紅綢長鋪一二十裏,沿途嗩呐幾欲震翻了天。


  她被人攙扶著進了新房,在息家二老和一眾長輩之下,自行揭了紅蓋頭,然後薄涼的唇畔帶起一絲笑意,她就直接坦言相告,她不是永和公主,她是京城花府嫡長女花九,是轎夫抬錯了花轎。


  這蹩腳的借口,息家人自然是不信的,還有些拎不清地嚷著要將她送回京城,重新迎娶永和公主過門。


  從頭至尾,花九都麵容淺笑地看著息老太爺,不出她所料,每個世家掌過家的老人都是在關鍵之時能頂事的。


  所有人裏,就數息老太爺最為清醒,他看著花九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銀白胡須,倏地就眉目慈祥地笑了起來,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隻是先行讓人安排花九在菩禪院住了下來,半點不提拜堂之事。


  花九也是搬進菩禪院後才知,這位於息府東廂的幽靜小院,卻是以前息子霄的院落。


  而關於息子霄,息先生半途來過一次,隻說至今還未歸家,恐還要三四日的時間。


  拜堂成親之事,卻是就此耽擱了下來。


  “姑娘,您就一點不擔心麽?”夏長一邊替花九碾磨,一邊神色頗有擔憂的問。


  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這四婢女,在花九出嫁那天卻是根本沒同花九一道,

  她早知花老夫人會安排容貌豔麗嫵媚的陪嫁丫頭隨她進郡王府,這蘇嬤嬤調教的四丫頭,她自是舍不得的,加之她中途與永和公主換嫁,便先讓四人先行悄悄的離府,在她之前來到昭洲。


  “有什麽可擔心的。”花九寫完最後一字,心如止水,在息府不比花家的時候,有香室可調香打發時間,在這裏,她隻有沒事練練字。


  “可是新郎官至今都還沒回來,您都不知道,這息府上上下下都想著讓您給人做妾呢,這不是糟踐姑娘嗎?”夏長說的激動,一不小心,手上就沾染上大團的墨汁,髒色的很。


  “哦?做妾?”花九聽聞,然後細眉一挑,她想了會,就啞然失笑,“那也可以。”


  夏長一聽,怔了半晌,她仔細瞅了瞅花九的臉色,根本沒發現自家姑娘是在說笑的可能性,然後她臉便垮了下來,“姑娘不可,別人都說寧做窮人妻,不當富人妾啊……”


  花九好笑,她沒好氣地看了夏長一眼,“垮著個小臉幹什麽,你什麽見過誰能勉強了你家姑娘了去?”


  花九這麽一說,夏長一想,貌似還真沒這回事,哪次不是看姑娘自個願不願意,“真好,姑娘和仙女兒一樣,不能給人做妾了去。”


  夏長說完這話,花九瞟了她一眼,就著手裏的筆,就在她眉心點了一下,頓時便是一點黑墨,著實喜感。


  “妾?”不想剛才的話,卻是被息先生給聽了去,他倚靠在門邊,逆著日光,便有暖人心神的柔光從他身上朦朧地散發出來。

  夏長知曉,自家姑娘有客在時,不喜他們在身邊伺候,於是她朝息先生福了一禮就退下了。


  “是啊,你們家不是在說讓我給息子霄做妾麽?”花九嫌棄了看了眼沒人碾磨後,那墨汁很快有幹涸的跡象,索性她便扔了毛筆。


  話落,息先生白到微微泛青的臉皺了一下,然後他竟拿起金算盤啪啦啪啦一通計算,“妾虧,妻賺。”


  “所以?”花九挑眉看她,淡色的眼眸視線卻放在那巴掌長短的金算盤上,嗯,看著應該比較有份量,值錢,不過隨時隨地帶身上什麽的,難道就沒被搶過?


  “沒被搶。”順著花九的視線,息先生心下了然,那一向麵癱的唇邊罕見的出現一絲笑意,然後又很快消失,“所以,做妻。”


  “息子霄什麽時候回來?”妻妾什麽的,花九不想討論,不管是何身份,這都是要等息子霄回來之後才能定下的,她隻要一想著,這個時候大概皇帝已經知道永和公主嫁入了郡王府,花家算盤落空,估計又是好一陣的鬧騰。


  她其實不擔心花府會來人接她回去,腳長在她自己身上如若她不想回去,自然便是有法子讓花府放棄的。唯有的,她擔心聖庭上的天子一大怒,便亂下聖旨,那個時候如果她還沒和息子霄拜堂,那便是不得不遵旨了。


  所以,其實她有些心急了。


  息先生頓了一下,他抬頭仔細看了花九的臉色,半晌之後才又問道,“真嫁,息子霄?後悔否?”


  巴掌大的小臉是有幾分的冷色,花九唇尖微翹了一點,然後她望著站在日光之中的息先生,心底便有團陰影瞬間擴大,這話,他卻是問了她第二次了,是想最終確認什麽還是想要做什麽?

  花九不答,息先生便點點頭,示意他知道答案了,然後揚了下手中的金算盤就悠悠道來,“息子霄,息府五房五爺私生子,家族排行七,有桑園一座,早言,成親之日,桑園便是送予妻子之時。”


  話畢,花九便忡怔了。


  那人,竟是私生子身份,那皇帝又知不知道這回事,如若是知,那還執意將永和公主下嫁,這心思便值得好生揣度了,如若是不知,那息子霄在這以經營絲綢的商賈之家,竟還能獨擁一座桑園,還放言,這桑園日後會贈予自己的妻子,她該說他是膽大妄為還是夜郎自大,他又怎知日後的妻會是個怎樣的性子。


  花九想著這般,實在是不能將如此大膽的行徑與那個不染塵埃,僧衣加身,恍若謫仙般幹淨的男子聯係到一起。


  她總覺的這中間定是還有一些更為重要的東西是她所不知道的,那也肯定是息子霄一直極力隱藏的。


  那幽禪僧衣的背後,是一種怎樣的心境。


  花九回過神來的時候,就隻看到息先生腰身那搖擺的金元寶在日光的照射下,幾乎閃瞎她的眼睛,她趕緊閉了一下眸子,再睜開之時,已經不見息先生的人影。


  不自覺的,她便將息先生和息子霄兩人放在一起,然後她皺著小臉搖了搖頭,一個紅塵之外的高人模樣,一個世間最低俗的黃白沾身之影,當真是天差地別。


  “姑娘,用膳了。”秋收圓乎乎的腦袋從門邊探了進來。


  花九點點頭,便道,“你去跟春生說,打聽一下息子霄有座桑園的事。”


  秋收點點頭,像個球般縮了回去,預備著先給自家姑娘擺上飯菜,再去找春生。

  要知道在大殷,私生子這種身份是很不受待見的,花容便是例子,即便再出色,家族裏的人依然不會正眼瞧他。


  但花九很是沒想到,她才一進門,還未和息子霄正室拜堂成親,息家這汪渾水就已經炸開了鍋,那麽個嚷著將她送回京城花府亦或要她做妾的,多半便是怕她收了息子霄的桑園,同為商賈出生,同行相厭,這自然是很正常的道理。


  而桑園對於息府來說,便如花府那片香圃園般重要,家族存在的根本。


  花九對桑園不感興趣,她早讓蘇嬤嬤在昭洲買下了小湯山,況且她又不懂絲綢,一座桑園她還不放在眼裏,但她對息子霄是如何得到這座桑園的過程很有興趣。


  “這是息七公子的院子,誰準你們這些身份不明的姑子住進來的?”這當,有吵鬧聲從院門口傳來,還夾雜著冬藏略為委屈的聲音。


  花九心下一凜,小臉立馬沉了下來,她的人,哪有被外人欺負去了的道理。


  “是息老太爺準的,你去找老太爺去……”冬藏也是個不服輸的,縱使人小,眼眶都被欺的紅了,硬是挺著背脊同她麵前那比她還高大的女子爭辯道。


  “唬誰呢,這息家上上下下誰不知道老太爺現在不管事了,管事的如今可是大爺,息七公子不在,走之際,是讓咱家姑娘幫他照料著院子,你們趕緊滾出去……”那女子穿著淡青色比甲,頭上梳著雙丫髻,就是一婢女而已。


  “誰稀罕住這了,告訴你,我家姑娘大家閨秀,你那什麽七公子還配不上呢。”冬藏不甘示弱,但卻顯得嘴笨的很,對罵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詞,竟撿這些不痛不癢地說。


  那婢女冷笑一聲,正想說什麽,熟料當麵便是一耳光扇下來,她根本就還沒看清,就被扇得轉了兩三個圈,眼冒金星。


  冬藏回頭一看,卻見自家姑娘正張著手心,嘴對著吹了口氣,似乎嫌太用力了,將自個也給扇疼了,“姑娘……”


  猶如孩子見到親娘般,眼見自家姑娘出來,冬藏這本就還是個孩子的丫頭那眼眶瞬間更紅了,就差沒抱著花九手臂哭出聲來,那些個尖酸刻薄的說花九名分不定,她心裏簡直就比花九本人還覺得委屈。


  “沒用的丫頭,要敢哭出來,我就將你打發了賣出去,我身邊不跟受人欺了還不還手的婢子。”花九板著小臉教訓道。


  冬藏吸了吸鼻子,重重地點了點頭應了聲,便聽得有若絲線密密纏繞的輕柔嗓音在說道,“小桃,誰打的你?”


  花九抬眼,極淡的瞳色在看到突然出現的粉衣女子時,眸色深了那麽幾分,“於宣姨娘,您要為婢子做主啊,明明七公子走之前讓您照料著院子,這會婢子來好生跟她們說,誰想她們竟動手打人……”


  聽聞這話,那叫於宣的粉衣女子水汪汪的眼波流轉,便有一種婉約氣質讓人心癢,端的是又一美人。


  “妾身於宣,乃七公子房中人,不知道姑娘您是?”於宣唇也帶粉色,她朝著花九抿了抿,人就笑的像她嗓音般溫溫柔柔。


  “七公子?可是息子霄?”花九唇尖翹了一點,杏仁眼眸中便有純如冰花的笑靨倏地綻放,堪堪在最美之際沉入冰水,便有一絲冷意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很好,息子霄,息家排行七,這是息先生跟她說的,於宣是他寵妾,真真的好。


  她還當他是個紅塵之外的謫仙,裝的可真像,不過,既然他是凡人便自然更好,聲色犬馬總有一樣會是弱點。


  她還真是無比期待息子霄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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