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陷入絕境
賈青依舊盯著秦雪，她在等秦雪的答案。
「你說的對。」秦雪迎上賈青凌厲的視線，「我是保姆，我的工作就是照顧小米。」秦雪一臉的坦然讓賈青無所適從。
「你……」
「我去買點喝的。」秦雪說著站起來，沒等賈青回答徑自走開。
賈青怔怔的，餘光看向病房。
從海小米進去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分鐘，方雯仍然沒有跟海小米說話，她一直縮在那一動不動。小米靠著牆站著，幾次開口都沒有得到回應。
看了一眼時間，小米無奈，「昨晚打電話給我的人是你吧。」小米幽幽道。昨晚那個電話那頭的女生說要見她，今天她就來了這裡，沒錯的話那人應該是方雯。
「是。」方雯緩緩地坐起來，嗓音沙啞，空洞無神的眼睛盯著海小米一直看，「你跟她一點也不像。」
「她？」小米笑了笑，「你說……」
「米唐，你跟她一點也不像。」方雯語氣虛弱無力。
小米想了想點點頭，「我也覺得我跟米唐一點也不像。」方雯雖然看上去很虛弱，但思緒很清晰，「你……」
「她們覺得我瘋了，把我關進這個地方。」方雯無奈的笑，望著海小米的視線卻並不痛苦，「我爸媽覺得我很丟人，見都不想見我。」
「方雯……」
「無所謂。」方雯搖搖頭，「我不在乎。」
小米心有些擰巴，她搞不懂方雯為何讓她過來。
「我只是想見見你。」方雯像是看出海小米的心思。
「見我？」
「嗯。」方雯凝眸看著她，語氣認真的說道，「我覺得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方雯的話讓海小米很是吃驚，她跟方雯只是見過幾面而已，之前連話都沒怎麼說過。
比起驚訝，小米更多的是疑惑。
方雯撩起額頭上的頭髮，露出額頭上駭人的傷痕，方雯表情卻意外的很輕鬆。海小米凝眸看著方雯，她根本不是賈青說的那樣。
「給你。」方雯把攥在手裡的手機遞給海小米，「你看了就明白了。」方雯說著咳嗽兩聲，臉色泛紅。
小米疑惑的接過手機，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小米緊緊皺眉，「這……」她望著方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是我的裸照，米唐發來的，每天她都會發過來，不斷提醒我不能把事情告訴任何人，否則這些照片就會流傳出去。」方雯光著腳坐在床上，她整個人很消瘦，跟海小米在學校里見到的她好像是兩個人，性格也沒了從前的任性囂張。
看來，這件事改變了方雯。
「是米唐做的。」握著手機的手抖了抖，小米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脊背有些發寒。雖然早就知道方雯的事情有可能是米唐做的，但當事情被證實之後，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照片上的方雯，滿臉都是血，身上衣服也被扒光，觸目驚心，有幾張米唐甚至伸出了剪刀手。
「她是個瘋子。」方雯身子抖了抖，眼裡充滿恐懼，聲音忽然尖銳起來，「每天，每天她都要發照片過來，每天都要威脅我，警告我……」方雯抱住腦袋渾身顫慄的越來越厲害。
海小米心一沉快步走上去抱住方雯，方雯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淚崩潰大哭起來。小米心緊緊揪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只能任由方雯痛哭。
怎麼安慰，如何安慰，小米都沒頭緒，不知道怎麼的她忽然有種回到過去被逼到絕境的感覺，海小米彷彿又看到了過去的自己，孤獨無依。
「方雯，我……」
「你救不了我的。」方雯顫顫道，小米微微皺眉，「我沒辦法了，我受夠了，好累，米唐她不會放過我的。」
「啪嗒，啪嗒！」
一聲接著一聲，小米驀地一怔，不知道什麼時候地上已經是一灘血。小米鬆開方雯，她右手上握著一把刀，左手低垂著，鮮血不斷從手腕的傷口流出來。
「方雯！」
小米反應過來，按住方雯的傷口想要止血，「秦雪，叫醫生！」小米大喊一聲，秦雪立即沖了進來按了床頭的呼叫器，醫生立即趕了過來。
「不，我受夠了，我……」方雯拚命後退不讓醫生幫她，「讓我去死，只有這樣才能解決一切。」方雯竭盡全力的嘶吼，朝著他們揮舞著刀子，海小米感覺得到她的絕望和無助。
「方雯，你相信我，我會解決這些事。」小米走上去按住方雯，「我跟你保證，她以後不會騷擾你，永遠都不會。」小米麵色沉沉，餘光給醫生遞了個眼神。
「不，不可能……」
「我能做到，否則你也不會想見我，對不對？你是相信我的，你相信我能解決的。」情況如此混亂，小米仍然很冷靜，一旁的賈青早已經是面無血色的立在一旁話都說不出來。
方雯整個人恍惚起來，小米握住她的手，不動聲色把刀子從她手上拿下來，「相信我。」小米肯定道，說著小米讓醫生帶方雯去處理傷口，方雯回頭看著小米，小米微笑著跟她點頭。
還好發現的及時，方雯傷口也並不深，但看到地上那一灘血，海小米只覺得一陣噁心，突然之間她頭很疼，彷彿有什麼東西拚命撞擊她的腦袋，頭疼欲裂。
見小米臉色難看，支撐不住似的，秦雪立即扶住她，「小米，你怎麼樣？」
「沒事，我去趟洗手間。」小米勉強的笑笑，強行忍耐著頭疼，視線落到自己沾滿血的雙手上，心突突直跳好像要跳出來一樣。
秦雪沒說什麼，看著海小米走進洗手間，她呼了一口氣，等她冷靜下來已經是一身冷汗。賈青獃獃的站在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看她的樣子應該是被嚇到了。
那個方雯叫海小米來就是為了在她面前自殺？秦雪抓了抓頭髮，神經緊緊繃著，如果那把刀不是揮向方雯自己而是海小米，海小米會怎樣？秦雪想著渾身一抖，害怕的厲害，太不小心了，秦雪責備自己，怪自己疏忽。
「你怎麼樣？」秦雪回過神來睨了一眼賈青，賈青臉色煞白，整個人失魂落魄。
「我……」賈青眼圈紅紅的看著秦雪。
「你放心，方雯不會有什麼事。」秦雪低聲道，餘光看著洗手間的方向，記掛著海小米。
賈青緊咬著下唇點點頭，說不出話。
沒多久小米從洗手間出來，手上濕漉漉的掛著水滴，她撫了撫長發，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空氣里還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不過危機已經解除。
見海小米出來，秦雪還沒說話賈青一個箭步走上去，「海老師，謝謝，謝謝你。」說著賈青給海小米深深一個鞠躬，「你救了方雯。」
「沒事就好。」小米淡淡道，跟賈青笑了笑。
「嗯。」賈青咽了咽口氣，使勁點頭。
秦雪注意到，賈青剛才眼底那一抹凌厲消失了。
「比我海老師，我太失敗了，我不配做老師，我……」
「你才是他們的老師。」小米搖搖頭打斷賈青的話，賈青疑惑的看著海小米，小米繼續道，「我算是方雯的朋友，況且我這個老師也該辭職了不幹了。」
「海老師？」賈青皺眉。
「我之所以進學校，是因為方雯的事情，這件事我會去解決，所以我也沒有去學校的必要。況且我還要念書，最近還有考試，時間根本不夠用。」小米不好意思的笑著說，眉眼彎彎，一顰一笑都分外迷人。
賈青愣了愣，嘴角緩緩地勾起，她大概永遠也成不了海小米這樣的人，永遠也不會，「方雯她……」
「我會處理的。」小米笑著說。
「拜託。」賈青對著小米鞠躬。
小米笑的有些無力，人也顯得空空的，看著這樣的海小米秦雪難免有些擔心。
處理好傷口，方雯被送回病房，小米她們也緊跟著過去。小米回眸看一眼賈青跟秦雪，「你們等一等，我單獨跟她談談。」沒等賈青跟秦雪反應，小米推開了病房門。
一看到海小米，方雯止不住的哭，她是走投無路才會找到海小米，這點海小米很清楚。
「我，我……」
「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交給我。」小米握了握方雯的手，「我保證會處理妥當。一會賈老師會陪著你，你可以放心。」
「可以嗎？」方雯淚光閃爍。
小米沒說話，眸光閃著凜冽的光芒。
「你的手機。」小米從兜里拿出方雯的手機，「這個手機就交給我吧，你再重新買一個。」小米笑著，看上去有些狡猾。
「如果我不回復她，她就會……」
「相信我！」小米又一次重複。
相信她？
真的可以嗎？方雯紅著眼睛望著海小米，這次海小米能把她從地獄里拽出來嗎？方雯緊緊咬唇，甚至快要咬出血來。海小米按了按她的肩膀，「放鬆一點。」
方雯說不出話，淚水忍不住落下來。
「好好休息。」小米笑，明媚燦爛叫人安心，方雯吸了一口氣什麼也沒有說。小米幫方雯蓋好被子，起身走出房間，方雯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使她的腳步有些沉重。
「她怎麼樣？」一出去，賈青便迎上來。
「沒什麼，你陪著她。」小米低聲說著，凝眸看著秦雪，「我跟秦雪還有事。」
有事？
忽然，賈青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