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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和他一樣的毒嗬

  “教養嬤嬤何在?將二姑娘帶下去!”花業封眉頭緊皺,他幾乎已經在爆發的緣邊,太陽穴鼓鼓的抽疼,他幾乎恨不得上前一耳光扇死花芷,這個被慣養了的女兒,這般不打自招的站出來反駁,無疑是讓人平白看了花府的笑話去。


  “老爺,”楊氏驀地開口,她唇邊的笑意冷了幾分,“咱們府上的衣服都是自家繡娘製的,芷兒有件百柳紋樣的衣裙也是事實,可這件衣裙我幾日前已經做主將它賞給五姑娘花蔦蘿了,老爺若有質疑,現就可派人到吳姨娘院裏五姑娘的房間搜一搜便知。”


  被火燒上身的吳姨娘那張膚質細膩的臉瞬間血色全無,她拉著被這事突然砸到發瞢的花蔦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夫人,蔦蘿還沒及笄,什麽也不懂,妾身求您放過她吧!”


  吳姨娘什麽也不辯駁,她隻梨花帶雨,柔弱非常的的看向花業封。


  花業封沉默了,他麵色難堪,這麽多年,吳姨娘的溫婉無疑是得到了他大部分的寵愛,要不然他也不會過楊氏房而不入,偏偏大半月的時間都宿在吳姨娘那。


  但此刻,兩嫡女的名聲和一不重要的庶女比較起來,該以哪方為重,這是很明顯的事。


  楊氏麵無表情,她看著花業封眼裏對著吳姨娘閃過的憐惜,心下抽疼,“所以去龍鳳樓打製赤金簪的人定是五姑娘花蔦蘿,與人私相授受的也還隻能是五姑娘,還未及笄,便做出這種有辱門風之事,庶出便是庶出,上不得抬麵。”


  楊氏最後一話卻是過了,要知道在場來客中,便有好些庶出之輩,但儼然她現在被花業封的無情傷透了心,便肆無忌憚起來,“爾後還買通長姐貼身婢女,企圖一舉兩得嫁禍兩嫡姐,然後她們名聲清白有損,便好扶你做嫡女麽?算盤打的真好!”


  如若這些不是自己一手謀劃,知曉個中實情,花九都要替楊氏的說詞喝彩,當真是黑白顛倒的天衣無縫,偏生家中主事還不得不幫著圓了這個彌天大謊,棄庶保嫡。


  一事波了三折,眼見花業封遲遲不決斷,花老夫人站出來果斷的道,“來人,將吳姨娘和五姑娘帶回院,事後發落。”


  話落,便有婆子出來一左一右夾著花蔦蘿將她帶離場,身性膽小怯弱的花蔦蘿受這無妄之災,卻是差點沒暈厥過去。


  吳姨娘心知求情無望,她一擦淚水,緩緩起身,深深的看了楊氏一眼,便決絕轉身跟了花蔦蘿而去。


  看了出好戲,才有兩三來客訕訕上前跟花業封與老夫人分別見禮告辭,估計,不到明天,整個京城都會流傳出花家今天這件醜事。


  待眾人多數離去後,楊氏緩步到花九麵前,臉帶淡笑,還親昵的伸手撫了下她的鬢角,“母親的好女兒,今日可委屈了?”


  花九揚起笑靨,淡色的眼眸彎如新月,唇邊的笑意純粹無害如幼獸,“女兒無礙,多謝母親關心,相比之下二妹這會肯定難過,母親還是多安慰安慰二妹妹吧。”


  有風而起,卷起兩人裙角,木樨碎花飛揚,便是一副母女雋永的美好畫麵。


  然——


  有嗤笑響起,便聽庭院遠處的矮叢角落好聽的聲音道,“好個母女情深,息先生怎麽看?”


  繁盛葳蕤的枝椏之後,有兩身形頎長的男子駐足而立,其中一男子月白衣衫,綰剔透琉璃玉冠,麵色儒雅,五官生的俊,眉宇自有貴氣,腰係半月玉訣,赫然便是寧郡王本人。

  而另一男子隻著簡單布衣,腰身居然係著一世俗的金元寶,那元寶足足有半個成年人拳頭大小,金燦燦的刺眼的很。


  “裝而已。”係金元寶的男子麵有不正常的白,白到幾乎能看清皮下淡青色的血管,他抬眼描了遠遠的情形一眼,很是稀字的吐出三個字,隨後又低頭繼續撥打手裏的金算盤。


  那算盤巴掌大小,很是精巧,也是很惡俗的金子打製而成。


  寧郡王輕笑一聲,他看了男子一眼,無奈的搖搖頭,“可是那花氏阿九卻是本王未過門的王妃,現在看來,端的是厲害的很哪,息先生以為如何才好?”


  聽聞這話,息先生卻是這下連眼都不抬,“我隻會算賬。”話下之意,寧郡王你問錯人了。


  被噎了一下,寧郡王也懶得再和這個泡錢眼子裏的人說話,他彈了下袖口不存在的灰塵,然後抬腳就走出去,準備找老郡王妃一道回府。


  終於,叫息先生的男子撥打金算盤的手指停了下來,他歎喟一聲,收了算盤,看著遠處的花九,神色有些莫名。


  連同寧郡王那等人物都說她厲害,他剛才也眾觀了全場,置之死地而後生,那純良笑靨之下的狠毒性子卻讓他隱隱覺得歡喜。


  想到這裏,男子眯起了眼,那眼尾這才有平時不察的微微狹長弧度,白到泛青的皮膚光澤柔和,肉眼可見的細小青色血管紋路也呈現出一種妖異的俊,恍若清冷血月!

  卻說花九看著楊氏掩藏怨恨的拂袖而下,她小臉上的笑意不變,才一回首,便見老郡王妃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她屈膝行禮,孰料,膝還未屈下去,就聽老郡王妃道,“不必,無論今日之事真相是如何,你這般的女子,入了我郡王府,怕是日後無寧日,哎,要是你娘親玉氏在,我卻是要退了這親不可……”


  “母妃,咱們該回去了。”老郡王妃話還未說完,就被後來的寧郡王出聲打斷。


  隨後,寧郡王月白衣衫飄飛,他一手扶著老郡王妃,朗星般的眉目映了些許笑意,朝花九點點頭,算是見禮。


  花九卻是半垂下頭,從寧郡王聲音響起之時,她便不曾抬眼看一下,秉承閨閣女兒家的禮儀,不多看,不說言,她隻順勢彎彎膝,當回禮,見那雙男子金絲繡製的靴從自己麵前走過,她才堪堪抬頭。


  視線遙空,不期然便對上寧郡王回首一瞥的那一絲眼神,她心一頓,真切的看見寧郡王俊美唇沿邊那抹閃現一下便消失的弧度。


  果然如楊氏所願哪,還沒進門,她已經不討未來婆婆的歡喜了,而且她這前世今生都無緣得嫁的郡王夫君,如今看來也是個有意思的,她不經有些惡意的想到。


  傳言寧郡王與永和公主在法華寺的邂逅,便一見傾心,在前世也是佳話一段,現今,她估摸著這佳話也是一場笑話吧。


  百年皇商之名的花家,今天當著京城權貴,丟了偌大的臉麵,花業封盛怒,花老夫人也為之震怒,當天晚上便處罰了五姑娘花蔦蘿,罰其此生在花府祠堂青燈古佛,不得外出半步,吳姨娘哭的死去活來。


  連帶的,花九和花芷也受了罰,禁閉半月,不得出院門。


  而碧荷,直接被杖打一頓,找來牙婆子,發賣了出去,那汙蔑的漢子,則扭送到衙門,讓官府差兵好生教訓,起碼要被關個十天半月的。

  此時的花九院子裏,在天黑之際,花明軒卻是來了,他給花九送上名頭空白的房契,隻消在那處,填上名字,那香品鋪子便歸花九所有。


  花明軒看著和平日一般無二的花九,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歎息一聲,“大妹妹,日後有什麽可盡管和我提,商鋪上的事能幫一二的,我自然不會推辭。”


  花九輕笑出聲,“我領哥哥的好意就是,咱們還是一碼歸一碼的好,天晚了,明軒哥哥還是趕緊回吧。”明擺著是在趕人了。


  花明軒俊逸的臉上難堪了一下,他看著花九那張笑的無所謂的小臉,便有一種慍怒而起,更恨不得咬上兩口出氣。


  想他花明軒什麽時候對人好過,這輩子唯一一次示好,竟還被人當驢肝肺,想著,他氣哼了一聲,卻是不慌離開,“今日那一出真是出彩,連兄長我都不得不佩服大妹妹的好手段。”


  花九笑意斂了半分,淡色的瞳孔瞧著花明軒,眼都不眨一下的道,“明軒哥哥在說什麽,阿九不明白。”


  “對我,大妹妹也還要裝麽?太過了。”花明軒喝了口茶,說的慢條斯理。他算是看清了,自家這妹妹,心比男兒還要狠的下去。


  聞言,花九但笑不語,她拿起茶壺,小步到花明軒旁邊,替他續上熱茶,爾後,也替自己倒了杯,隻品茶,卻是什麽都不說,不否認也不承認。


  那日,碧荷在她麵前求饒說弄丟了赤金簪,她便多了個心眼,晚點的時候更是到蘇嬤嬤房裏讓蘇嬤嬤悄悄出府,在外麵找了個身形和花芷差不多的女子,穿上夏初從洗衣房偷拿回來的那件淡黃百柳紋繡的衣裙,然後拿著發簪圖樣到龍鳳樓去找刁師父趕製了一支一模一樣的赤金彎月簪出來。


  趕製的發簪太新,為了不露出絲毫破綻,蘇嬤嬤另外找人做舊了發簪,汙上香品,又幾日後找到刁師父要求清洗金飾,並請刁師父今日過府親眼檢查其他被汙的更嚴重的金飾。


  她如此做,也隻是以防萬一而已,要是花芷沒那害人的心思,她自然不會做多餘的動作,偏偏花芷是個不安生的,她隻好順水推舟了。


  這才有了刁師父的當場做證,而花九更是篤定刁師父不會要求拿著發簪細看,畢竟匠人眼光毒辣,稍不注意就會看出兩支發簪的不同來,但能被稱為師父的匠人一向自視甚高,隻消一眼,便可確認哪些是出自自已的手。


  所以隻關鍵的幾句問話,整個事態的發展控製便到了花九手裏,隻是奈何,楊氏不愧為楊氏,竟在最後關頭讓她扳回一局去,生生的將這私相授受無媒苟合的汙水潑到了花蔦蘿身上,做了花芷的替死鬼。


  “茶也喝了,當我多管閑事,大妹妹願意藏著掖著那就繼續裝下去吧,隻是我要說的是,別有一日露餡了才好。”花明軒將茶杯在案幾上磕的一聲清脆響,便有薄怒從那張俊逸的臉上浮現出來,他話一完,便一拂衣擺,怫然而去。


  花九莫名,從花明軒在她沐浴的時候無意闖入那次開始,她便覺得他有點和往日那冷漠無情怪癖的花明軒不太一樣了。花明軒,不該就是她和花芷在他麵前落水都不皺半點眉頭,損了香花,才會心痛的性子才對麽?對她的事現在這般多言,卻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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